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夜天眯了眯眼睛,面对着飞来的古朴长剑右手轻甩,黑色和金色的两枚玉玺化作流光飞掠而出。
两枚玉玺在半空中相互杂糅凝结,最终纠结成了一把黑柄长身的赤金弯刀。
弯刀和长剑相撞,两件本命法器同时一颤,然后在半空中不断的飞掠交错。
“砰~呲~”
兵器相接之声不绝于耳,两位绝世天才的本命法器短时间内似乎分不出什么高下和胜负。但它们之间每相撞一次,擂台上就会被震动出一道巨大的沟壑。
浓厚的夜色被一刀一剑搅得支离破碎,不夜天大踏步的走上前来,白净的右手看上去轻轻柔柔,却在顷刻之间落在了李牧的肩膀上,劲力泄于地面,激起了一道恐怖波纹。
李牧身体一顿,扬起下巴右手握拳,狠狠的砸在了长袍书生的胸口。
雷声重鼓,不夜天身体丝毫不动,看上去毫发无伤风轻云淡。但没人看见的是,这个骄傲的帝子瞳孔急剧的缩了一圈,眼角也不易察觉的抽搐了一下。
妖族帝子和人族剑客近战相争比拼肉体,李牧退也不退的硬接了他一掌,不夜天自然也不可能不讲道义的避开这一拳。
但这小子不是人族吗?怎么下手会如此的重?
好他妈的……痛啊!
不夜天强忍着胸口的闷痛,也不再托大,身体里赤金色的初阳金乌血刹那间沸腾了起来。
长袍书生的身体各处浮现出了不同程度的兽化,眼里的妖异竖瞳变成了金色,肌肤上也浮现出了金色的古老纹路。
只是顷刻之间,不夜天便把自己沉寂已久的战斗本能和身体状态提到了顶峰。
许多年来都没有什么同境敌人值得自己全力出手,特别是每一次涅盘沉寂之后,自己便对同境修士越加的提不起兴趣。
将同境视如草芥,这也是身为妖族帝子骨子里的骄傲。
但不知道为什么,不夜天总觉得面前这人族小子有些……奇怪。
九道足以撕碎天骄的古神术齐出,被他轻易的化解。阳夜双玺在那把奇怪的古剑面前也占不了什么便宜,甚至落于下风。就连他最引以为豪的妖帝血脉之躯,刚刚也差点吃了个闷亏。
警觉的本能告诉不夜天,自己如果再小觑面前这个人族剑客,真的可能会……败?
长袍书生白净的皮肤上印刻出了淡金色的纹路,金乌耀阳,这尊妖族帝子终于重视起了自己的对手。
但李牧却觉得,好像有些晚了。
擂台上亮起了两团耀眼的金色,赤金之色是帝子的麟羽,纯粹的灿金色是修行到极致的超脱剑体。
不夜天金色的竖瞳里闪烁着凌冽的寒光,李牧抬了抬眼,平静的甚至有些疲懒。
金丹境界的极致剑客和上古天庭的妖帝之子,会爆发出怎样的一场战斗?
场外的天才们眼神肃然凝重,觉得自己心中对之后发生的场景已经有了些许的预想。
但当战斗开始的那一刻,那些天才们发现自己还是远远的低估了这场战斗 的夸张程度。
他们的表情从错愕到惊骇,再到麻木沉默,最终齐齐的退后了一步,眼神复杂的感受着脚下整座角斗场的震动,看着那个……在第一时间就破碎而开的擂台。
李牧和不夜天撞在了一起,一人像是柄灿金色的长剑,一妖像是苏醒的初阳金乌。
角斗场里面的战局,已经不是外人可以参与其中的了。如过说在此之前的海皇擂台是一座斗牛的角斗场,那么现在里面关的就是两只已经成长到一定程度的幼年龙族。
刀和剑在头顶交错,两个金色的怪物震碎了擂台,在角斗场里蹂躏着每一件事物。
不夜天面色越来越凝重,身体里的血液也沸腾到了极致。他早就把自己今生的金乌本源催动到了极致的程度,但不管自己怎么施压,使出什么样的手段术法,都没办法占到任何的上风。
人族的青年剑客像是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镜中人一样,无论是气血神识还是术法都不落下风,甚至好像还……犹有余力的感觉。
不夜天默然的落在了角斗场的正中央,双眼里的赤金色如同岩浆一样翻涌:“你有些……心不在焉?”
李牧愣了愣,随后摇了摇头:“同境之内你是我目前见过最强的对手……额,第二强……啧,还是前三吧。”
不夜天没有去问李牧嘴里的另外几人是谁,而是皱着眉头问了一句:“那你为什么不竭尽全力的出手?这种战斗其实很无趣。”
“不是不竭尽全力。”李牧平静的说道:“我现在处于一种很特殊的阶段,你就像是一个蝉蛹稍微用力可能就破了那层界限,能使出的东西就这么多,和你平分秋色其实已经很勉强了。”
不夜天挑了挑眉头,思索片刻后表示理解的说道:“那如果我还有底牌没使出来呢?”
“那我建议你别乱来。”李牧认真的说道:“不然我真的可能碾碎你。”
李牧所言听起来极其嚣张,但事实却也……的确如此。
他的鬼谷神体之所以还没有结婴,就是因为鬼谷十城的十道神术在他的体内发生了一种奇怪的变化。
十道神术在身体里的各个角落织成了一个壳,把他困锁在了里面。李牧在蜕变也在积蓄,如果对面的这个书生真的给自己来什么底牌的化,李牧就只能用本命“尸国剑诀”拍死他了。
不夜天眼帘微动,却也并不在意李牧言语中的嚣张和挑衅,他思索了片刻后抬眼说道:“那我们可以约定以后再战,我们还有一道神术没有交易。”
李牧愣了愣:“那这场擂台战怎么办?”
“算你们人族赢就是。”不夜天很平静的说道:“不过就算你赢了这局,人族也没什么机会。元婴境界的擂台战,你们没一点胜算的。”
“那和我无关。”李牧耸了耸肩:“冰肌玉骨术我可以送给你,我不需要什么其他神术,我想知道的是吴刚和桂花树的事情。”
不夜天闻言沉默了片刻,然后奇怪的看了李牧几眼:“你,真的遇到了吴刚?”
李牧点了点头:“可以说是。”
“还活了下来?”
李牧愣了愣:“活下来,是什么意思?”
不夜天眼里闪过一丝异色,说道:“吴刚不会离开圆月之境,月境里除了嫦娥姨娘之外,从来没有人敢进去。”
“为什么?”
“因为有人在天庭里种树,而吴刚,是唯一一个敢砍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