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域蛮荒地区那神秘的苍莽谷深处,修建着一排排一栋栋用一千余斤的巨块青石堆砌而成的房子。这些房子巍峨威严,矗立在苍莽谷中,宛如古老的卫士,庄重而肃穆。
石房子的墙壁厚实而粗糙,青石的纹理清晰可见,仿佛诉说着岁月的沧桑。房顶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青苔,给房子增添了几分古朴的韵味。
房子周围灵气缭绕,如梦如幻。不远处的玉灵仙湖在阳光的照耀下碧波荡漾,波光粼粼,宛如一面巨大的宝镜。
一群群野鸭在湖中欢快地游弋着,它们时而潜入水中,时而振翅飞起,溅起一片片晶莹的水花。
鸳鸯则成双成对地在湖边嬉戏,相互依偎,展现着甜蜜的姿态。白鹤优雅地踱步,细长的腿在浅水中轻点,身姿轻盈如仙。它们在湖边觅食,搅动着水草,发出了哗啦啦的声音,仿佛是大自然演奏的一曲美妙乐章。
然而在石头房子的下方,在那神秘且阴森的地宫之中,关押着一位披头散发之人。她的身躯布满了交错纵横的鞭痕,鲜血不停地渗出,将周围的衣衫浸染得殷红一片。
肩胛骨处,更是被锋利的弯钩无情穿透琵琶骨,整个人在空中来回飘荡,犹如被命运抛弃的玩偶。在这惨无人道的折磨下,她早已变得骨瘦如柴,昔日的风采消失殆尽,只剩下那黯淡无神的双眸,偶尔会闪过一丝倔强的光芒,仿佛是她内心深处尚未熄灭的火焰。
然而,每天一日三餐前来给她送饭的,是一位佝偻着背、头发花白的老婆婆。她手中拄着一根破旧的拐棍,身体不停地颤抖着,每迈出一步都显得极为艰难。那拐棍与地面碰撞,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在这阴暗潮湿且空旷的地宫中回荡,久久不散。这一天,她又如往常一样,拖着蹒跚的步伐,缓缓走进地宫。
老婆婆看到被皮鞭抽打得不成人样的女子时,那一双浑浊的双眼中瞬间涌出了泪水,泪水沿着她那满是皱纹的脸颊滑落,老泪纵横。她的嘴唇颤抖着,内心中充满了愧疚之意,声音沙哑而颤抖地缓缓开口说道:“妖妖,你醒醒,你不要吓老婆子啊,要是你死了逸尘可怎么办呀?
哎……!真的是造孽啊。
那个天杀的萧烈风,当年可是信誓旦旦地向天发过誓言,一旦他当选了下一任蛮王,定会用八抬大轿迎娶你过门,永不会背叛梅氏和柳氏家族。可如今这无耻小人言而无信,出尔反尔,利用手中职权,无故屠戮梅、柳族人七百多口人,只留下了你和老婆子苟活于世。
哎……!也许当年在神蚕岭的时候我就不应该拆散你和沈浪的姻缘,都是老身一时糊涂,鬼迷心窍,听信了那甜言蜜语,中了萧石平那老狐狸的毒计,如今后悔莫及啊!!”
老婆婆看到女子惨状,双眼流泪老泪纵横,嘴唇颤抖,愧疚不已。她声音沙哑颤抖呼唤妖妖,担心其死去。她痛斥萧烈风违背誓言,屠戮族人,感叹造孽。后悔当年在神蚕岭拆散妖妖和沈浪姻缘,中萧石平毒计,如今追悔莫及。
这时,妖妖缓缓从昏死状态中苏醒了过来。她的嘴唇干裂发紫,毫无血色,声音低沉而沙哑地说道:“梅花婆婆,你不要哭,帮我照顾好沈逸尘就好。也许我和沈浪哥哥乃是有缘无份吧?能够与他在滚滚红尘中相遇,那是我这一生度过的最为美好的时光,在心中永远都是抹不掉的记忆。
哼……!萧烈风,那个王八蛋,也想和我的沈浪哥哥比,萤火也想与皓月争辉,我这一副臭皮囊只要萧烈风想要随时都可以索取,只求他善待婆婆和逸尘就足矣。”
一时间,梅花婆婆的脸色苍白如纸,毫无一丝血色,腹部剧烈地上下起伏,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艰难地缓缓说道:“妖妖圣女,您是蛮荒族最高贵、圣洁、纯净、善良、纯净无瑕的圣女,您的千金之躯怎能让那个畜生玷污呢?”
