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观望许久,好像只有三千多人。”于禁有些不敢相信:“就三千人?蜀军是怎么敢主动出击的?”“没错,属下所见正路上确实只有三千多人,可能会有些埋伏吧。”于禁点了点头:“多半是蜀军的伏兵之计。你继续派人前去侦查,最好是能绕过这三千人,看看后方是什么情况!”
“属下领命!”那人退下走了几步之后,又折返回来,对着于禁道:“于将军,还有一件事情属下颇为奇怪。”“什么事?这三千蜀军全都是白衣白甲,感觉不像是来打仗的,倒像是来……”于禁道:“白衣白甲?有些意思,我倒是要看看蜀军在耍什么花招!”
很快,魏军就和在此等候多时的三千白袍军打了个照面,于禁下令魏军停止行军,亲自策马向前,想来看一看这白袍军是何方神圣,这蜀军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于禁观摩了半天,只看到这支军队列阵整齐,三千人列的方阵并不是普通阵型。而是少则五六人为一拨、多则十几人为一拨,形成无数个小阵型;而每个小阵型之间隔了近十米。
虽然看上去阵型杂乱无章,但这些白袍军所有人不管在那个位置上,都保持着纹丝不动,也没有任何声音发出。于禁都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天上飞禽的叫声。这蜀军仿佛都睡着了一般。于禁越发好奇,再次向前几十米,然后大声喊道:“蜀军将领是何人?”
白袍军阵地还是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任何人搭话,也没有任何声音发出。此时这支队伍的统帅陈庆之在三千白袍军的中央,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舞不动大刀,拉不开弓箭的,也没必要站在队伍最前方,那不是找死嘛?他可不傻。
于禁再次发问:“大魏镇南将军于禁在此,敢问蜀军领军将领何人?”依然是死一般的寂静。于禁身后的魏军阵营中,已经传出许多窃窃私语的声音,这些魏军中不乏有一些从黄巾之乱都参军经历过十几次战役的老卒,但是他们也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阵型和如此奇怪的士卒。
于禁身边的一名亲兵道:“将军,这蜀军都是死人还是活人啊,怎么没一个动的。要不让我们走近点去探探,看看这些蜀军究竟在作甚。”于禁道:“肯定是活人,只不过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何要如此静立。你们几个去看看吧,不用走得太近,到百步之内直接放箭!”“喏!”
于是,于禁身后有五名亲兵纵马向前而去,待到百步之外,这五人全都张弓拉弦,只听‘唰唰唰’几声破空声,五只箭矢分别朝着蜀军前排不同五个方阵飞去。眼看箭矢就要命中自己,蜀军各自方阵站在最前排的将士终于动了,以极快的速度用手中的长矛将箭矢拨打掉。
同时,在拨打箭矢士卒身后方阵里的另外几名蜀军,少则三人,多则九人,全部从背后拿出弓箭,张弓搭箭,瞄准射击,一气呵成!于禁见情况不妙,在后方大声喊道:“快跑!”可还是慢了一步……
蜀军可是有五个方阵,每个方阵都有三五人不等总计三十多人一起放箭,瞬间几十支箭矢就朝着五名魏军飞去。魏军有三人反应不及,当场连人带马都被射成了刺猬;还有一人运气稍微好了些,马被射翻了,但他自己身上好在没有中间,吓得他连滚带爬逃回阵中。这五个人中只有一个人反应过来了,立刻调转马头朝己方阵中跑去,算是捡回来一条命。
于禁吓得够呛,再次看向蜀军,之间蜀军又恢复成了方才的姿势,一动不动。只有己方战死的兄弟还在流淌着的鲜血,再告诉大家,这些蜀军是活人,还是非常恐怖的那种活人!于禁大声下令:“全军做好战斗准备,准备迎敌!”
与此同时,白袍军阵中陈庆之身边有一人飞快跑来,小声说道:“将军,他们已经绕过去了!”陈庆之点了点头,拔出了自己的佩剑,象征性地举了起来,缓缓说道:“时机已到,进攻!”这个号令,这个声音,听起来一点都不洪亮甚至还有一丝低语,若旁人听见,肯定不相信这是一名将军在指挥军队战斗冲锋的号令!
但白袍军仿佛都听见了一般,立刻全部开动了起来,径直往前冲了出去。最前方的方阵,在走到于魏军百步之内时,全部停了下来,张弓搭箭,向魏军倾斜箭雨。于禁在看到白袍军动的一瞬间也已经下令,让全军出击。
古代若双方都是步卒作战时,战斗方式也大同小异,几乎都是第一排的将士先进行一波远射,然后拿着盾牌的第二批的士卒冲在最前面,保护着己方将士冲锋。然后双方差不多距离都接近了,开始白刃战。
这个时候后方的弓弩手也会收起弓箭,因为这个时候双方战作一团,弓箭已经没啥用处了,很可能射中的自己人比对方都多呢。此时弓箭手往往也会拿起武器,加入到白刃战中。
不过白袍军比较特殊,并没有装配盾牌手,而是在弓弩手远射时,后续的士卒全部以小方阵为单位绕道两边向敌军发起冲击,而且奔跑速度极快。这样的好处就是,在冲锋过程中不用担心会被己方弓箭手误伤,快速的奔跑可以尽快缩短和敌军之间的距离,从而早些进行到白刃战中,弥补自己没有盾牌兵的劣势。
于禁在看到白袍军快速奔跑过来时,也猜到了敌军的用意,他身为曹魏名将,一直在观测着战场。待白袍军距离已经迫近时,他也果断下令:“弓箭手后退,长矛军上!”就这样,魏军只射了一轮便开始被迫接战。而蜀军中路的弓箭手还可以再射杀一轮!
不得不说,于禁的安排和临场指挥已经很到位了,也没有什么问题,但最大的问题就是他低估了陈庆之白袍军的战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