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逃亡之路
果然是有外人。
当李景隆耳朵一下子被火辣辣的揪过去的时候,邓芳便脸色漆黑的站在李景隆身侧。
邓芳,也是大难不死。
她的情况要比朱棡和李景隆还要惊险。
当邓芳脸色的铁青的坐下时,李景隆有些措手不及,但还是飞快伸出手将她给搂住。
“没事吧?”李景隆半天憋出来一句。
此时,李景隆抱着邓芳不肯放手,她的脸色苍白无神,额间有一道不浅的伤口在柳眉之上,少女白皙的脸蛋被划破了一道伤口,此时伤口显得有些狰狞。
邓芳白了李景隆一眼,但偷偷在背后捏紧的拳头出卖了她的无所谓。
“没事,这周围有鞑子!我们要赶紧离开。”邓芳摇头,随后有些急切的道。
另一边,朱棡也飞快的在海别的伤口撒了药粉,药粉是缝在腰间腰带里面的,为的就是避免紧急情况。
情况有些不妙的地方在于,海别肩膀上的箭伤已经开始出现了发白,泛黄的情况,今天之内,必须要找个地方处理箭伤。
海别还在昏迷,白皙的额间不断有细密的汗珠浸出,并且不时皱眉,伴随着呼吸的不规则。
四个人里面,李景隆是情况最好的。
朱棡大腿有伤,而邓芳则是摔下了一处小瀑布时撞到了石头,有些内伤,所以脸色一直不是很好。邓芳的遭遇最艰险,她掉入水中之中被冲下来之后很快遇到了水中的鞑子,有鞑子抓着她的衣摆不肯放手,好一番搏斗下邓芳才脱离开来。
邓芳上岸的位置和朱棡三人是相反的,上岸之后邓芳就被几个鞑子围攻。
费了好一番力气,邓芳才艰难的解决了几个鞑子。
后来邓芳实在是痛的不行,只能躲在一个角落休息保存体力。
李景隆当时正好走到岸边,而朱棡则是看到了从石头后面走出来的邓芳。
所以……。
李景隆说的话,邓芳全部听得清清楚楚。
“王爷,您受伤了?”
邓芳明显察觉到了朱棡大腿上的伤,凝眉道。
“无妨,只是皮外伤,情况紧急,有什么话什么事,咱们先离开这里。”朱棡到。
邓芳点头。
“朝哪走?”李景隆挠头问道。
“北边怕是行不通。”邓芳心有余悸的道。
因为北边有不少鞑子,他们不顾生死的上了岸,虽然死了不少人,但是也不是如今的他们四个可以料理的。
朱棡看了看四周的地形,这里是一处低谷,由于上游的增流,这里的水流变得很大,水潭也上升了水位。而往北边走,是逐渐朝着上游的水草地走,朝着南边,则是戈壁滩。
因为旺吉河的末尾往南一百多里,就进入了黄土荒原地带,那里地势高,最近的入关关口是大明的嘉峪关,也就是大明西边门户,衔接撒里畏兀儿的关口。
“先上去!”朱棡指了指一个山口,说道。
四个人朝着山口走去。
而走到一半,便遇到几个鞑子。
几个鞑子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遇到明军,他们也是刚刚从河里爬出来的,见到朱棡四人,神色顿时有些慌乱。羊角峰一战,将这些鞑子给吓破了胆,明军的耐战、敢战、能战,将他们给震慑住了。
这些鞑子,又想起了曾经有一个叫常遇春的家伙追着他们的兄长和父辈从大都一路追到应昌的情景,那一路元人被穷追猛打,追击百里就杀了几个宗王和几个中书省的大人,还被俘虏了一万多同胞。
那些本不该出现的回忆,出现了!
邓芳从腰间抽出一把弯刀就要上前。
朱棡却道:“李景隆,快去!”
李景隆愣住。
朱棡怒斥一声:“只有你身体无恙,还不快去,将门子弟,难道就被区区鞑子给吓破了胆子?”
李景隆握紧了手里的刀,朝着几个鞑子走去。
其实李景隆并不是害怕杀人,而是害怕战场上那令人喘息不过来的混乱和窒息。生在将门,对于死人这事他早就稀松平常,他不怕死人,怕的是自己死。
而经历了这件事的李景隆也意识到,自己生在将门,不管将来如何,总会面临领兵的情况,若是自己连一个将军都不做好,谈何继承家业?
……
那几个鞑子想要逃走,但奈何浑身无力,跑出去几步便气喘吁吁,李景隆毫不费力的追上,一刀刺中一个鞑子宽阔的后背……。
李景隆面色狰狞,一股鲜血顺着刀的血槽喷溅出来,一下子喷溅到李景隆的手臂上,他一脚将那已经趴在地上挣扎的鞑子踩在脚下,随后拔出刀,再次一刀冷酷的刺了下去。
另外的鞑子浑身无力的跑着,居然因为过度的恐惧和慌乱一下子踩在一块石头上摔在地上,李景隆赶紧上去一刀刺了下去……。
其他的鞑子眼看着李景隆跟个杀神一样,赶忙朝着朱棡三人杀来。
邓芳柳眉倒竖,俏脸上杀气毕露,手中弯刀几番挥舞,那冲上来的鞑子瞬间被砍断手脚。
“啊啊啊啊!”
鞑子发出声嘶力竭的嘶吼,随后邓芳赶忙一刀了结了他们的性命。
……
一个时辰之后,四人才终于离开了河流的冲击平原,进入了草地。
而朱棡也意识到,北边肯定不能走了。
“那几个鞑子是从上面下来的,说明上面还有很多草原人!大军肃清到此地起码要十天时间,我们不能在这坐以待毙。”朱棡凝重道。
“那我们……。”
“往南走!”
朱棡指着南方,说道。
而朱棡的猜测也确实没有错。
马哈木还活着,并且收拢了一千多残军沿着旺吉河一路往下搜索。马哈木的万人大军只剩下了了一千多,这几乎让马哈木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
而朱棡则是趁着这个机会找到了一个草原上的小河谷,因为晚上的草原风很大,气温很低,只有河谷能够挡风,所以只能寻找被冲击过的河谷暂时休息。
李景隆放哨,邓芳休息,朱棡则是要给海别处理箭伤。
拔箭头的过程有些惨不忍睹,那箭头刺的很深,并且在海别的肩头存留了太久已经有些感染,朱棡拔箭头的时候,海别的上半身都跟随着被拉动起来……。
“嗤”的一声,箭头带着一些血肉被拔出来,随后伤口开始大量涌出新鲜的血液。
朱棡事先已经将煮过一些碎布。
用烧的滚烫的石头倒在一个小水坑里,随后将布丢进去烫煮,以此达到杀菌的目的。
“王爷,怎么样了?”
看到朱棡从转角处走出来,邓芳睁开眼问道。
朱棡洗了洗满是鲜血的双手,点头道:“暂时处理了伤口,不过一时半会她怕是动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