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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良心讲,姜羡当初对云降,也不过是见色起意,甚至别有用心。

如果当初她来到这个世界,遇到的云降是个丑八怪,她老早就跑了,哪能有如今的故事?

所以啊,不能否认,姜羡也是个看脸的俗人。

但如今,多多少少庆幸自己看脸了。

想到此,姜羡嘴角笑容弯了弯,感叹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人怕出名猪怕壮啊!”

从古至现世去,这优秀的人啊,只要能力出众,声名远扬,不管是庙堂上位高权重的大人物,还是江湖侠肝义胆的小人物,总会招致麻烦,惹来一些幻想成痴的狂热者。

就比如咱们的云少将军,英姿焕发,器宇轩昂,至今都还是无数大邺闺中贵女念念不忘的少年郎。

云降再一次无辜躺枪,他一守边境的武将,从小洁身自好,连秦楼楚馆都不曾去过,招谁惹谁了?

给他来这么一身莫名其妙的腥!

“对了,既然乔家女被影响了,那为何乔家那小胖子没事?”

她顺口一问,问得封如故轻啧了一声,反问她:“你瞧那小蝼蚁像是个没事的人?”

“额……”像,又不像。

姜羡微愣了下,再次仔细回想了下今天见到乔家小儿的神态,以及他对自己亲娘下死手时的狠厉,像是打个跟他没关系的仇人一样的样子。

想着想着,她猛地后知后觉发现,乔家那小儿,似乎行为举止,言语神态,都像极了那种没开神智,攻击起人来往死里咬的野兽。

……是了,野兽!

“那乔家小儿被煞气蚕食的,是灵魂!”

“咦,你们都站在院门口做什么?”

姜羡的声音,几乎与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一同响起。

不远处,陆嘉和他新认识的好兄弟陈别君勾肩搭背的走了过来,倾身望敞开的春棠小院窥了一眼,拢了拢寒衣领口,疑惑的问:“院子里面怎么了么,怎么都站在门口聊天?”

封如故不想跟废话一堆的人说话,给了云降一个别忘了本尊的香蕈的眼神,之后望了一眼漆黑夜空,便转身朝自己住的地方走去。

“他那别有深意的一眼,是瞅啥?”

陆嘉二人组一脸憨憨的,也跟着抬头看了看天。

天上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无星无月更无娥。

“今夜有降石,听闻观之可许愿,甚灵。”云降也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之后扶着同样有些不解的姜羡,慢步回了春棠小院。

然后“砰”地将院门甩关上,隔绝了门口还在看天的两人。

陆嘉看着夜空,想了半天降石是个什么东西。等他想起降石就是流星时,眼神瞬间亮了。

虽然他是个现代人,还是个继承家族企业的老总,按理说要崇尚科学,要相信流星不过是宇宙碎石,没有什么特殊神奇的力量,不能实现什么愿望,那都是骗天真小孩们玩的。

但相信科学的前提,是不是得先出得去这个世界再说?

所以此刻嘛,在他看来,封如故和姜羡两人,那都是有道行的高人。云降刚刚跟他们在一起,那肯定就是他们告诉他今晚会有流星的。

既然封如故那种高深莫测的人都说了,今晚的降石许愿很灵了,还肯定真的很灵。

他得许个能早日回家的愿望!

封如故要是知道他此刻的想法,肯定会面露不屑,撇清一句:莫捆绑,莫造谣,本尊可没说过这种话!

“别君兄,你可有愿望?”

陈别君一愣,挠了挠头,有些局促道:“我想继承我爹遗志,当个保家卫国的将军算吗?”

“算!”必须算!

陆嘉狠狠点头,然后拉着他往客房那边走,边走边兴奋道:“我给讲啊,你实现愿望的机会来了。”

“走!咱们先去找把梯子,然后去屋顶上守着,等流星来了,就可以许愿实现了。”

许愿,就能实现?

可拉倒吧!那与白日梦有何区别?

陈别君知道自己是有些憨,但他又不傻,更不天真,自然是不信的。而且他娘曾教导过他,实现愿望是要靠自己努力、拼搏和奋战去实现。

而不是靠搬个梯子去屋顶上守着,等着天上掉馅饼。

看着兴冲冲的陆兄,陈别君觉得他比他还憨,还又傻又天真,连许个愿就能实现这种骗三岁小孩的东西他也信。

不过,流星是个什么东西?

还有,为什么一定要去屋顶,暖和和的屋子里打开窗户就看不见了吗?

陈别君皱着眉任他拉着跑,抬头看了看还挂着冰凌的屋檐上,白雪还盖得厚厚一层。

他有些犹豫,去上面看陆兄口中的流星,不会冷吗?

要不要回屋再添件衣裳?

犹豫间,他已经被拉着跑没影了。

春棠小院屋里,姜羡脱了大氅,躺到软榻上去,正想问云降骗陆嘉做什么,哪知道肚子突然绞痛了下。

就一下,却像将她全部力气抽走了般,疼得提着口气没敢往外出。

云降转过身来,看到的就是她毫无血色惨白的小脸,倏时眼中闪现惊慌,紧张地问:“哪里疼?肚子吗?”

姜羡现在提着口气没缓过来,抓在腹部的衣服没回应他。

云降彻底慌了,急忙大喊:“来人,请大夫!”

他喊完,望到她搭在肚子上的手紧紧攥着,骤然慌得面白无措。

想到丫鬟请大夫来回跑会浪费时间,他不敢耽搁,猛地站起身,想直接抱她去看大夫,却被缓过那口气的姜羡拦住了:“不用请大夫,我刚刚就是肚子岔了口气,疼了一下,现在没事了。”

云降看着她惨白的脸色,眸色沉了又沉,依旧不放心,执意拉过被子裹住她,抱着就往外走。

“真没事,快把我放下。刚刚许是绥宝调皮踢了一下,是正常现象,你别紧张。”

怎么可能不紧张,他才一眼没看到,她面色就疼成那样,半分血色都没有,必定是疼到了极致!

云降心里很慌,心提着不敢放下,面上却竭力抑制着怕她担心。

他掩饰得很好,姜羡却瞧了出来,她轻轻抚着他的胸口,一遍一遍告诉他:“别慌别慌,我没事,没事的。姜羡没事,云降别慌、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