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似笑非笑的看着对不上榫的刘大东和徐磊。
两人都红了脸。
刘大东尴尬的道：“老徐，咱们也别藏着掖着的了，说实话吧。”
徐磊才道：“李总，我们过去几天和企鹅也谈了合作的情况，但是双方在一些原则性的问题上没谈拢。”
李睿讶道：“能有什么原则性的问题啊？”
徐磊惭惭道：“企鹅想……想全盘收购晶东，和易迅合并。”
李睿“吃惊”的张大嘴巴：“然后你们还跟企鹅谈了？”
刘大东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喃喃道：“我们只是去试探一下企鹅的口风，没想真合作。”
前几日晶东和星瑞谈到关键时刻，刘大东接到投资人张雷的电话，说有意撮合晶东和企鹅的合并。
刘大东当时就动心了。
星瑞确实很好，但跟企鹅比起来，总感觉差点什么。
星瑞有瑞信，企鹅的V信虽然比不了，但企鹅有手机啾啾啊，两个软件号称移动互联网流量霜璧，啾啾在pc端还更强呢。
星瑞有瑞信支付，企鹅也有财富通，瑞信支付虽然动静很大，架不住财富通经营多年用户更多。
企鹅还有易迅，还有拍拍网，电商的经验和渠道都有，一旦合并还能干掉两个直接的竞争对手。
联手企鹅对晶东的帮助似乎更大，换成谁都会心动。
消失的这段时间，刘大东在张雷的引见下见到了波尼，进行了几番谈判。
第一次谈判的结果就大失所望。
跟星瑞比起来，企鹅的条件苛刻太多了。
波尼直截了当的表示想要收购晶东，价格随便刘大东开，收购之后晶东成为企鹅电商渠道，刘大东继续担任晶东的董事长，还可以进入企鹅董事会。
看起来给了刘大东很高的待遇，可这不是他想要的。
明明可以在晶东当皇帝，为什么要去企鹅当一方诸侯？
别说诸侯了，就算给个一字并肩王也不香啊！
当时刘大东想掀桌子来着，在张雷好说歹说的劝说之下，才勉强忍住没发脾气，表示原则问题绝对不会考虑。
企鹅方面的态度最初非常坚决，始终坚持要收购而不是合并，后来不知张雷是怎么搅动三寸不烂之舌的，居然让波尼答应考虑一下。
第二次谈判，企鹅不再坚持收购了，可是给出的合并条件依然非常的严苛，晶东几乎失去独立经营权，和被收购没什么区别。
如果没有之前和星瑞的谈判，刘大东可能还不会想太多，但跟星瑞一比，差距立刻就出来了。
第二轮谈完之后，刘大东恨恨的对徐磊说了一句：我就不该来受这种侮辱！
接下来的第三轮和第四轮谈判，尽管企鹅又稍微放宽了条件，双方却始终存在巨大的分歧，最后刘大东拍板决定，不谈了。
于是才有了今天的会面。
李睿叹口气道：“出去转了一圈，发现还是星瑞最好，所以回来了？”
刘大东尬笑道：“确实星瑞最有诚意，所以这次我也是带着诚意来的！”
李睿笑而不语，等他主动。
谈判和谈恋爱一样，谁先主动表白，谁就先输了一招。
之前李睿就是太热情了，太主动了，太过于急切的展现对于晶东的爱了，结果被刘大东当成了理所当然。
这世界哪有什么理所当然的爱和理所当然的恨，李睿既然已经热脸贴了一回冷屁股，又怎么会再犯同样的错误呢。
他倒是想要听听，刘大东的诚意如何。
刘大东道：“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星瑞给出的条件比较适合，所以希望和李总再聊一聊。”
李睿还是不置可否。
刘大东轻咳一声道：“现在摆在我们面前唯一的问题是，星瑞对于晶东的支付渠道和围绕支付打造的金融平台，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构想，能否帮助晶东飞速发展？晶东需要知道一些更详细的信息，才能做出最终的判断。”
李睿深深打望了刘大东一眼道：“很多东西本来是不应该透露的商业机密，尤其是在晶东还没有最终决定是否和星瑞合作的前提下，这些信息应该保密的。不过我相信刘总的人品，告诉你也无妨。”
有些事情，防君子不防小人，有些人，提醒君子不提醒小人，其实瞒也瞒不住，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还显得自己宽宏大度。
果然李睿这么一说，刘大东的脸更红了，连忙道：“之前都是我不对，我自罚三杯！”
不由李睿劝阻，刘大东连喝了三杯，眼神都有些迷茫了，李睿怀疑自己就算说出整个计划，他是不是还能听懂。
好在徐磊还挺清醒的，连忙道：“刘总以前特别能喝，以前晶东刚创立的时候，跟供货商们谈生意喝个三斤都没问题，这两年身体有些遭不住，已经很少这么喝酒了。他今天确实是……有点过意不去。”
李睿道：“我都能理解，就算结了婚有了老婆，也难免会被外面的女孩子诱惑。更何况咱们之间还没有任何的承诺，你们去跟企鹅谈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放心，我不会因为这件事而有任何想法，我们谈我们的，如果谈不拢的话，我也祝福你们能和企鹅谈成更好的合作条件。”
刘大东道：“李总，就冲你这句话，我也不能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李睿一笑：“好，我就给你讲讲我想围绕晶东的支付渠道所做的事情，等我说完，你就知道为什么我一定要把支付渠道拿到手里了。”
“我要打造的，不只是瑞信支付瑞信宝和晶东支付渠道的结合，而是一个围绕晶东的生态系统和供应链来做的金融平台。我先打个简单的比方，晶东和供应商们的账期是多少，会不会遭遇到供应商们催款的情况，如果合作供应商的资金链出现问题，会不会产生连锁反应，导致晶东的供应链出问题？”
刘大东和徐磊一起点头。
供应链、账期、催款，这是每一个电商乃至每一个企业都会遇到的问题，也是很头疼的问题。
对于电商来说，肯定是账期越长越好，能谈到一年绝对不会只要九个月，拖得越长资金的利用率也就越高，俗称花小钱办大事。
可对于供应商来说，当然是希望账期越短越好，尤其是给电商供货的利润本就微薄，账期太长的话利润可能全都被摊薄甚至拉扯没了，而且会面临非常大的资金压力。
这是一个双方都面临的不可调和的矛盾，永远都达不到一个都满意的平衡点。
所以当李睿一提出这个问题，刘大东的眼神也不再迷茫，徐磊更是挺直了腰杆，就差抠抠耳朵表示尊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