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下方河道光线暗弱,但徐宁依旧可以很清晰地看到每个人的面庞。
激战的一方是哲伯莱勒和婕德父女两个,另一方却是两名至冬的愚人众。
还有贝利尔也在,白衣飘飘地站在一干树根上……观战。
徐宁御着风毫无烟火气地飘落在贝利尔的身边,喝了一口酒问道:“什么状况?”
贝利尔回头看了一眼徐宁飘过来的方向,似乎有些惊讶徐宁出现的位置。
在那里,两座鳄鱼头的神像正好矗立在徐宁出现的那个房间两侧,
“我们从踏入那个房间,似乎就激活了某种传送阵,将我们送到了这里。”
贝利尔指了指对岸的沙地,“可能是因为婕德一直抓着我胳膊的缘故,我醒来时就看到婕德在我身边,然后走了没多远就遇上了哲伯莱勒,正不知道去哪里寻你,却在这里碰上了那两位愚人众。”
“还真是在哪里都能遇到他们,愚人众的标志应该选个薄荷的。”
徐宁向着那两位愚人众看去,发现拿着雷锤的家伙竟然是自己等人刚进入赤王陵时见到的那个雷锤队长。
记得这个家伙认识自己,第一时间就带队撤离了。
“啪啪啪……”
徐宁轻轻拍了拍手,“好了好了,不打了。”
打斗的双方都没有到以命相搏的地步,而且也都明白有徐宁在这里,根本没有继续战斗的必要了。
几乎是同时一个撤身,分站了河道两边。
徐宁走前两步,点了点那个雷锤队长,伸手圈了个圈,“这洞,你们挖的?”
雷锤队长在至冬的时候,就听过徐宁的传闻。
相传他凭一己之力荡平至冬在璃月的势力,多次破坏愚人众的行动,还几乎让执行官“公子”没能活着回到至冬,在愚人众的债务本上排行第一。
现在既没有那些愚蠢的镀金旅团们当炮灰殿后,又没有藏镜仕女可以快速离开这里的能力,落在他手中也只能任他宰割。
“我等是愚人众的战士,不是喜欢挖洞的老鼠。”
雷锤队长将手中的大锤重重地顿在地上,冷冷地回答道。
徐宁喝了口酒,点点头,“原来不是你们啊,那算了,你们走吧!”
本以为已经难以幸免的雷锤队长顿时一愣,“你就这么随随便便放我们走?”
徐宁好笑地问道:“不然呐?好吧,那你告诉我你们在这里干什么?为什么跟镀金旅团混在一起?你们的计划里面有没有跟我们可能交集的内容?”
雷锤队长嘴一抿,“事关机密,无可奉告!”
“这不得了,什么也不肯说,我留你们在这里气我?滚滚滚……”
雷锤队长和自己的冰铳重卫士对视了一眼,立刻转身就走,不过没走了两步,雷锤队长突然一拉胖卫士,直接就地蹲下了。
徐宁探过头去瞅了一眼,怒道:“怎地摸出干粮了?有那么饿吗?回营去吃!”
重锤队长面无表情地道:“打饿了,真走不动了。”
徐宁的算盘珠子碎了一地,一转头看见胖卫士正好奇地看着自己手中的酒葫芦,更是怒不可遏。
“怎么滴?还想我敬你一杯?”
胖卫士吓得赶忙低下头来。
“刚才你们想走的是这边的路吧,贝利尔,婕德,我们走这边。”
徐宁再不理会这两个家伙,当先一步,沿着河道向前走去。
沿着山洞走了数百步,婕德突然一拍手喊道:“徐宁你刚才不杀他们,是不是想要他们替我们带路,找到他们的营地?”
徐宁看了看哲伯莱勒的傻闺女,“这都想到了,挺聪明的啊!”
婕德被夸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也不是啦,我其实还有问题没想明白,他们不走,不就没用了吗?那为什么我们走的时候不杀了他们?”
