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当~叮当~”镐子敲击在矿石上的声音不断回荡在空旷的溶洞里,连绵不绝,清脆响亮。
“安泰国的图腾是百叶蛇,百叶蛇首尾相接,缠绕着金色的权杖。象征着枝繁叶茂,生生不息的国运。”
“黎桐国的图腾是黎桐狮子,三头四尾,以太初之炎为食,是高贵和王权的象征。这黎桐国也是所有海国里最骁勇善战的国家。”
“羽国的图腾是一只白鹊,据说是祖鹊的后裔,代表着和平和仁爱的羽翼……”
“祖鹊?”
李牧身体一顿,打断了正在和自己科普十大海国的顾桑桑。
“嗯啊。”顾桑桑点了点头:“羽国本身就是一个热爱和平的海国,而祖鹊也是后神话生物里最与世无争的神明之一。”
李牧眼帘微动,想起来那个号称海国第一天才的时天运。
时天运来自某个海国,以被天道诅咒的天鸠之体,吞食了祖鸠的灵魂和本源,后来更是占据了西方佛教的菩萨尊位。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时天运可以说是与天道争夺寿元,甚至最终算计死了一个老神明的变态存在。
逆天改命这种事情,连李牧自己都是借助某个唐国公主的帮助才勉强换了具神明身躯。
而这个时天运苦熬了万年的时间,最终夺祖鸠的本源向死而生,也的确是一个了不起的狠人。
在金丹潮汐之中,如果没有李牧来设局搅局的话,最终的结果很可能是时天运成功的夺舍了轩辕天一的道果,然后开始躲避轩辕家族千年追杀。
以时天运的谨慎小心和老谋深算来看,轩辕家族还真的未必能对他造成什么生死攸关的威胁。
隐忍千年积蓄谋划,时天运或许真的可能踏入神明之境,成为祖鸠之后的第二个大乘修士。
李牧虽然破坏了时天运在金丹潮汐里的谋划,但他也很清楚时天运这个万年老怪物有多么的 难对付。
“时天运,你听说过这个名字吗?”李牧抬眼看着顾桑桑,问道。
“时天运?”顾桑桑愣了愣,然后点了点头:“羽国的国子,号称十大海国中的第一天才。”
“羽国国子?”
李牧愣了愣,问道:“这个国子是什么意思?”
“和其他的海国一样,羽国的皇室在王国里处于至高无上的统领地位,不过除了皇室安家之外,羽国还有一个地位同样相近的羽道观。羽道观一直都是一脉传承,一个老观主和一个小徒弟。”
“老观主被羽国尊为国师,小徒弟便是羽国国子,和诸位皇子地位不分高下。”
李牧挑了挑眉头,问道:“这么说,时天运是羽道观的唯一小徒弟?”
“是啊。”顾桑桑点了点头:“不过以往的羽国国子都没他这么出名,时天运算是一个比较特殊的例外。”
李牧眼帘微动,隐约想通了金丹潮汐里发生的一些奇怪的事情。
在时天运展开观音之体,想要把其余所有天才都炼成血水神丹的时候,只有来自海国的那两个皇室兄妹没有太大的反应。
甚至在最后的逃命关头,破空符撕裂空间裂缝的时候,时天运也没有丝毫阻拦安洛斯兄妹逃跑的意思。
他们……其实早就认识,或者可以说很熟悉彼此,他们也知道时天运不可能对自己出手。
在朝圣山见过之后,李牧才知道安桉是羽国的公主,她的哥哥自然也是海国的太子之类的皇室嫡亲。
时天运是羽国国子,皇子、公主和国子,三个人都来自羽国,是羽国最顶尖的天之骄子。
“你说羽国的图腾是祖鹊后裔?”李牧突然想到了什么,对顾桑桑问了一句。
“是啊。”顾桑桑点了点头。
“那你知不知道羽国的羽道观,是怎么来的?”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羽国的羽道观是个很神秘的地方,从来不对外人开放,也不让禁止皇室之外的人接触。”
这就有些奇怪了。
李牧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不声不响的眯起了眼睛。
鸠占鹊巢,从人族对后神话生物的记载可知,祖鸠和祖鹊应该是不死不休的真正天敌。
祖鸠半死不活的躲避着天道和神罚,活得像是躲在下水道里的老鼠一样,最终也难逃被时天运吞食的命运。
祖鹊不知道是什么处境,但也好不到那里去。
但这样一对儿天敌,怎们会出现在同一个海国里?
一个被作为皇室图腾供奉起来,另一个藏在道观里,暗中谋划了近万年的复苏计划。
这里面应该也有一些不为人知的隐秘。
“叮当~叮当~”
在庞大的底下溶洞里,一个身穿黑铠的壮汉手持着黝黑的铁镐,默不作声,憋屈的开凿着眼前的矿脉。
这是玄司幕和那个人族青年交涉完的结果,玄司幕给李牧做苦工挖掘蓝晶矿脉,来换取自己安全离开的机会。
说实话,对一个最老练的高阶赏金猎人来说,这无疑是一种屈辱的破工作。
玄司幕不想忍受这种屈辱,于是暴起反抗了十几次,但每次都被那个人族青年摁在地上摩擦,然后一金杖敲昏过去。
“认命吧,别总怨天尤人的了,工作不分贵贱,活着总比被我敲死好。”
白衣青年塞给了玄司幕一把铁镐,然后扔进了这个巨大无比的空旷洞穴里。
玄司幕沉默了许久,最终认命的接受了这个威胁,然后开始了自己的矿工之路。
这个溶洞大的难以想象。
三个人是从精灵神殿的一个巨大的洞口里落下来的,一步踏空,好像就踩进了另一个世界。
无尽的黑暗,和若隐若现的蓝色晶矿,玄司幕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黑铠壮汉就这样一镐一镐的敲打着矿脉石壁,却没发现……自己的眼神越来越愚钝,越来越机械麻木。
在不远的高台上,李牧背负双手和身旁的顾桑桑交谈着一些海国的历史和隐秘。
不过这两个人也没察觉到……他们俩交谈的话题越来越奇怪,也越来越没头没脑。
无尽的黑暗里,一缕缕诡异的晶蓝色开始轻轻的闪烁,悄无声息也无人察觉,只有将视线抬高到一个极高的地方后,才能隐约的看到一个……模糊的庞大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