妖妖仰天长啸,三千凌乱的发丝在空中肆意飞舞,状若疯魔。
“哈哈哈……哈哈哈……!”
妖妖扬声道:“圣女?真是可笑至极!现在蛮荒族恐怕只有您一人称呼我为圣女吧?
萧烈风,当年明明知道我有孕在身三个月,竟然依然是百折不挠上门提亲,我家门槛都差一点被他踩破了,撒下了弥天大谎,然后,翻脸不认人说我在他头上戴了一顶绿油油的草帽,真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玉灵仙湖的岸边,宛如一幅天然的画卷。微风轻拂,湖水泛起层层涟漪,波光粼粼,犹如无数细碎的银片在闪耀。湖岸边长满了郁郁葱葱的青草,像是给大地铺上了一层柔软的绿色绒毯。草丛中,五颜六色的野花肆意绽放,红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它们争奇斗艳,散发出阵阵芬芳,吸引了无数的蜜蜂和蝴蝶翩翩起舞。
几棵高大的柳树屹立在岸边,柳枝细长柔软,宛如绿丝绦般轻轻摇曳。树荫下,一片片娇嫩的青苔生长在石头上,充满了生机与活力。远处的山峦连绵起伏,与湛蓝的天空相接,构成了一幅宁静而美丽的背景。
在这片如诗如画的草丛和花丛中,七八个小孩子正在欢快地嬉戏着。他们的笑声如同银铃般清脆,打破了湖畔的宁静。
一个小男孩半蹲着身子,眼睛紧紧盯着前方的草丛,双手微微弯曲,随时准备扑向那只机灵的蛐蛐。旁边的小女孩则小心翼翼地靠近一朵娇艳的花朵,一只美丽的蝴蝶正停在上面,她屏气凝神,试图用双手将蝴蝶拢住。
其他的孩子们也都全神贯注,有的在草丛中仔细搜寻着蛐蛐的踪迹,有的跟在蝴蝶后面奔跑着,欢闹声此起彼伏。他们的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那是无忧无虑的快乐,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美好。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映出一个个小小的身影,与这片生机勃勃的自然景色融为一体。
小逸尘撅着屁股,整个身子几乎都趴进了草丛里。他的眼睛紧紧盯着那只全身乌黑的蛐蛐,目光中充满了专注和渴望。两只小手轻轻地扒开周围的草叶,生怕一不小心惊扰了目标。他的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小逸尘的双腿微微弯曲,膝盖处沾上了泥土和草屑,但他丝毫不在意。他的嘴唇微微抿起,神情紧张又兴奋。那只蛐蛐时不时跳动一下,小逸尘的眼神就会跟着紧张地移动,身体也不自觉地跟着向前倾。
周围小伙伴们的呼喊声、欢笑声仿佛都被他屏蔽在外,此刻他的世界里只有那只乌黑的蛐蛐。蛐蛐又向前跳了几步,小逸尘赶紧跟上,小手慢慢地靠近,准备在合适的时机一举将其拿下。
小逸尘终于成功捉住了那只全身乌黑的蛐蛐,他一下子从草丛中蹦了起来,脸上绽放出无比灿烂的笑容。
他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状,里面满是兴奋的光芒,就像夜空中闪烁的星星。嘴巴大大地咧开,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笑声从他的喉咙里不受控制地迸发出来,“哈哈哈哈”,那笑声清脆响亮,充满了童真的喜悦。
他的脸蛋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像是熟透的苹果。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好心情。他高高地举起手中的蛐蛐罐,向着小伙伴们不停地挥舞,大声呼喊着:“我捉到啦!我捉到啦!”
