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从里屋走了出来，不知是不是化了烟熏妆的缘故，过于妖艳了，尽管她穿着白大褂，长发挽在身后，以笔作簪，可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护士的样子。
屋内看守的男人，包括眼镜蛇都对她很恭敬。
厉斯尧蹙眉，也看出她绝对不是诊所的护士这么简单，“你是他们的头？”
女人环抱双臂，“准确来说，我是他们的老板。”
凌睿这时醒了过来，看到厉斯尧跟时卿，嘴里发出唔唔声，想要说话。
厉斯尧看着女人，“你出的钱我可以偿还给你，我们不是诈骗团伙，我们只是来找个人。”
对方持着狐疑的态度，“找人这么费尽心思，还把自己朋友当交易品？”
厉斯尧淡淡嗯，朝眼镜蛇看了看，“毕竟也是为了通过他，演了一场戏罢了。”
眼镜蛇怔了下，他似乎想起什么，“你们是那天到我店里找我的人？”
时卿也说，“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是想找到一个能做眼角膜移植手术的人，因为我们见不到他，所以只能出此下策。”
女人坐在椅子上，两腿交叠，眼镜蛇上前替她倒茶水，她端起茶杯，“眼角膜移植又不是什么高难度的手术，医院都能做。”
“但是情况不一样，他是活体眼角膜捐献。”
女人将喝进去的茶水喷了出来，像是听到好笑的话般，“我只听说过被迫摘取眼角膜的，可没听说过会有活人自愿捐献，你们确定不是在逗我？
时卿知道她不会轻易相信，抿了下唇，“我也希望这是一个玩笑。”
女人直视着她，端详片刻，将茶杯搁下，“所以你们就盯上阿坤了？”
阿坤，是眼镜蛇的名字。
“毕竟我们得到的消息里，只有通过他才能知道做这个手术的人是谁。”
女人示意阿坤将凌睿嘴巴的胶布撕下，凌睿终于能够说话了，“厉总，时大少爷突然出现了，我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而且他们就是我们要找的人，所以我就实话实说了。”
厉斯尧瞥他一眼，没说话。
女人缓缓起身，“真没想到，你们还能用这种方式来找我，真是稀奇。”
找她？
时卿惊讶，“难道当年做这个手术的人是你？”
“是我没错，不过这个手术也没意思，毕竟对我又没有什么利益，何况我也不是正规的医生。”
厉斯尧听出她话里的意思，笑了下，“是因为你这个项目不被医学所认可，所以你不愿意做了。”
她冷哼，“站在医学道德的角度上来讲，活体眼角膜移植本就不被允许，都说科技在进步，医学也在进步，可那些条条框框的规矩不是同样也阻碍了进步吗？当然，这其中也有利弊，倘若这项手术真的被允许，那么又会成为多少人谋取暴利的途径呢？”
就好比如新闻上常说的卖肾还贷，又或者卖肾换手机，当器官变成了一种合理又自愿的利益交易，也是医学上的悲哀。
厉斯尧口吻平静，“条条框框限制的是医德，而不是医学。医者本为救死扶伤，穿上这身衣服，你能救却选择不救，那你为何又还救那些人？”
她沉默，没回答。
厉斯尧从口袋掏出名片递给阿坤，“你们何时想好，随时都可以联系我，条件随你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