徐宁顿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转头瞪了一眼哲伯莱勒。
这个家伙平日里都是怎么教女儿的?各种的三观不正!
“可是我们现在不是应该先去找奔奔吗?它现在肯定一个人,又累又怕的……”
听到婕德的担心,徐宁宽慰道:“我们可没忘记奔奔啊,现在就是去找它啊。”
“还记得我们刚进赤王陵的时候吗?奔奔跑进去时,无论是愚人众还是镀金旅团都没有对它有半点阻拦,以此推知,他们很可能都知道奔奔在这座陵墓中的价值,所以奔奔有很大几率会被他们给抓到。”
婕德用力地点头,“那我们快点找到他们……”
婕德一着急,脚步忍不住就快了一些,直接赶过了徐宁,当先一步给大家领路。
“慢一些,他们不会把奔奔怎么样的……”
还没来得及劝一下这个冲动的小姑娘,就见婕德的身形突然一矮。
徐宁和哲伯莱勒陡然探出了手,一人抓住了婕德一条胳膊,把她从流沙陷坑中提了出来。
“哇,好好的通道怎么突然就陷了下去?”
哲伯莱勒让女儿走在自己身后,然后一个纵身跳过拐角处的这个陷坑。
徐宁拍了拍婕德的肩膀,“不要慌,既然见到了陷阱,那就是说我们现在正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这个说法无疑是正确的。
没有多久,众人便看到了前方一个大型陷坑里,坐落着好几个帐篷。
帐篷前面还有几个镀金旅团的人正在和愚人众的士兵聊天。
“我们下去救奔奔吧!”
一想到奔奔可能会遭人毒手,婕德就恨不得现在直接跳下去,不过身边倒是有人比她更快。
徐宁直接就跳了下去,直直走向里面最大的那顶帐篷。
众人连忙紧跟上去。
“哈!我还在想着你什么时候会来?我亲爱的哲……伯……莱……勒!”
一名覆着黑面、有着修长身姿的男人大笑着走了出来。
尽管听起来像是在笑,可是话语的寒意却是像屋檐上突起的冰刺一样快到了伤人的程度。
“……甚至都不用我发出邀约,你也会遵从着命运的指引来到这里。啊,说到这里,距离我们上一次面对面交谈,已经过去多少时日了?”
没想到自己这么大个人站在这里竟然被无视了?
徐宁发现这个看似是镀金旅团首领的人,全部注意力似乎都放在了自己身后的哲伯莱勒身上,干脆主动向着旁边多走了两步,让出空间仔细打量着似乎是旧识的两人。
这一看,还真看出不少不得了的东西呢!
徐宁从第一次见到哲伯莱勒,就发现他似乎永远都站的像一根标枪,笔直而坚挺。
而现在看到这个覆着黑面纱的男人和哲伯莱勒面对面站在一起,徐宁这才发现这两位长相身材完全不一样的家伙,他们的站姿竟然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同样的笔挺身姿,同样的抱着手臂,脸上似乎也总是一个表情。
“萨梅尔……”
徐宁在旁边没留神听成了“傻妹儿”,差点一口酒没笑喷出去。
不过看这个“傻妹儿”似乎对哲伯莱勒一副怨怼的神色,说不定还真有那么点意思?
“……过去的那些事情,我早就不计较了,你是知道我的,‘萨梅尔说一不二’,图特摩斯依旧为你留着位置,只要你愿意回来,一切都还可以像以前一样,不止如此,过去芭别尔欠我们的……也可以一并讨回。”
徐宁还正在考虑要不要把这个瓜吃完整,葫芦里却是突然有个声音开口打断了萨梅尔的话。
“我早说了你这个家伙不是好人,哲伯莱勒!勾结这些家伙们,图谋我们……唔唔唔……”
“好啦好啦,说好的吃瓜不出声的,你这样会打扰大家的,来喝酒喝酒……”温迪的声音突然响起,把提尔扎德的控诉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