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会在这儿?”
白骨精把玩着手里的死昇火,抬眼狐疑的看着李牧。
李牧也有些不明所以的愣了一下,什么叫……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儿?
自己不在这儿应该在哪儿?
李牧皱了皱眉头,对着拦在自己和第九口鼎之间的白骨精问道:“这个问题应该是我来问你的吧?你怎么会在这儿?”
“这儿是我家,我不在这儿应该在哪儿?”白骨精的回答很清晰,也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她的确是和对面的人族青年见过一面。
只不过那次见面是在梦里,一个她觉得很奇怪也有些熟悉的梦。
觉得奇怪是因为她看出来那个梦是一个人族编造出来的,但却足足延续了几千年的时间,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而她觉得熟悉是因为她从梦里嗅到了一种很亲近的味道,一种……她好像很熟悉的果子的味道。
也正是那种味道,勾引着她从这个碧海龙鲸的躯壳里,魂临到了那个梦境中。
“你说这是你家?”李牧愣了愣,对着白骨精问道:“有什么证据吗?”
“证据?那倒是没有。”白骨精摇了摇头:“不过我和小鹊在这里住了很久了,你可以问问它。”
李牧轻轻的皱了皱眉,思索了片刻后问道:“你说你和那只白鹊,是一起的?”
“是啊,这很难理解吗?”
白骨精指了指头顶的蓝色星海:“这里是碧海龙鲸的鲸落之地,我和小鹊都在这里进行转灵复生。倒是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小鹊就这么让你进来了?”
“嗯,我是来炼丹的。”李牧指了指周围的药鼎,平静的说道。
“炼丹?”
白骨精愣了愣,顺着李牧的视线看了看那八口已经惨遭毒手了的药鼎,迟疑的问了一句:“炼丹,还是……炸炉?”
李牧微微沉默,然后点了点头:“炼丹,炸炉只是意外而已。”
“八口意外?”白骨精笑了一声:“那的确挺意外的。”
李牧没有在意她言语中的揶揄,反而侧头问道:“其实我也有些好奇,你和白鹊都在这里复生,应该不是巧合吧?”
白骨精身体微顿,坦然的点了点头:“这只碧海龙鲸是君祖在自己鱼缸里养的小鱼,因为渡劫失败所以被迫鲸落。龙鲸死后的躯壳分成了两大部分,一部分是龙躯骨骸,一部分是识海秘境。”
“这两种东西对我和小鹊来说正好是最合适的复生本源,它吃灵我食骨,所以君祖就把我们安置在了这里。”
听到“君祖”这个名号,李牧不由得轻轻的挑了挑眉,君和祖两个字可不是一般人承受得住的,更何况被放在了一起。
白骨精口里的这个君祖之名,也让李牧不禁想起了刚刚出现过的那个神秘神明。在祂的面前,中年时天运也毕恭毕敬温顺至极,看样子两者应该是一位神明。
但就是不知道这个君祖……到底是什么来头。
李牧犹豫了一下,对着白骨精试探着问道:“君祖是?”
白骨精耸了耸肩:“君,祖。”
李牧不动声色,认真的看着白骨精,白骨精也探了探头头,认真的回望了过来。
“完了?”
“嗯啊,君祖嘛……就是君,祖啊。”
“我怎么觉得你这人这么爱说废话呢?”李牧有些恼火:“不想说可以不说。”
白骨精却摇了摇头,表示了自己的不赞同:“首先,我不是人族,我是白骨成精,按照你们人族的典籍划分,我应该算是草木妖灵之体。其次,我不喜欢说废话,如果你想问我一些能说的,我也不在乎给你泄露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果真?”
“嗯。”白骨精点了点头:“这几千年闲着无聊,你问就是。”
李牧思索了片刻,然后抬眼问道:“据我所知,祖鹊和祖鸠都是在神话浩劫里残生下来的老神明,祂们本源受损,几乎都进入了半死不活的死眠状态。这可属实?”
“不太对。”白骨精平静的说道:“祖鸠的确是以死眠苟活,同时利用自己的邪道香火,让一些贪生怕死的道人给自己招魂。不过祖鹊早在许久许久之前自散神魂,转投入了轮回之中,直接点说就是死的很彻底。”
“祖鹊在化道之前来过君祖的道场,把那只小白鹊托付给了君祖,这就是那只小白鹊的身世。”
“那你呢?”
“我?我本来就在道场里啊,后来犯了事才被君祖驱到凡间历练。”
李牧皱了皱眉,继续问道:“可既然如此,你和白鹊怎么会需要复生?你们是怎么死的?”
“白鹊是渡劫死的,合体境界的九霄天雷劫,被劈的可惨了。”
白骨精安静了一会儿,然后无声的笑了笑:“至于我嘛……我是被一只猴子敲死的……三次。”
“一只猴子?哪只猴子?”李牧眉头轻挑,似乎想到了什么:“书院的那只?”
“不知道啊。”
白骨精摇了摇头:“我被敲死了之后残魂就被君祖待回了道场,然后就被送到了这里复生。你说的书院我倒是知道,但那只猴子取完经之后来去没去书院我就不清楚了。”
“三打白骨精嘛?我好像听说过。”
白骨精说道:“尊重些,我那时候叫白骨夫人。如果不是之前犯了事儿被赶出了道场,那只猴子还不一定下手这么重呢。”
李牧侧头问道:“是吗?”
“你以为呢?”白骨精满脸平静:“能把天庭闹得狼狈不堪的臭猴子,只在那个如来的手掌下压了五百年就能羸弱到那种程度?只不过是看破了那些大人物的算计,取经之路上求个顺其自然而已。”
李牧微微沉默,然后手脚麻利的从自己的储物空间里取出了两块蒲团和一个白玉石桌。他把这些东西放在了药鼎的旁边,平静的对着愣住了的白骨精招了招手。
“来这儿,细聊。”
白骨精狐疑的看了李牧几眼,犹豫的坐到了他对面的蒲团上。
“喝茶嘛?我这有几种上好的灵茶,味道相当不错。”
面对李牧突如其来的热情,白骨精明显有些不适,沉默了片刻后伸出手指敲了敲自己的骨架:“你觉得呢?”
李牧扫了眼那空荡荡的白骨,然后歉意的笑了笑:“我的失误……白骨需要什么东西来保养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