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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谷神体“三感”尽失,自己的超脱剑体也遭受了重创。

李牧倒是并不焦急,没有大敌当前,玄武长生术和朱雀涅盘术也都是一等一的疗伤神术,总有痊愈之日。

不过朱雀涅盘术算是一种战斗神术,能完美的调动气血和灵力,短时间治愈伤势以保持最大的战力。

而玄武长生术更像是一种平常温养身体,消化灵丹妙药,反哺肉身的神术。

前者对现在的鬼谷神体来说用处不大。

后者没有足够的丹药和仙草,也很难发挥“生死人,肉白骨”的威能。

“所以,要……买些灵草吗?”

李牧皱了皱眉头,指尖轻晃。

一道玄青色的光晕在鬼谷神体的体内绽放,封死了所有的窍门,进入了“龟息”的状态。

一株株成熟的药材从镇妖塔的第六层飞掠而出,落在了蒲团的周围,滋养着这具身体。

不过疗伤的进度缓慢异常,看样子需要半年以上的时间才能痊愈。

李牧没有多想什么,瞥了眼第九层内的一枚虫卵后,将镇妖塔吊坠收好,然后凌空飞起,向着一个方向飞掠而去。

四周是一望无际的海域,蓝色是这个地方的主色调。

大约一个时辰后,李牧在岛屿上绕了一圈,回到了原地。

这是一座孤岛。

荒无人烟,没有修士,也没有人生活过的痕迹。

孤岛呈弯曲的月牙状,内环被海浪冲成了一片沙滩。

岛屿的背部则是几条连在一起的山脉。

山脉上杂草林立,树林丛生。

李牧在山脉之间发现了几处山谷和几个山洞,但都是自然形成,没有开垦的痕迹。

“荒岛求生吗?倒是挺有意思的。”

天色渐渐阴沉了下来。

黄昏散去,夜幕降临。

李牧在经过了短暂的思考后,决定先暂时居住在这里。

毕竟岛外便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如果一头脑的朝一个方向飞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到下一座岛屿。

在天色彻底暗淡下来之前,李牧在岛屿的正中寻到了一个山谷。

山谷之内,在一小片安宁的湖边,有一棵半枯死的古树依靠着山谷深处的壁面生长。

古树异常高大,枝叶却极为稀疏。

枯黄色的落叶,几乎将山谷的地面完全覆盖。生机暗淡,不过也颇为安宁。

李牧在古树旁的石壁边缘,找到了一个被藤蔓遮住的山洞。

山洞内杂草丛生,一片狼藉。

拔出杂草之后,李牧也顺手清理干净了山洞的内外,然后就此住下。

夜深人静。

李牧端坐在蒲团之上,感受着自己丹田之中渐渐充盈的灵力之湖。

血色的湖泊晃晃荡荡,金丹沉浸在湖水之中,也有了鹅蛋大小。

“金丹圆满,只差一步便可结婴。”

李牧的两具神体都修行到了金丹的圆满之境,经过悬空岛的战斗,也隐约把握住了那模糊的突破预感。

只不过鬼谷神体自闭养伤,所以只有现在的帝魃躯体有结婴的资本。

结婴所需要准备的东西并不多。

一些灵液,一些灵草,一些丹药和一口灵泉。

幸运的是,李牧啥都没有。

所以他结不了婴。

“一穷二白,除了镇妖塔外,啥都没有了。”李牧叹了口气:“倒是有些灵石,但在这孤岛里也没地方花啊。”

夜色渐深,李牧坐在蒲团上思考着自己明天的打算。

修仙之人,很少有睡觉的习惯,大多用冥想和修行代替。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李牧坐在蒲团上……越坐越困,越坐越困。

识海之中风浪不起,李牧的眼帘越来越沉重。

半刻钟后,在这个干净整洁的山洞里,一个黑衣青年渐渐闭上了眼睛,就这么熟睡了过去。

月牙岛上,灰蒙蒙的云层遮住了皎洁的月光。

这座孤岛淅淅沥沥的下起了蒙蒙细雨。

雨水滴答在洞外和海面上,溅起阵阵的涟漪。

李牧这一觉睡得极为昏沉,也极其香甜。

待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正午了。

洞外雨雾蒙蒙,洞内李牧伸了个长长的懒腰,筋骨舒展而开,发出了一阵阵清脆舒适的响声。

李牧站起身来,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头,但倒是也没想太多。

“或许……是自由的原因?心神轻松,潜意识便放松了不少。”

长安到祀月国,这一路走来李牧谨慎小心,时刻都在算计和提防。

但即便如此,他的身后依旧有着一道又一道和天幕一样高大的身影,在暗中俯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直到,那个麻衣老者的出现。

老先生剪断了李牧身上被缠绕的因果线,使他真正的脱离了棋盘,成为了一个干干净净,无拘无束的年轻人。

背后一片空白,自此他才得以放下胸口的巨石。

岛上的第二日,李牧依旧很轻松。

他打理好了自己的洞府,清理干净了山谷内的杂物,然后出海探索周围的情况。

不过结束是一无所获,李牧除了大海之外什么都没发现。

没有船只的影子,没有岛屿的迹象。

自己所在的月牙岛,好像真的只是一座汪洋大海中的孤岛而已。

“沧海一粟,倒的确很贴切现在的情况。”李牧摇头咂了咂嘴,然后回到了自己的洞府之中。

人在自然面前无比渺小,修士其实很多时候也好不了多少。

大海无边无际,李牧打算做些准备,再试着去海面上的其他方向看看。

这一夜雨声渐歇,李牧捧着本书籍奉读了很久,精神振奋,一点困意都没有。

但他还是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应该是第三日的清晨。

之所以说“应该”,是因为……李牧也不确定自己到底睡了多久。

他愣在洞口,看着洞外的景象张了张嘴吧,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我滴个娘啊,我这一觉是……睡了半年吗?”

李牧看着洞外飘扬的鹅毛大雪,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

昨晚雨疏风骤,今日大雪纷飞。

一股极其强烈的割裂感再心中油然而生。

李牧并不觉得这是海国的特殊气候,他隐约觉得自己脚下的岛屿好像……出了什么问题。

上岛的第三天,李牧没有出海,就坐在洞口看着外面的大雪若有所思。

这一夜,他提起了万分精神,打算耗到天明。

但当第四天到来,他从洞口醒过来的时候,面色已经彻底的凝重了下来。

雷暴,席卷了这个岛屿。

暴风雨中,岛上所有的老树和植被开始肆意的狂欢起舞。

野兽趴伏,鸟虫噤声。

这一切的诡异情况,都预示着这个岛屿的古怪。

李牧这一次没有再坐以待毙,而是腾空而起,朝着一个方向飞掠进了大海之中,想离开这座岛屿。

但黄昏之后,夜幕即将到来的时候,李牧……又回到了岛屿上。

他确定自己没有绕路,也没有回头,但还是回到了这座阴魂不散的岛屿。

甚至现在的李牧也有些不确定:“这座岛,还是自己离开的那座岛吗?”

李牧老老实实的落在了岛屿正中,沉默不语的倚靠在了老树之下,眼中明暗交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在黑衣青年看不到的地方,他脖颈的衣领间。

一小撮金黄色的猴毛……随风轻轻的摇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