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兰并不知道百晓生和白骁做了什么交易,也不知道她已经在百晓生面前掉了马甲。
她这时候已经给灵羽简单处理过伤势,正在准备开始渡劫。
是的,那场强大到可以毁灭卧龙秘境的恐怖雷劫,就要开始了。
但除了白兰之外,其他人并不知道这一点。
就连知道个大概的百晓生,也觉得他们还有一点时间,殊不知,是一点时间也没有了。
白兰按住自己剧烈跃动的心口,深深吐息了几次。
然后,放开了她一直以来对修为的压制,灵气大量涌入她的体内,灵力在她体内剧烈运转,修为开始一点点提升,直到越过金丹与元婴之间的那条线,真正跨入元婴的界限……
渡劫,开始。
…………
东海坊市。
坊市主人卫戍忽然从闭关中出来,飞到坊市上空,遥遥看向卧龙秘境的方向,眉头紧皱。
卧龙秘境的上空,有浓重的雷劫云在聚集。
不只卫戍注意到了这一点,陆续有不少修士飞到了坊市上空查看,他们也都注意到了这一点。
修士从金丹升元婴的时候会有雷劫,此后每提升一个大境界都会有雷劫,所以每一次雷劫,都代表可能有一个强者要出现。
修士们对渡劫这事还是很关注的,围观别的修士渡劫,既可以帮自己渡劫积累经验,又可以判断渡劫修士的实力,要拉拢要针对可以早作打算。
抛开这些不谈,这件事本身也是个乐子,修士们也是人,人都是爱看热闹的。
再有就是赌坊会开盘赌渡劫的人能不能成功渡劫,众多修士会跟着下注,这是赌坊几大最热闹时候之一。
后面陆续升空的修士们多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只有卫戍,依旧眉头紧皱,死死盯着那个方向。
有个和卫戍相熟的元婴修士来到卫戍身边和他攀谈。
这人是东海坊市三大势力之一的首领,名为沈子安,和他的名字一样,他性格平顺,很少与人起争端。
“卫前辈,不知道是何人在此渡劫?”
东海坊市有那么十来个元婴修士,但上一回有人渡劫元婴已经是五年前的事了,并且还渡劫失败死了。
渡劫这种大事,一般在渡劫前做准备的时候就会被人发现端倪。
特别是东海坊市上的几方势力互相渗透,别说是天机阁这样的专业情报机构了,就是坊市上的几方大势力,也能得知其他势力的成员情况,尤其是渡劫这种关键信息,是一定会被人知晓的。
但是,这次却没有,什么都没有。
如果不是看到这雷劫云,他们竟全然不知最近会有人渡劫!
莫非,这渡劫的人不是东海坊市上的?
嘶,也是,现在还在卧龙秘境里的,应该只有云海宗和真龙教的人了,这多半是他们的人在渡劫……
这样的话,东海坊市没得到消息就可以理解了。
不过这样的话,东海坊市是真的只能看个热闹了,云海宗的事,他们是插不上手的。
也罢,看个热闹也好,许久没有看人渡劫了。
卫戍一直没有回答,沈子安就自己脑补出了答案,还觉得颇为合理。
卫戍只是看着卧龙秘境上方的雷劫,眉头越皱越紧,越皱越紧。
终于,有修士发现了不对。
“这雷劫云怎么还在聚集?”
“嘶,怎么回事,这已经远超元婴雷劫的强度了……”
“难不成这是化神雷劫?东州,又要出一位化神修士了吗?”
这话一出,坊市上方的气氛凝固了。
元婴雷劫几年几十年总能见到一次,多一个元婴修士固然会对东海坊市有影响,但是有化神修士坐镇,有这么多元婴修士在,也掀不起太大的风浪。
但是化神修士不一样,多一个化神修士,足够改变东海坊市、甚至足够改变整个东州的格局!
凝固的气氛中,压抑与沉默中,一道叹息声缓缓响起。
“东州,要变天了啊。”
众修士都沉默着,他们都是东海坊市里的佼佼者,他们对这个结论无从反驳。
从各种意义上来说,东州都要变天了,不管是势力格局上,还是真正意义的天上。
众修士一直沉默着,天上的雷劫云一直聚集着,直到有修士发现不对。
站在卫戍身旁的沈子安看着卫戍难看到极点的脸,又看着卧龙秘境上空那还在不断聚集的雷劫云,忽然脸色变得比卫戍还难看。
这、这真的是化神雷劫吗?
这、这怎么有点像传说中一百多年前的那场雷劫……
他猛地转头去看卫戍,想从卫戍那里得到答案,但卫戍依旧没有回答他,而是直接腾空而起,直冲雷劫云最中心的位置而去。
他呆住了。
“疯了、疯了……”
一个年长的元婴修士忽然满脸恐惧,慌乱地喃喃着。
沈子安转头看向这位算是他长辈的人物,看向其他面带惊恐甚至开始逃窜的修士们,不用问,他也知道结果是什么了。
他看向卧龙秘境的上空,那里雷劫云层层叠叠,昏暗无比不见天日,但是雷劫云还在不断聚集,隐隐有遮天蔽日的趋势。
雷劫云,距离他们,距离东海坊市已经不太远了。
沈子安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周围就只剩下那个长辈了,其他人都跑光了。
一百年多年前那场骇人听闻的雷劫发生的时候,他还只是个金丹修士,在外地求学,没有亲眼目睹,但在事后,他认真研究过那场雷劫。
此时,他看向那还在聚拢的遮天蔽日的雷劫云,听到自己微弱的声音。
“前辈,这雷劫,会波及到东海坊市吗?”
许久之后,一道比他更微弱的声音响起。
“会。”
…………
卧龙秘境。
真龙教二长老龙符抬头看着头顶那密密麻麻的雷劫云一动不动。
云海宗和真龙教的修士半跪在他身边瑟瑟发抖。
这群昔日里的骄傲的修士在恐惧,恐惧他们面前的炼虚长老,恐惧他们头顶的雷劫云,这都是可以随便决定他们生死的存在。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被他们恐惧着的炼虚长老,此时也在恐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