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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曲阁常年有浮波阵罩,别说灰尘,就是风都进不去点,还需要打扫?

这明显就是偏袒!

虚归脸色阴沉地看向凌京华,冷声反对道:“姜羡所犯,已经触犯宗门规矩,若罚得如此轻巧,宗门弟子岂不是人人皆可效仿? 宗主若想插手此事,也当罚得公允些,不然此事还是不劳宗主费心,我千绝峰自会处理!”

所以说,不要脸之人,还真是天下无敌了。

当人家挂名师尊的,他自己都不见有半分公允,此刻竟还有脸提公允二字,说出来他的老脸也不见红。

姜羡听得想怼回去,然而张了张嘴,发现没有了声音,看向宗主,才发现被他禁言了。

凌京华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继续和虚归掰扯道:“那依柳师弟所言,要如何罚才算公允?”

“自然是送至刑罚堂,以戒鞭惩之,再逐去山下清扫山门一年,方能震慑其他弟子,不再敢犯欺凌同门之事!”

虚归说得义正言辞,实则却是抱着报复心理。

凌京华岂会看不出来?!

不过说来这也是怪自己,当年若是早一步,那小姜羡也不至于先落到虚归这卑鄙小人的手里,受他压迫这么多年。

想到此时,又听到虚归毫不留情的话,凌京华脸上笑意依旧,只眼底却渐渐冰冷:“本宗主好像记得,当年柳师弟也曾犯过更严重的错误,怎么不见去扫过山门?”

提起多年前往事,虚归感觉受到了极大的屈辱。

忍着撕碎他的心,将那股屈辱感压下去,拉长着老脸问道:“宗主若觉得我罚得重了,那依宗主的意思,姜羡所犯,该当如何惩戒?”

“本宗主方才不是说了么,罚她打扫浮曲阁。”

“宗主这是有意偏袒,如此不怕寒了众弟子的心吗?”虚归激忿道。

凌京华手里的折扇转了一圈,觉得的确是不能寒了其他弟子的心,想了想,改口道:“既如此,那便罚去思过崖面壁思过……六个时辰吧!”

听到罚去思过崖,虚归脸色总算缓和了一丝丝,毕竟去吸那儿的瘴气,不比去刑罚堂再抽一顿鞭子来得痛苦。

但接着听到仅六个时辰后,一口老血都差点给他气出来。

去罚思过崖的弟子,最少也是三天,这六个时辰能思过什么?

虚归依旧反对,不过这次凌京华态度强硬,反对无效。

……

姜羡是凌京华亲自送到思过崖的,好几次她都想问点什么,但都被凌京华手里的折扇敲忘了。

直到到了地方,他瞅了周围几眼,先在周围设了个防止瘴气飘进来的阵,才眼神晦涩古怪的看着她,叹了口气道:“我离开的时候,不是让你跟着悄悄去闭关么,怎么提前这么早出来?”

没错,凌京华虽常年不在宗门,但每次外出,都会提前安排好自己的徒弟孟悄悄和姜羡。

而最好的安排,就是设好保护阵,让她们每次闭关到自己回来。

可自家徒弟的闭关倒是好安排,就是安排姜羡的每次都有些费劲。

因姜羡是千绝峰的人,他若过多插手,势必会引来虚归的不满,姜羡在千绝峰的日子就越发不好过。

当然,他也不是没想过把她要到自己身边来,可惜到底还是抵不住虚归的无耻,死抓着人不放。

且顾及宗门名声,他又不能硬抢,便也只能私下照顾她些。

一想到这些,凌京华还是觉得挺对不起自家师妹的。

但每每看到姜羡那张脸,他又觉得师妹这是活该!

让她藏着掖着。

现在好了吧,把自己都坑了吧!

犹记得当年,姜羡请她照应些小姜羡时,他暗搓搓的还以为,跟她像极了的小姜羡是她女儿,或者血脉同宗的亲戚。

直到后来,随着小姜羡越来越大,那张脸完全长开,长成了自家师妹的模样。

就连耳尖上的小痣,大小、颜色、位置都一模一样,他才恍然大悟,姜羡就是他家师妹山在水!

猜到真相的那一刻,凌京华气得都不想认那狗师妹了。

然而他这边才猜到真相不久,正生闷气呢,就意外发现了一件更为离谱之事。

原来当初,虚归之所以先下手为强,把小姜羡收入自己座下,其真实目的,就是想报复当年的山在水,也就是能穿梭时空的大姜羡。

只因他曾经不知道在哪儿,看到过化名易容的山在水的真容,便误以为小姜羡是山在水的女儿,于是他就死抓着姜羡留在千绝峰,却什么都不教她,就是想将她养成废物,逼出山在水。

可惜人家压根就是同一个人,所以逼得出来个毛球啊!

好在小姜羡还算聪明,虚归不教她,她会自己悄悄去书阁找书看,若他在宗门里,也会避开虚归的耳目悄悄来找自己。

想到这里,凌京华又有些心疼自家师妹了。

虽自己指点过她几次,但她所会之物,皆是她自己跌跌撞撞自学来的。如同一个野孩,什么东西都得靠她自己在疼痛中摸索。

就连第一次学着人家闭关,也因虚归那狗东西不肯教,她就自己学着去闭,一闭就是一百多年,差点将自己活活闭死在里面。

要不是自己提前回宗门发现,估计她小命都交代在里头了。

真是越想越心酸啊!

凌京华叹息着,姜羡已经盘腿在地上坐好,抬头看了他一眼,才丧着小脸说道:“宗主,我这次的关没闭成。”

“看出来了。”

凌京华给她扇了扇凉风,问道:“说说看,为何没闭成?”

姜羡低头揪着地上的枯草,耸了耸肩,摇头道:“不知道,那段时间我的修为有些奇怪,忽上忽下的,不稳定,我怕冒然开阵进去打扰到悄悄,就没去。”

孟悄悄已经闭关三百年,已至魂离体的地步,最是不能打扰的时刻了。

“好好的怎么会不稳定?”

凌京华皱了皱眉,当即俯身探向她。

片刻之后,他沉着的眸色里有了丝怒意,低声咒骂了句什么,然后问:“虚归是不是给你吃过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