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
陈幸情不自禁喉咙耸动，被来自天女魃强大且神圣的气息所震撼。
一晃时间，整个阎罗大殿便被五光十色所包裹，这并非是某种光系神通所致，而是神魄正在从冰封青鸟和天青鲲鹏的体内汲取天女魃复苏所需要的精华。
一位昔日陨落的神只。
即将在陈幸的手中诞生。
“这便是真正的神吗？”
陈幸微微眯起了眼睛，不由得攥紧拳头，在紧张的同时又有种无法言说的激动，心脏怦怦直跳。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他还活着。
自从他来到这个御兽世界……
听得最多的便是神这个字。
但凡强大一点的御灵，便是这个称神，那个叫王，连它们使用的招式都被冠以“神通”二字。
可是直到现在，陈幸才明白真正的神绝非一朝一夕便可达到，更不是那些跳梁小丑能够企及。
就连神通二字，也根本无法概括神的全貌。
唯有此刻。
哗……
轰隆隆！
天摇地动，飞沙走石。
整座刚刚修葺好的阎罗大殿，也已经处在了崩塌边缘。
随着神魄源源不断，疯狂汲取这两具王境御灵的尸首，其展现出来的狂野气息，以及那种足叫人窒息的压迫感，才无愧于神这个称呼。
“大日火精，上界的世界便是如此吗？”
“像天女魃这样的存在，昔日到底有多少？”
陈幸望着阎罗大殿内，渐渐升空的神只精魄，情不自禁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听到这番话，大日火精陷入了沉默。
似乎也在追忆着那个无法用言语描述，不可用量词来形容的粗犷世界，一幅幅灭世灾难的恐怖画面堵住了它的嘴，使其一时间发不出任何声音。
大日火精仿佛又看到了太阳神君等神只……
从天空坠落，重重砸在地底的那一刻。
“唉……”
良久之后，它才幽幽开口。
“陈幸，我无法告诉你过去的神只国度是什么样子，但有一点我可以透露给你……”
“那就是咱们脚下的九洲大地，一开始其实是一个整体，是两位创世神只之间的战斗，才使得这片大陆四分五裂，随着沧海桑田化作了今天模样。”
“最终，定型。”
什么？！
听到这番话，陈幸内心翻江倒海，直愣愣地看向了那团摇摇欲坠的小火苗。
这个比曾经自己家乡还要广袤的九洲大地……
竟然曾经是一块大陆？
因为一场神战才变成了九块？！
陈幸深深咽了一口唾沫，脑海里不由自主出现了那幅在高天原洞窟里见到的壁画。
当初天枢坊治下的黑暗神明们也是因为利益分配不均，从而兵刃相向，导致原本如同梦境的神之岛化为了冰冷与炎热的绝境。
如今看来，二者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或者说这就是历史的发展规律，总是似曾相识，以螺旋式的状态在斗争中发展和进行。
已有之事，后必再有。
已行之事，后必再行。
陈幸苦笑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
原来自己这个王境竟是这般渺小的存在吗？区区一颗天女魃残留的神魄，就对自己产生了如此磅礴的压制……
倘若是一位完全体的神只降临。
怕是五脏六腑都在颤抖，骨头都要崩碎吧？
察觉到他那一抹失落的情绪，大日火精开口安慰道：“陈幸，你也不用妄自菲薄。”
“据我所知，即便是曾经大雍朝那般人才济济，英杰辈出的时代，像你这般天赋异禀的也是凤毛麟角。”
“我记得，谢家祖上就曾出过一位天才，年仅三十岁就突破尊者境界，放在玉龙榜上已经是榜上有名。”
“你不过二十余岁，就已经参透王境。”
“放眼整个九洲大地，哪怕是自御使这两个字诞生到现在，也算是少之又少了。”
“况且，神只已经尽数陨落，那个时代再也回不来了。”
“现在的世界是属于御灵和御使的，这其中就包括了你。”
陈幸目光一怔，重拾些许信心。
他明白，自己能成长到现在并非全靠灰雾空间，更多的是一桩桩险象环生的离奇经历。
青龙秘境、群岛秘境、驮龙秘境……
以及现在从幽冥二老手中夺得的这枚神魄。
冥冥之中，陈幸已经距离那个所谓的真相越来越近，只要能成功复活天女魃，哪怕是让她的意识出现须臾，也足够告诉自己神只国度为何会陨落。
咔嚓。
正当陈幸与大日火精交谈之际。
一道微不足道的声音出现在耳畔，引得一人一兽纷纷转过头来，显然是都察觉到这异样的变化。
