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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黑袍怪人衣袖飘扬,气势庄重。

一只干枯巨大的手掌缓缓覆在李牧的头顶,一阵清风卷起,带着翻飞的尘土向四处散去。

“咳,差不多行了啊,咳咳。”李牧嫌弃的捂了捂鼻子,咳嗽了几声。

“啧,你这小子,不觉得这句话很有气势吗?”黑袍商人砸了咂嘴,有些意犹未尽:“仙人抚我顶……”

“那你就还他一巴掌,不能惯着他。”李牧挥了挥眼前的尘土,皱眉说道。

“粗鄙,”黑袍商人摇了摇头,脖颈间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唐国人像你这样的还真不在少数,要心存敬畏懂吗?”

李牧无奈的叹了口气:“怎么样?大夫?”

黑袍商人微微沉默,然后才说道:“你的病情……很严重,你应该能察觉得到。”

黑袍不是大夫,他是商人。

但他说的话,李牧却并没有反驳,因为他真的是病人……病入膏肓,时日无多。

“你快死了,小子。”黑袍商人低垂下头,高瘦的躯干支撑着被黑袍遮住的头颅,看不清他的面容。

“是啊,”李牧面色平静,对于商人糟糕至极的判决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像是早已经预料到了一样:“那可有医治之法?”

李牧的语气平淡,并不抱着什么希望。但出乎意料的是,黑袍商人竟然真的点了点头,细微但坚定:

“有,你找一只活的神话生物,我帮你脱胎换骨,换一具身体。”

“你觉得自己很幽默吗?”

“我很认真,这是最靠谱的手段。”

李牧默默翻了个白眼:“我要有那本事,还能被你挟持在这里?”

“挟持可就说重了啊,”黑袍商人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一样:“这是交易,诚信的交易。我是商人,又不是土匪……额,现在不是了。”

“好家伙,前辈业务还挺多样啊?”李牧抬了抬眼皮。

“都是出来混口饭吃,技多不压身。”黑袍商人谦逊的摆了摆手:“这也是前些日子遇到了个老前辈,传授了我丁点占星术,才能看出来你的病情。”

“占星术?什么意思啊?”李牧无辜的摇了摇头:“前辈我不懂。”

“咱爷俩就别装了吧,”黑袍商人说道:“你小子有几斤几两,我还真不怎么清楚……”

“哦,那您还挺……嗯?”李牧敷衍到一半,发现有些不对。

“你要是不懂占星术,我怎么会推演了好几次都一无所获,对你查不出任何东西?”黑袍商人轻笑道:“能把自己的星痕隐蔽起来,你小子的占星术可不只是皮毛啊。”

“过奖过奖,也是为了生活而已。”李牧微微皱眉:“我的情况,真的没有办法再拖延一二?”

黑袍商人微微沉默,然后摇了摇头:“识海几近凝固,哪怕再用何等珍贵的东西,也只是杯水车薪而已,撑不过月许。”

“小子,你再不修行,真的……快死了啊。”

李牧默默无言,低垂下眼帘,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那日在竹林考核中,李牧引忘川之水深入识海,想要借助忘川水对神念的腐蚀之力来,融化覆盖在自己识海上的淡青色结晶。

这是一种很冒险的举动,神念干涸可能会伤及灵魂,损害识海的根源。但那也的确是李牧没有办法的选择。

忘川水和淡青色结晶相触的那一瞬间,李牧便失去了对识海的掌控力,彻底的陷入了昏迷。当他醒来之后,却发现湖面上的结晶不翼而飞,而自己的识海虽然几近干涸,但没有什么本源的损害。

起初他以为自己赌对了,一劳永逸的消灭了识海中最急迫的危险。自己只要能把握好灵泉喷涌出的神识消耗,就一定能撑到祭祖大典之后……

但那时候他的神识已经接近干枯,所以并没有察觉到,在识海的核心那片湖里,整个干枯的湖都有着……点点青色的颗粒闪烁。

忘川水并没有彻底的腐蚀掉结晶,而是将它分解成了无数微不可见的颗粒,遍布在了湖中的每个角落。

那些颗粒如同一个个源头,发出纤细透明的丝线,不断地向外扩张连结,想要把整个湖水都固化起来。

李牧已经隐隐察觉到,这个趋势已经不是外物可以逆转的了。

所以黑袍商人说的没错,如果自己再不修行,可是真的……快死了啊。

“有谁能察觉到我识海的异常?”李牧问道。

“不算完全的境界碾压,只有真正懂得占星术的人,才能察觉到你识海的状况。”黑袍商人回应道。

“真正懂得占星术?”

“嗯,”黑袍商人点了点头:“除了如今的禁地占星阁,整个长安城里,无非几人而已。而会出现在晚宴上的,更是屈指可数,比如……杜首辅。”

“杜首辅?也懂占星术?他不是对占星阁并不感冒的吗?”李牧有些意外。

黑袍商人眼底闪过一抹幽暗的烛火,轻笑道:

“他当然有资格不在乎,你可知道,你们所谓的琴棋书画四大家,都只是杜老头儿的……记名弟子?而他唯一能够确认的亲传弟子,只有一人。”

李牧皱眉抬首,等待着下文。

“上一代的唐国星师——路云崖。”黑袍商人说道。

李牧听闻这个名字,微微沉默,然后问道:“我听说,他已经失踪很久了。”

黑袍商人点了点头,摇曳的烛火却又一抖:“失踪的人,或许也该回来了?”

李牧没有在意黑袍商人诡异的语气,而是接着问道:“那除了杜首辅,还有什么其他的人吗?”

黑袍商人深深的看了李牧一眼:“两人,一人是传闻中的二公主,她的天赋并不会比你差。”

“那另一人呢?”

“比你们都强。”黑袍商人似乎觉得说的不清楚:“单论占星术上面的天赋,远比你和二公主都强。那丫头是上一代星师陆云崖的唯一弟子,好像叫……沐沐。”

“沐沐。”李牧心中掠过了一个淡蓝色的身影,他安静片刻,眼帘微动:“那……陛下呢?”

“陛下?”黑袍商人微微一愣,看着面前古井无波的少年,思索片刻,突然嘎嘎的大笑了起来:“哈哈,是啊,我们怎么能把陛下忘了呢?”

黑袍商人的笑声沙哑刺耳,在石室中不断的回荡,甚至连石壁都在微微的抖动。

片刻后,他停了下来,低垂头颅,认真地说道:

“陛下啊,他不需要懂星辰,他本身……便是星辰。”

……

楼外的细雨飘扬,而在更遥远的苍穹之上,一颗庞大璀璨的深紫色帝星,仿佛亘古不变的印在天幕的正中。

紫气流淌,深邃耀眼,将四周所有的星辰都压的黯淡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