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小院内,那酸软无力的感觉再次袭来。
得了枚空间戒指的喜悦也冲淡不了心头的郁闷。
她顾念雨是能扛下所有委屈的主儿吗?
绝对不是!
归根到底,这都是阎王爷给她找的好身体啊。
所以她立马做了重大决定:打一个月的阎王,报仇。
费力不讨好的阎王爷比窦娥还冤,送了这么个神戒,但顾念雨铁定心思的认为是她的露水夫送的。
她掰下一个椅子腿砸地板,哦,不,打阎王。
不是她力大无穷,实在是那椅子腿它不经掰,轻轻一扯就掉了。
第四天,顾念雨卸下桌面,两手抱着砸地板。
第三十天,屋里的家具几乎砸光,也没把阎王砸上来。
顾念雨瞅着孤零零的床。
“兄弟,凭实力幸存。”
顺带点了一个大赞。
重,拎不动,要不然她能允许床活着?
跟其他家具兄弟姐妹们结伴上路,那才不孤单。
算了,折腾一个月太费体力。
想起那帅的人神共愤的脸,那手感嘎嘎棒的八块腹肌,自己好像也不亏。
就她现在这处境,这辈子别说找男人了,见个男人都难。
这具身体是左相府嫡女,名头厉害吧?
“我呸......日子过的跟下人都没法比。”
亲娘在原主9岁的时候死了,不知道哪儿来的狗屁大师说是被原主克死的。
说原主是乌鸦嘴,是灾星转世。
按理说左相大人饱读诗书,不能被糊弄啊。
可左相大人亲身经历过的事情,让原主的乌鸦嘴变成了铁板上钉钉的事。
原主刚会说话时,左相大人在花梨木的椅子上坐得好好的,原主迈着小短腿,走到左相大人腿边。
拍拍花梨木的椅子。
“爹爹,椅椅坏坏。”
话音落,椅子塌。
比如,“爹爹,鸟鸟拉臭臭。”
话音落,一坨便便就糊到了左相大人脸上。
比如,“爹爹,摔跤跤。”
左相大人直接一个标准的狗吃屎。
综上所述,左相大人在原主十岁的时候,把她关进了这个院子。
院门上钉了很多木条,生怕原主跑出去嚯嚯他。
为什么之前没关?
那是因为原主娘在,左相大人但凡提一嘴原主是灾星,原主娘就跟他拼命。
因此,原主娘也跟左相大人闹掰了,顾念莲的娘,何氏成功上位。
从妾抬成平妻,原主娘死后她就成了这左相府的女主人。
说来也奇怪,阎王老头给她找的这具身体,和她同名同姓,都是乌鸦嘴。
啊,呸,小福星,命格一模一样。
原主被关在这里后,一日三餐都是从院门下面的洞里塞进来的。
别说男人,除了自己以外的人都没见过。
没人说话,也没人关心,原主抑郁而死。
心疼小可怜ing。
“切,什么乌鸦嘴?
还左相大人了,真没见识,说啥啥灵验明明就是妥妥的小福心嘛。”
想完这些糟心事儿,环顾着如今的房间。
采光、通风那都是顶配。
没门、没窗,空气嘎嘎棒。
低头看着露胳膊、露腿的衣服,也挺好,凉快!!!
祸不单行,她发现自己的亲戚竟然没来。
这感觉像是中了头彩,但没有中了头彩的喜悦。
她捡了一些院子里的落叶。
生,不生、生、不生......
到最后竟然是不生。
不行,重来。
顾念雨又捡了一片。
“萝卜头啊,天意不可违,美好的世界欢迎你。”
她在这异世孤零零,生个萝卜头玩玩似乎也不错。
顾念雨一边打扫房间一边哼着歌。
等你的依赖对你偏爱,痛也很愉快......
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坏了,从空间戒指里拿出的灵芝忘卖了。
跑到院子里一看,石凳上放的灵芝已经彻底风干了。
“啊,啊,啊,阎王老头,你赔我两千两。”
这风干的灵芝肯定没有新鲜的价格高啊。
心滴血ing。
阴司里的阎王打完一长串喷嚏。
“白无常,紫罗神戒给雨仙子了没?”
“禀告阎王,这已经是第40遍......问......问我了。”
“雨仙子在手上戴着了,都已经认主了,我亲眼看到的。”
阎王爷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不是雨仙子“挂念”他就好。
三年后......
一个小萝卜头站在几个坑中间。
“娘亲亲说我是从地下挖出来的,为什么我挖了这么多个坑还是没有妹妹了?”
“难道是我挖的地方不对?”
换个地方继续挖。
加油、努力,总会挖到哒。
“还是没有?难道这些地方都不适合长妹妹?”
妹妹到底在哪里?
“哪里来的臭乞丐,竟然挖我家院子。”
一个看起来人模人样的孩子,说的话真是……
娘亲亲怎么说的?
对,没树枝(没素质)!
“你才臭,你全家都臭。”
“还有哦,你现在的样子像娘讲的故事里的孔雀,高傲,不可......一......四。”
小萝卜头忽然有了重大发现。
自己竟然走到小院外了。
惨咯,小屁屁会被娘亲亲打开花。
娘亲亲说外面有大灰狼、巫婆、妖怪。
他们会扮成好人的样子,专吃像他这么可爱的小孩子。
所以她不在家时不能走出小破院。
小萝卜吸了一口冷气,摇摇小脑袋。
“好怕怕。”
他再次看向眼前的小朋友。
“长得没我好看,还不讲礼貌,给你打零分。”
说完扛起锄头就走。
赶紧回家家,被坏人吃掉,娘亲亲就没有这么可爱、宇宙超级无敌帅的小宝贝了。
哇......
身后传来零分孩子的哭声。
“我讨厌零分,重新打分。”
“幼稚,哼。”
小萝卜头走进院子,把门闩插上。
院门响了,他欢快的跑去打开。
“娘亲亲。”
竟然不是。
“你们是谁?”
一张熟悉的脸从眼前这个穿着很好看的姨姨身后冒出......
“原来是你,说不过就叫家长,羞羞羞。”
零分孩子的娘开口了。
“关了九年的顾念雨,竟然生出野种了。”
来人正是顾念雨同父异母的妹妹,顾念莲,何氏生的掌上明珠。
五年前嫁给了太子殿下,如今得称呼她一声太子妃。
小萝卜头扑闪着大眼睛。
“野种是种在野外的,我是从院子里的地下长出来哒,是家种。”
丫鬟、侍卫们想笑,但看到主子那想吃人的眼神后又硬生生的憋住了。
憋得好辛苦!
“呵,小贱人,你娘亲去哪儿了?”
爹说过,顾念雨一辈子都不能出这个院子,否则家法伺候。
左相府的家法那是普通人能受的吗?
顾家祖上都是武将,弃武从文也就两代,沿袭下来的很多管家办法都是军队治军的那一套。
家法就是军队里的军棍,上面还布着铁钉。
一棍两棍还能挨,十棍以上就把小命交代了。
吵了这么久,顾念雨都没出来,那肯定不在。
她的眼中钉、肉中刺,今日非得拔了不可。
小萝卜头又扑闪起大眼睛。
“小剑人?我不是剑人。”
“我是木木,我是小木人,剑人是铁做的吗?”
噗......
这次丫鬟和侍卫没憋住。
看到主子扫他们的眼神后,迅速低头,但好几个人的肩膀都抽动着。
“来人,把这小贱人丢进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