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天空突然暗沉,宛若黑夜,恐怖的气氛随之弥漫京城。
忍饥挨饿、苟延残喘的人们,纷纷跪下祈求上苍,让给他们一条活路。
突然电闪雷鸣,暴雨撕裂天空,倾泻而下,声势浩大的砸在地面上。
人们只当天象异常是暴雨所致,倏地松了口气,却不知这场暴雨不同以往。
雷鸣惊动正在给顾念雨喂亥元丹的上官九幽。
这段时间每两日一粒亥元丹化成水,他含于口中再渡给顾念雨,以此维持生命体征。
人虽没醒,但气息不似先前那般微弱,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最后一滴喂完后他轻揉顾念雨的脸颊,低声道,“雨儿,为夫出去看看,马上回来陪你。”
小心翼翼的掖好被子才走出密室,站在院中的长廊下。
暴雨如注,打在地面上瞬间溅起无数水花,他的鞋袜很快湿透。
凝望黑压压的天空,面具下眉头紧蹙,不好的预感随之滋生。
片刻后,“十一,吩咐下去,防洪。”
雨一连下了半月,但因及时疏通下水口,防洪到位,京城并未积水,也无人员因此伤亡。
皇上龙颜大悦,难得一见的夸赞上官九幽。
“未雨绸缪,为黎民百姓撑起安全伞,甚好,甚好!”
话音刚落,御书房上空响起大东的叫声。
“可是你用于传信的海东青?”
上官九幽点头,走出御书房后吹响口哨。
大东闻声俯冲而下,落在他面前。
十一现身,从大东身上取下信,双手递上。
上官九幽展开一看,向来静如止水的眼眸出现一丝龟裂,重返御书房时脚步都不似往日沉稳。
太子只一瞥就断定出大事了。
“父皇,大东带回消息,各封地均遭暴雨侵袭,田地变汪洋,洪水至今未退。”
“怎么会这样?”皇上周身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干了,瘫坐在龙椅上,看起来像老了很多岁。
“怎能如此?怎会如此?”喃喃自语道。
一场暴雨为何会席卷天辰各地?
都在盼望秋收,届时就有粮食支援京城及其他受过蝗灾的州县。
熬了这么久,眼看秋收越来越近,一场暴雨不但让希望化为泡影,还让整个天辰百姓陷入饥荒中。
难道天辰的命数……
后面不敢想了。起身,踉踉跄跄的朝殿外走。
太子上前搀扶,“父皇,保重龙体要紧。”其他宽慰的话说不出了。
宫里宫外天天都有人因饿丧命,饥荒有多恐怖人人心知肚明。
乐观的心态早已被残酷的现实取代,哪儿还能说出什么好听的话?
上官九幽跟在身后,一行三人沉默不语的走进宗庙。
皇上率先跪下,太子、上官九幽分别跪于他身后的左右两侧。
“蝗灾在先,洪涝在后,民不聊生。恭请先祖之灵垂怜子孙,保佑天辰度过此劫,万事传承,繁荣昌盛。”
内忧势必招引外患,上官九幽回府后立马修书给柳石,让其加强边境防守。
耳畔忽然响起木木的哭声,上官九幽走出书房,见人去卧室了,又快步跟上。
木木一路跑到密室,趴在床边,不断摇晃顾念雨的手。
“娘亲亲,呜……你快些醒来,好多人饿死了,成堆成堆的尸体被运往城外,阿飘到处都是。”
“娘亲亲,你快醒来想办法。”
“木木的能力有限,只能让九王府的人有饭吃,呜……”
他已被禁足多日,今天偷偷溜出去了。
刚到府外就看见很多阿飘,一问才知都是饿死鬼。
不远处拉尸的马车经过,上面的尸体堆得跟小山似的,触目惊心。
如果他的精神力跟娘亲亲一样强,那么就能用言出法随的嘴让百姓有吃的。
虽然不足以管所有人,但能救一个是一个。
可惜他太弱,让府里上上下下不挨饿已是极限。
玩的心思在尸体的视觉冲击下瞬间消失,于是原路返回九王府,直奔这里。
“娘亲亲,木木不愿看见那么多人死去。”
“而且,而且,我听见有人交换孩子当口粮了,呜……”
“娘亲亲,你快醒来,木木不愿看见满大街都是食人魔。”
上官九幽有些欣慰,将他抱进怀中。
怕满大街的尸体会吓到他,所以才禁足的。
不曾想偷溜出去没被吓到,反而会有这些心系苍生,胸怀天下的感悟。
“木木,饥荒即将遍及天辰各地,任谁都无力回天了。”
“那说的是普通人。”木木神色认真的继续道,“我娘亲亲是仙女,仙女一定有办法。”
至于仙女这个话题,上官九幽从未辩赢过,况且也不忍打击木木的希望,所以话锋一转,“雨儿,睡了一个月,也该醒了吧?”
金雾中顾念雨急的团团转。
她心神归一时听不见外界的声音,但其他时候可以听见。
此刻她正在休息,木木跟上官九幽的对话一字不落的传到她耳畔。
朝金雾又是踢腿、又是打拳,折腾了一身汗,金雾却一点没变。
似来自远古的声音响起,“别浪费力气,专心吸收,很快就能出去。”
“我特么都吸一个月了,就不见你少一块,还吸?我吸个屁。”
空空……像主人这样对待上古神力的,找遍四海八荒绝对都找不到第二人,搁谁身上不得供着?
金雾,“这是出去的唯一办法。”
随后不再说话,一副爱吸不吸,爱信不信的样子。
顾念雨又冲金雾一阵乱打,可拳拳都似打在棉花上,挫败感油然而生。
为了出去,她被迫认命。
再次席地而坐,心神归一,开启新一轮的吸收。
秋收至,各地皆因洪涝导致颗粒无收,饥荒迅速遍及全国,死亡人数急剧上涨。
入夜时分,金銮殿响起隆隆声,似来自地底。
姬东离得知消息入宫查看,腰间探查龙脉的法器迸发出耀眼的光,他激动的大喊,“原来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