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怎么样?”林安没有回头,走在前面问道。
“我觉得不错,这衣服挺厚重的,里面还有热气流转。”李牧的面色恢复了不少,把下巴缩在大衣里翁里嗡气的说道。
两个人都穿着同样的黑色火灵衣,李牧身体高瘦一些,正好能撑起衣服的兜帽。
而林安身体略微有些瘦弱 ,所以兜帽总是半塌不塌,晃晃荡荡的挡着她的一只眼睛。
“万草洞窟什么时候出世?”
“还有小半个时辰。”李牧说道:“我们应该会是第一批赶过去的修士。”
“那你有什么准备吗?”
“什么准备?”李牧侧了侧头:“保暖准备吗?”
林安翻了个白眼,然后回头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大规模的阵盘符篆,万草洞窟的机关法则,你总不至于真的让我们俩去应付所有的天才吧?”
“阵盘符篆是真的没有,你知道我很穷。”李牧说道:“不过万草洞窟里的机关和法则我倒是有所了解,可以适当的利用一下。”
“有什么效果?”
“能让我们提早进去,在藏宝点正式开始之前。”
“然后呢?进入采药,早去早回?”林安不觉得李牧的计划只有这么一点。
“当然不是,我们俩再怎么费劲,最多也就能采摘一两洞的草药。”李牧说道:“进洞开采的主力,还是洞外的那些冤大头。”
“他们采完药之后呢?你打算怎么收网?”
李牧平静的说道:“其实我们什么也不用做,万草洞窟里面的草药虽然繁多珍贵,但也不可能满足修士的贪心。他们每个人都想着怎么让自己获得最大的利益,心中躁动的就像是干枯的草原,我们只需要添一把火就行。”
林安挑了挑眉:“那把火是?”
“万草洞窟里的最深处,有一棵生长了近万年的苍龙古树,万年积累一朝化形。这种灵物对任何修士来说,都是难以抵御的诱惑。”李牧说道:“哪怕是对我来说也不例外。”
“你想以苍龙古树作为诱饵?”
“是,但也不是。”李牧笑了笑:“苍龙古树是很珍贵,但不是万草洞窟里面最珍贵的东西。”
“有个东西,栖息在苍龙古树之下,很难察觉,也……很不好惹。”
林安干净的瞳孔之中闪过一丝异色,但没有多想,而是看着远方,指了指前面的山脉:“翻过这座山脉?”
“山脉之后有一片坑坑洼洼的荒岭,万草洞窟的入口就在荒岭的背面。”李牧吹了吹自己的双手,然后抬眼看向了远方。
林安点了点头,但看着面前朦朦胧胧的山脉和一片素白的积雪,轻轻的皱了皱眉:“那里好像起雾了。”
“山顶?”
“山顶后面。”
李牧迈步向前,裹着厚重的衣物:“先过去看看。”
这座阻拦在荒岭前的山脉比看上去要高得多。山脉几乎完全被积雪覆盖,除了灰白色的岩石之外看不到任何其他的颜色。
李牧和林安行走在荒岭之中,并没有过于招摇的御空而行。他们既然是猎人,那在所有的猎物出现之前自然要隐蔽好自己的身影。
小半刻钟的时间,李牧终于跟在林安身后攀登到了这座百丈高山的顶峰。
但未等李牧有喘息的时间,便看到自己身前的那个合作伙伴……愣在了原地。
林安看着面前一片迷蒙的雪花和雾气,沉默片刻后转过身对着李牧问道:“你说山脉之后,就是荒岭?”
李牧点了点头,有些不解:“是啊,星牌上的地图是这样记录的。”
“可……那些东西是什么?”
林安侧过了身,让李牧看清楚了山脉之后的景象。
大雾弥漫和雪花纷飞,无边无际的雾海在山脉之后飘忽不定。
而在雾海之中,一个又一个灰白色的山峰在……缓慢的移动着。
大雾遮住了山峰的本貌,却隐约露出了一片片死寂的苍白。细看下去,那些山峰之上并没有什么碎石和植被,只有干瘪枯燥的肌肤。
“嗡~”
恐怖沉重的声响从雾海之中传出,一双苍白色的眼睛一闪而过,枯瘦干瘪的巨大手臂从雾气之中探出,拨动着雾海向前走去。
那些隐藏在雾气之中东西,是一个又一个庞大到让人感到惊悚和渺小的怪物。
它们应该是人型,只不过身体比例高瘦的有些失衡。
肌肤苍白,瞳孔麻木,这些怪物像是一个迁移的族群,一步又一步的移动在山脉的云雾之中。
“那是雪族?”林安愣愣的砸了咂嘴。
但李牧却在沉默片刻之后摇了摇头:“是雪魔,一只早已经遗失在历史之中,灭绝了的种族。但好像……没大到这么夸张的地板。”
“它们在做什么?”林安皱了皱眉:“是举族迁移吗?”
“不清楚,一般整个雪魔族群的迁移,只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气候变化,原本的栖息地不适合生存,另一种是雪族召唤,奉命迁移。”李牧说道:“雪魔是雪族的奴隶种族,但也在历史中推翻了雪族的统治,很快便消亡殆尽。”
“现在我们看到的雪魔,差不都就有十几只了。”林安感受着山脉的震动,看着那一只只雪魔在雾海中渐行渐远,像是神明一样路过人间。
“都是元婴之上,看来金丹潮汐里的本土生物,并不会收到修为的限制。”李牧点了点头,眼神却渐渐眯了起来。
因为不只是他,就连林安也注意到了异常。
在雪魔迁移的末尾,有一只体型小了不少,气息也很微弱小雪魔慢慢的偏移了大部队的方向。
它的瞳孔暗淡空洞,细长苍白的双手前后摆动,慢慢悠悠的在雾海之中沉浮着。
“它走错路了?”林安挑了挑眉。
李牧在仔细看了那只小雪魔几眼之后,身体陡然一顿,平静的说道:“不,它是死了。”
“它被一个人做成了……傀儡。”
……
雪魔的头顶,风雪飘摇,一个身穿灰白色长袍的青年慢慢的抬起了眼睛。
他面色平静,眼神安宁而悠然。
“时天运,算尽天道时运,吾道终不过只余一人。”
……
“阿嚏!”
“算个勾八,这也太他妈冷了!”
“大哥你走慢点,风太大了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