果不其然。
那颗原本有橄榄球大小的神魄，竟然足足小了一圈，其中包裹着的天女魃意识愈发明艳。
甚至仅凭肉眼，都能看到这颗类似冰晶钻石的固体上面……
出现了几条几毫米的裂缝，正是吸收两头王境御灵磅礴的灵力所致。
“竟然真的有效果。”
“大日火精，现在这枚神魄是什么情况？天女魃苏醒了吗？”
陈幸忍不住开口追问，一口气吹过去，大日火精差点被他给吹灭了。
“咳咳，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
“无妨，可以理解。”大日火精倒是没多说什么，毕竟，它现在已经与陈幸融为一体，只要陈幸不死，它也能苟活一口气。
望着那块神秘不凡的灵魂结晶，象征着大日火精的火苗摇了摇头：“我说了，需要整整十具王境的尸体，才能勉强令她复苏一段时间。”
“目前，你才献祭了两具，连破开她自我封印的那层法咒都做不到，更不用提使其复活了。”
“所以，再加把劲儿吧，小伙子。”
陈幸无奈地点了点头。
若是他把冰封青鸟和天青鲲鹏这两头王境御灵的尸体，拿到黑市去拍卖，必然在第一时间就会遭到众御使的哄抢，说不定还会因此大打出手。
价格嘛……
已经无法以灵金来衡量了，到了这种级别的秘宝，至少要以同等价格的东西来兑换，例如像搬山犰狳那样一头潜力非凡的王境御灵的幼崽。
可现在，陈幸竟然白白把它们用来献祭给了一个不知所谓的残存灵魂……
若是让三十六山和各大世家的尊者知道这件事。
怕是眼睛都要瞪出来，替他操心到肠子悔青了。
“为了一个真相……”
“真的值得吗？”
陈幸眉头微皱，不料就在下一刻，一股强大的灵魂波动吸引了他的注意。
前一秒还风雨飘摇的阎罗大殿。
后一秒也在这股气息的压制下，渐渐被稳住整体，一切都回归了宁静的氛围。
“这是……”
陈幸定睛一瞧，两头王境御灵的鲜活大脑已经干瘪到不成样子，留给小八用作口粮它应该十分满意，而在这两个脑干的旁边，竟是一些散落在地上如同钻石般的晶状体。
他下意识想要去采取。
不料，竟然遭到了一种强烈的排斥，仿佛上面存在着某种压迫力极强的咒印，这气息竟然与方才天女魃吸收灵力精华时别无二致。
“哈哈，你既然为神只做事，她当然不会亏待你。”
“虽然她本人有没有这个意愿不一定，但这地上的东西却是实打实便宜你小子了。”
“陈幸，快收起来吧，这些可都是上好的灵魂至宝，专门用于滋养御灵与御使的精神。”
“像你这样修为突飞猛进，一日千里的妖孽，就更需要这些东西来稳固自身了。”
经过大日火精这一点拨。
陈幸这才明白了此乃何物，当初天女魃以魂力将自我意识封印，如今她通过吸收王境御灵的灵力试图破除……
这些晶状物，自然就是其神识凝聚出来的神魂了。
只是从虚无状态转化为了实质。
“原来如此。”
陈幸淡淡一笑，也明白了方才自己想要强行捡取，为何会遭到排斥了。
灵魂至宝，自然要通过精神手段珍藏起来。
“呼……”
下一刻，陈幸双目紧闭，深吸一口气。
利用灰雾之主身份带来的便利，轻而易举就以灵魂的状态观察起了面前的世界，也就是所谓的灵识。
不出所料，地砖上那些固体的灵魂结晶。
在灵识之下，化作了一道道触手可及的彩色精华，异常柔和绚烂，隐隐中竟然有些小女儿态。
不知道为什么，陈幸总觉得有种亲切感……
仿佛这些彩色精华就这般等待着自己，像是受到了某人的授意，没有任何要挣脱的趋势。
“或许是天女魃也感受到了我的诚意吧。”
陈幸微微颔首，再无犹豫。
以灵魂之姿将这些精华一一收入御灵空间内，只留下了一部分用于滋养自身，其余全都留给了咖啡、小八它们。
不料，就在陈幸做出这番举动的下一刻。
他平静已久的御灵空间，突然发生了强烈的震颤，连同他的灵魂都出现了一种异样的割裂感。
就好像……
御灵空间要破体而出，独立一方似的。
“这怎么可能？！”
“御灵空间明明没有意识，只是容纳御灵生存的容器……”
忽然间，一声熟悉的叫声传至耳畔。
“喵呜！！！”
陈幸瞳孔一缩，随即内心狂喜。
他这才知道为什么御灵空间天摇地动了，并非是其本身产生了意识，而是有御灵在进行突破。
其实在无法承受住磅礴浩瀚的灵力的洗礼……
所以陈幸才会有了它要独立出去的假象。
“咖啡……”
“也要称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