小逸尘的眉毛欢快地上扬着,仿佛在跳舞,每一根眉毛都透着难以掩饰的得意和自豪。他的鼻子因为笑容而皱了起来,显得更加俏皮可爱。这一刻,他的整个脸庞都被喜悦所占据,那是一种纯粹而又简单的快乐,让人看了也忍不住跟着他一起欢笑。
萧逸才带着小伙伴们大摇大摆地走过来,他仰着头,一脸骄横地大声说道:“沈逸尘,你赶快把那一只黑蛐蛐给我玩,因为我娘亲说我是下一任蛮王,这里所有的一切以后都是我的。”
沈逸尘紧紧握着蛐蛐罐,怒目而视,“凭什么给你,这是我好不容易捉到的!”
萧逸才见沈逸尘不肯,上前一步,伸手就要去抢蛐蛐罐,“哼,我说给我就得给我!”
沈逸尘侧身躲开,“你休想!”
萧逸才恼羞成怒,一把推向沈逸尘,“你敢不听我的!”
沈逸尘被推得一个踉跄,站稳后冲上去就和萧逸才扭打在一起。两人你揪着我的衣服,我扯着你的头发,互不相让。
旁边的小伙伴们有的在大声呼喊助威,有的想要上前拉架却又不知如何下手。
沈逸尘和萧逸才在草地上翻滚着,身上沾满了草叶和泥土。他们的小脸憋得通红,嘴里还不停地叫骂着。沈逸尘用力地用膝盖顶向萧逸才的肚子,萧逸才则趁机咬住了沈逸尘的胳膊。
一时间,尘土飞扬,场面混乱不堪。
沈逸尘和萧逸才赶紧爬起身,慌乱地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正准备跑,却发现娜娜王妃已经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娜娜王妃双手叉腰,怒目圆睁,大声吼道:“你们两个小兔崽子,还敢在这打架!”
沈逸尘吓得不敢动弹,脸色煞白,低着头不敢看王妃。萧逸才却一下子扑到王妃怀里,鼻涕横流地哭诉着:“娘亲,沈逸尘抢了我的蛐蛐罐子,还打我!”
王妃走上前,一把揪住沈逸尘的耳朵,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哼,小野种,敢欺负我儿子!”那笑容让人不寒而栗,她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笑意,只有满满的愤怒和严厉。
沈逸尘怯生生说道:“王妃,是弟弟想抢我的蛐蛐罐子,里面关着一只小黑蛐蛐,那是我费了好大劲才抓到的。”
萧逸才走上前去一下就把小逸尘推倒在地上,哼道:“沈逸尘,我才是你的哥哥,而你是我的弟弟,我比你大,你得叫我一声哥哥。”
沈逸尘在内心嘀咕道:“可是老祖和娘亲说我才是哥哥,而且下一任蛮王由我来继承啊?怎么会是这一个喜欢哭鼻子的弟弟呢?”
王妃听了,脸色更加阴沉,“还敢顶嘴!”她手上的力气又加重了几分,沈逸尘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此时,萧逸才得意地仰着头,向沈逸尘做着鬼脸。沈逸尘咬着嘴唇,倔强地瞪着萧逸才,心里充满了委屈和不服气。
王妃见沈逸尘竟敢在心里嘀咕,顿时怒不可遏,她那原本秀丽的面庞此刻因愤怒而扭曲,双目圆睁,柳眉倒竖。扬起手“啪”的一声,狠狠扇了沈逸尘一个耳光。
沈逸尘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个红红的掌印,那掌印犹如烙铁一般鲜明。他的头被打得猛地偏向一侧,眼中满是震惊和委屈,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嘴唇微微颤抖着。
“小小年纪,心思这么多!”王妃怒声骂道,声音尖锐刺耳。
萧逸才在一旁吓得脸色煞白,原本做着的鬼脸瞬间僵住,赶忙捂住嘴巴,不敢出声,身体瑟瑟发抖。
夕阳的余晖如一层淡淡的金纱洒在他们身上,却无法带来丝毫温暖。这一幕显得格外凄凉,拉长的影子仿佛也在诉说着无尽的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