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谢飞白并不清楚三娘的身世,只知道她不可抛头露面,如果此番被临淄王察觉了身份有异,岂不是陷她于万劫不复之地?
所以,趁着众人还都没有反应过来,谢飞白赶紧上前救场。
他放下琵琶,趋步上前,朝着临淄王躬身一礼。
“谢家乐坊坊主谢飞白,携一众舞伎拜见王爷。”
谢飞白话音一落,五名女子立马会意,她们朝着临淄王款款行礼,一时间莺莺燕燕。
“拜见王爷,祝王爷鸿图大展,骏业宏开!”
被坊主这么一打岔,临淄王也不好再专门针对某个舞伎,只得正色的客套起来。
“很好,谢家乐坊果然名不虚传,今日这白纻舞更是独树一帜,既明快旖旎,又清雅俏丽。这舞魁自然也非谢家乐坊莫属……”
临淄王此话一出,身边的张暐赶紧小声提醒。
“王爷,斗舞大赛尚未结束,还有一家舞坊未上场呢。”
可此时的李三郎只想看清楚那个女子的真容,自然无心耽搁下去,他大手一挥,一锤定音。
“今日天色已晚,斗舞到此为止。谢家乐坊鳌头独占,至于这舞魁是谁……”
三郎说话的时候,眼神就没有离开过几位歌伎。
张暐一看,顿时明白了他的心思,他赶紧拿出花名册,招呼五名歌伎走上前来。
“你们五人走上前来,点卯应名,记得取下面纱,让王爷看个清楚。”
五人闻言,无奈的对视一眼,只得缓步上前,排成一排……
“大乔,年十五;小乔……”
随着张暐一个个点出名字,大乔、小乔应声揭开面纱,眼看就要轮到牡丹,这时牡丹像是不胜寒意,轻轻咳嗽了一声。
这声咳嗽十分轻微,旁人甚至没有察觉,但是李三郎真真切切的听到了。
他立马坐直了身子,直直的看着那个站在最后的女子。
明妆舞衣的牡丹,他一时之间认不出来,但这声咳嗽,他却再熟悉不过了。
“红玉,红玉!”
此时,张暐已经点名到了最后一个名字,可是那名舞伎迟迟没有应声,也没有揭开面纱。
三郎正要出言解围,坊主谢飞白挺身而出,跪倒在地。
他知道瞒不下去了, 决定据实已告,免于三娘抛头露面。
“王爷赎罪,舞伎红玉突发重病,只得临时让家妹顶替出场,故红玉并不在场,此女乃是家妹……”
“家妹?”
三郎闻言,有些好笑,却没有戳穿,他倒是想知道牡丹究竟给自己编了一个什么身份。
张暐一看王爷并不怪罪,也明白了王爷的心思,立马好言好语了起来。
“谢坊主不必介怀,事出有因,自然情有可原。既是家妹,想必也是花容月貌,还请揭下面纱,也好让王爷选取舞魁……”
“家妹姿容一般,今日登台献舞只是权宜之计,实在不敢污了王爷的眼……”
谢飞白给出的理由,未免有些苍白无力,众人一时间交头接耳。
看这女子身段气质,定是一流品貌,怎么可能貌丑呢?难道他是不愿被临淄王选中?
此时,李三郎对着牡丹的目光,已经完全认出了她。
闹到如今,已经差不多了,他不好再为难乐坊,笑着挥了挥手。
“好了,坊主请起!今日舞魁,就是你这位姿容一般的妹妹了!”
三郎说着,大步走到牡丹面前。
隔着轻纱,他柔声问道。
“既然不是红玉,那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谢三娘,拜见临淄王。”
“谢三娘!三娘?哈哈,好个三娘!”
听着熟悉的声音,李三郎开怀大笑,一把将三娘揽在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