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位很重要,某种程度上而言,其实又没那么重要。”
“同阶者,血脉差距天差地别,不同阶位者更是如此。”
“尤其八阶之后,触及【规则】,物种之间的【天资】差别会被进一步放大。”
“有人能够被【规则】认可,突破至八阶,却也只能动用简单一部分能力,找到与自己完全适配的【规则】,何其困难。”
“而神明自【规则】中诞生,祂们拥有与生俱来的天赋,任何物种在高阶道路上都无法与之相比。”
“前路清晰,寿命悠久,没有正常生物所谓要害,除了繁衍能力较弱,这就是完美的生灵。”
“不过没关系,神明的同化力场,能够发展出绝对忠诚的眷属。”
“若是上升及至高层面,这种差距再度拉大。”
“我人族先辈一步步跨越险阻,登临至高之位令神明降格,实属艰难。”
“我或许可以起到一些帮忙作用,至少,我应该试试。”
……
……
“六阶,七阶,八阶,九阶。”
“我时常在想,超凡阶位尽头到底在哪里。”
“猎杀者是以‘杀’为核心,辅以更为强大的斩杀能力,种族破坏能力,便蜕变成为了‘处刑者’,处刑者之强大,超过绝大多数种族。”
“可是不够,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话,真的不够。”
“世上之异类种族千千万万,单说神明,如何才能杀的完?”
“灭一族而后有百族,灭百族而后新族生,循环往复,不见尽头。”
“若更换思路,尽力覆灭高等神明,短时间内将其尽数覆灭,则人族可获喘息之机……现实并非想象,我等尚不具此能力。”
……
……
“我欲将处刑者分为两个形态,常规形态下,拥有足够强大力量,随着不断处刑,击杀敌人,收割力量完成积累。”
“而这种积累,会随着处刑者死亡而彻底解放。”
“从死亡中归来的处刑者,方能更加清晰了解【生命】本质。”
“但解放并非毫无代价,若身处险境触发锁血,即便暂时规避致命伤害,也难以解决当下危机。”
“所以可以预料到的是,接下来会许多届处刑者遇到这种情况:触发锁血,死亡归来后,未能解决当前困境,再度被敌人所杀,然后彻底死去。”
“不过没关系,每一尊成功完成深度解放的处刑者,都会成为异族之梦魇,为我人族换得喘息之机。”
“从另一方面而言,二次解放也就意味着处刑者开始燃烧性命,将在无尽杀戮中走向终结。”
“不论如何,保持对生命的敬畏吧,祝愿你能够找到自己的路——致未来的某位处刑者。”
……
……
“我大概是撑不住了。”
“坠落虚空数百年,我小心翼翼,夹缝中求生,终于将位格补齐到这种程度。”
“可悲可叹啊,早些年损伤实在太过严重,当初【猎杀者】的遗留问题伤及根基,若我在最初便拥有哪怕没那么完整的【处刑者】,结局都完全不一样。”
“勉强登临九阶,无可触及至高……也罢,时也命也。”
“……”
“深渊中崛起的影种?”
“我曾经的族人向深渊臣服,然后追杀还活着的族人。呵,还真是讽刺的事情啊。”
“就让我这残躯,最后为他们做一点事情吧。”
“暗影……象征着黑暗的力量,可否与象征光明的处刑者进行融合?”
“我的生命即将结束,这些年好似雾里看花,总感觉身上蒙着一层阴霾。”
“我隐约能够察觉到身上变化,我的血脉存在问题,甚至说‘我’本身,都存在问题。”
“也许我并非是‘我’……这是个很可悲的事情,我征战这么多年,到头来‘我’不是‘我’。”
“我到底是从哪来的,难道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算了,我时日无多,纠结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没有必要。”
“我有种预感,我这次死亡故事才是正式开启。”
“那么新的江游,就请你带着【处刑者】与【暗影】的力量,重新出发吧。”
……
……
沉重。
身体沉重至极。
大脑传来剧烈疼痛,眼皮更是仿佛被钉死了一般无法睁开。
意识混沌不堪,几乎丧失思维能力。
眼前无限场景浮现,掠过。
杂乱洪流冲击着神经,每分每秒都带来剧烈痛楚。
江游听到了很多杂音,看到了很多光影。
有处刑者的创造者模糊身形,也有历代处刑者的威猛身姿。
还有似乎是自己上辈子的一些记忆片段。
这些快速掠过的画面并非按照顺序排列,有时候上一秒还在这个场景,下一秒瞬移到了另一个场景。
事物不断变化,令人应接不暇。
好在大脑拥有梳理能力,不至于被这些杂乱记忆撑爆。
死亡中规则,完成二次解放。
以上便是随之而来的“传承”。
只是……
我不想看到这些。
迷迷糊糊之际,江游感觉自己忽略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
“神明……神明。”
他喃喃自语。
眼前浮现的画面再度忽明忽暗。
熟悉气息与身形正在朝自己靠近。
近一些,再近一些。
江游散乱的思维在这一刻却恢复了控制能力。
他手脚并用,一点点挪动身体,不断接近,越来越近。
好像马上就能看到来者。
“醒一醒……”
醒一醒?
江游呼吸沉重,四周黑暗如同潮水一般,紧紧包裹住全身。
在他努力下,双方距离越来越近,已经到了最后半米。
然而就是这最后距离,却犹如天堑!
仿佛有一层看不见的屏障阻隔在双方身前,他哪怕用尽剩余的全部力量,都对这屏障没有半分效果。
“再近一点啊……为什么。”
江游喘气声越发剧烈,他伸出手触摸向前,试图将屏障移开。
“……”
在他全力以赴之时,那道身影微微闪动,本就模糊的面庞朝身后撤去。
“不。”
江游心脏一紧,忽而发现身前屏障消失不见,他立刻游动起来,试图将对方抓住。
他喘气声越发剧烈,大幅度摆动肢体,好似这样就能拉近距离。
似乎,真的有用。
在他拼命游动之下,双方距离不断缩减。
近了,越来越近。
就在指尖即将触及之时,巨大浪潮汹涌拍来!
难以言喻的孤独将他深深席卷,氧气越来越稀薄,越来越稀薄。
直到最后刹那。
“江游。”
他听到一声呼唤,猛然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