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盔歪甲斜的楚军将领一脸的懵逼,来前儿好好的,回不去了?!这片水面是标准的深水航道,没有礁石啊?!

江水还在奔涌着向下流去,而船却被死死地卡在了这里,一动不动。

楚将踉踉跄跄地扑到支离破碎的船只前沿,借着星光水色一看,两条粗黑巨大的长索,紧紧地绷在江心,将船只牢牢卡住。

铁索横江!不止一条!

而且还是可以随时调节的那种,可以通过两岸的绞盘操作,放松或绷紧铁链。

当楚军船队白天进入码头区域时,铁索应该是沉在江底的;而当夜幕降临时,铁索就被拉起,彻底封锁了江面。这也是楚军疾速逃跑时被撞得樯倾楫摧、船翻舟覆的原因。

数艘汉军船只点着明晃晃的火把,从江上追了过来,楚将欲哭无泪,跪在摇摇欲坠的船身上拼命捶打着甲板。

汉军长长的钩拒很快伸了过来,从两侧死死地钩住了楚将的衣甲,数名舟师勇士,跳帮上船:“别捶了,再捶船就该沉了!”

楚将无可奈何地束手就擒。至此,楚军精心策划的“白衣渡江”偷袭战略彻底失败。

除了少部分蓄意抵抗和落水而亡的楚军外,汉军兵不血刃挫败了此次楚军的不宣而战。

羊图也赶到了江关前线,与丁季碰头,一起复盘本次战斗的经过,策划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经过审讯楚军将领,得知了此次率师进攻的是楚国司马子布,大队楚军的水陆部队,正在下游扞关附近集结,以举火为号,向汉国鱼复发起全线进攻。

丁季的本意,将计就计,立即举火为号,布好口袋阵,吸引楚军进入圈套,然后打一场漂亮的关门打狗。

但一向稳妥的羊图显然不这样认为:“丁老弟,可曾记得王上再三叮嘱,斗而不破!”

丁季道:“现在人也抓了,船也扣了,死的死、伤的伤,就算我等想要息事宁人,恐怕楚军也要借机挑衅。”

羊图沉吟了片刻道:“丁老弟,就算老哥独断一次,命令全军做好迎战准备。同时派出联络特使,前往楚国扞关交涉。如果楚军执意犯边,再打不迟。”

丁季心有不甘:“可惜浪费了一次绝佳的设伏机会。”

羊图道:“斗而不破,大局为重!”

楚国司马子布在下游一夜没有合眼,派出的了望哨,自始至终没有看到上游举火,可以初步判定,偷袭江关的计划失败了。

但究竟是由于汉军看守严密,没有机会动手?还是已经动手了,却没有成功?不得而知。

天亮时分,一艘汉军小船顺流而下,打着旗语要求进入楚国的扞关码头,这是之前汉楚两国约定的常态化交流机制之一。

子布命令扞关守将如常接应,自己则躲入了帷幕后面偷听。

汉军校尉入帐之后,一脸凝重,直击主题:“将军,昨晚有楚国商船进入敝国港口过夜,半夜时分,竟然对我军发起偷袭。此是何意?贵国必须给敝国一个合理解释。否则,影响两国盟好之大局,其罪在楚!”

楚将故作惊讶:“竟有此事?本将一概不知,一概不知啊。不知敝国商人及商船,今何在哉?”

汉军校尉道:“依汉法,犯我边境者死!目前除少部分负隅顽抗,业已身亡外,人、船、物全部为我军所扣押。”

楚将斜着眼睛道:“贵使,莫不是屈打成招?反正人、船均被贵国所扣,变白为黑,颠上倒下,全在贵国红口白牙之间。”

汉军校尉微微一笑:“将军欲要证据乎?好说,好说!有贵国舟师将领亲口招供,有大批楚军刀枪弓箭等武器。贵国商船装备好生精良!”

楚将仍然嘴硬:“商贾嘛,出门在外,备点武器防身,也是有的。”

汉军校尉道:“佩服佩服,楚真乃大国也!楚人行商,人均负箭五十支、长戈短剑一应齐全!啧啧,对了,居然还有甲胄、兜鍪之属,敝国之军兜鍪尚不能普及,自愧弗如!自愧弗如啊。”

楚将仍然强词夺理:“贵国扣押敝国商贾,有违楚汉两国友好之盟约,责任全在贵国。此时此刻,贵国应立即释放我国商贾,归还船只及死难者尸体。为下一步谈判摆正姿态,做足准备。”

汉军校尉对楚将的无赖显然见怪不怪:“将军颠倒黑白、混淆是非之功又有见长,佩服佩服!不知贵国子布司马今何在?”

楚将心里顿时明白,前军这些软骨头全特么的招了,他只有继续装糊涂:“敝国司马何在,岂是在下可知?贵使问此何意?”

汉军校尉道:“哦,如若昨晚我军半夜举火,不知是哪位将军率军西进呢?”

楚将一听登时脸上有汗,举火为号,是前军与大部队之间的发兵信号,如果汉国真的昨夜举火为号,恐怕包括司马子布在内的一众楚国中高层,已经成为汉国的案上鱼肉了。

他腆着脸继续装糊涂:“举火,举什么火?本将不知啊。”

汉军校尉起身告辞:“汉军不动刀兵久矣!既然楚欲犯汉,那么汉必厉兵秣马,枕戈以待。告辞!”

楚将黑着脸道:“不送!”

司马子布从帷幕之后转了出来,楚将赶忙上前:“禀司马,事已泄矣!”

子布一脸的遗憾:“如此机密之事,汉国如何得知?”

楚将道:“司马,事已至此,我前军被执,当如何处之?”

子布咬着后槽牙道:“汉国无故掳掠我国客商,杀人性命,夺人船只,是可忍孰不可忍?本司马奉楚王之令,保境安民,势不能忍。传令三军,强攻汉国!”

子布的意思非常明白,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现在自己的人都给人家抓了,作战计划也暴露无遗,只有找个借口强硬到底,方是最优解。

楚将则听得心惊肉跳:“呃……司马,汉国已有防备,加之鱼复山水险峻,强攻不易啊!”

子布愤然一甩袍袖:“在勇不在险!楚国之军,岂患于敌?”

楚将硬着头皮道:“属下谨遵司马之令。”

突然帐外传来一声尖锐的叫喊声:“王令!司马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