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子成就赖在了阿如村,坎蒂丝实在拿这家伙没办法。两人也是老熟人了,吕子成赖起来一点脸不要的。
伴随着须弥越来越压抑的局势,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让不少学者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
有些人直接从教令院出来,找了些理由来到沙漠。
吕子成是从赛诺口中得到的这个消息,这让他心生怀疑。以往沙漠也有学者,但数目不多,而且多是被流放来的;突然有这么多人主动来这流放之地,实在反常。
“你说的旅行者,据我所知她最近去了奥摩斯港。”赛诺站在一边,看着似乎是闭目养神的吕子成,神情冷峻。
坎蒂丝扶着书案,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在暗暗听这边的动静。
吕子成一只眼睛眯出一道缝:“她去哪跟我有什么关系。”
“小吉祥草王为什么会向你提起这个人?”
“我怎么知道?不过你想一想,她去了蒙德,蒙德龙灾平息了;她去了璃月,璃月魔神被镇压了;她去了稻妻,稻妻锁国令解除了。
所以说不定她来了须弥,须弥的事就解决了呢?”
赛诺不为所动:“草率的结论,完全没有经过充分的论证。”
“你是怀疑我在骗你了?”
“你曾经是璃月人,以你的能力足以在璃月过上富裕的生活,但你却是来到须弥,甘愿承受本不必承受的苦头。
吕子成,难道我不该怀疑你来须弥的目的吗?”
吕子成睁开眼,扯出一脸笑容:“怎么说的这么生分,我们的关系不至于这么差吧?”
赛诺仍旧没有任何徇私情的样子:“既然你说教令院在利用须弥人的梦境,这么大的事我当然要公事公办。”
吕子成已经想好了借口,他顺势撒起谎言:“好吧,那我实话实说。我在璃月有了一些仙缘,偶遇仙家,机缘巧合学到了些本事;只是璃月仙人和世俗之间有难以调和的矛盾,我夹在中间无法选择,索性直接离开璃月。
如果你足够了解璃月,你就会知道仙人和七星之间关系有多差。至于我究竟遇到了什么仙缘,呵呵,这个我无法告诉你。”
赛诺低下头品味着吕子成这话有几分真假,他的确没有证据证明吕子成说的谎话。
“如果是我知道教令院的计划后,我会直接将这个消息散播出去,让须弥人自发抵制教令院,而不是默不作声自己跑出来,向远隔千里之外的我们求援。”
吕子成从容应对:“你想的太简单。其一,须弥人会相信我吗?
他们会相信我,还是相信教令院?
其二,你认为教令院将小吉祥草王囚禁起来目的是什么?你认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他们会不会直接把主意打在小吉祥草王身上?
一个没有什么武力,但又拥有着权柄的神明,提供的能量恐怕不会逊色于须弥人的集体梦境。”
“你这难道不是对教令院的恶意揣测吗?”
“你的意思是,我应该把他们往好了想?”吕子成一点不慌,满嘴都是道理,“况且这话我也只是告诉你们,你不信的话等着应验就好了。
实际上,现在每天晚上教令院都在操控人的梦境,只不过都是在为那一天进行试验,只要是戴着虚空终端就逃不掉。”
“我怎么从来没察觉到?”
“你有小吉祥草王帮忙?”
“没有。”
“那不就得了。”
……
赛诺心里很纠结,他其实愿意相信吕子成,可他毕竟是大风纪官,辞职的目的也是为了能更好的履职,处在这个位置上,他必须对须弥的人负责。
“好吧,我会去验证。”
吕子成一骨碌坐起来:“最近来的那些学者都在哪?”
赛诺看向坎蒂丝,坎蒂丝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抬起头来回答:“都在阿如村安顿好了,也有些人并不领我们的情,自己住在外面。”
吕子成吩咐:“叫几个住外面的进来。”
“你做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想看将来能不能在这些学者身上做做文章。”
坎蒂丝没多问,在那些学者中挑了几个进来,名义上是询问他们来次的目的和规划。
就在坎蒂丝和他们交谈的时候,吕子成一直在旁边打量着这些人,赛诺则是选择去旁边房间回避。
吕子成假意看书,戴上眼镜绕着那些人踱步,从身前到身侧,从身侧到身后。
等到这些学者离开,吕子成放下书,赛诺走出房间:“有什么结果?”
吕子成嘴角沉下去,眼睛中有着锐利的光:“这些人,并不全是学者。”
“嗯?何以见得?”
“我所认识的学者,除开部分例外,其他人多是四体不勤。
但就在刚才那群人之中,有些人手上长着老茧,手指和手掌上结的茧的是长期操持重物落下的,手背的茧则是练习格斗留下的。
这些人都是多年习武之人,至少也是经常战斗的人。
教令院中这样的学者屈指可数。”
吕子成顿了一下继续说:“仅仅是这样,也许他们会是听命于教令院的雇佣兵。
然而还有一部分人最是特殊,尽管他们手上茧的痕迹更少,他们又在尽力的隐藏自己的体态,可我仍旧能从他们的斜方肌看出这些人经常背负重物。
教令院的学者们在面对体力活时绝大多数都会选择雇佣干体力活的人,只有工人、冒险家、健身爱好者、重甲士兵之类的人才会有那样的斜方肌。”
“你认为是什么人?”
“我不好说。”吕子成并没有说出口,但他心里已经有数。
愚人众开始行动了。他猜测这些所谓的学者之中只有一部分是真正的学者,其他人则是雇佣兵和愚人众士兵。
愚人众的训练路线是以邪眼开发肉体,然后用开发后的肉体驱动武器,因而相比须弥雇佣兵,愚人众士兵无论是空手持械还是空手格斗的训练强度都要低的多,留下的茧自然浅薄。
吕子成没有告诉赛诺和坎蒂丝,他还不确定,还要再试上一试。
是夜,万籁俱寂后,吕子成溜到外面,背着弓箭攀爬上阿如村旁边的高处,居高临下看到在阿如村外就有些营帐前亮着篝火,这些营帐属于不愿在阿如村下榻的学者们。
吕子成蛰伏在外面,他能够看到这些学者们中分出三人轮流守夜。
明明住在阿如村有着更好的住宿条件,这些人却选择野外扎营,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
而且,轮流守夜的学者们警惕性很强,从他们的动作神态来看十分专业,以致于吕子成居然找不到机会动手。
这绝对不是教令院学者能做到的。
吕子成一直潜伏至深夜,直到大约凌晨四五点钟的时候。此时接近黎明,学者们的警戒有所松懈。
刚入夜的时候,那些学者们换班时是分批换班,以确保每次换班时都至少有两人在外面警戒;而到了现在,他们也开始三人同时换班了,这就留下了一个短暂的空档。
趁着这个空档,吕子成运起火元素力挽弓搭箭,一口气点燃了几个帐篷。
这下黑夜热闹起来,一群学者们手忙脚乱地从帐篷里逃出,然而在短暂的混乱后,学者们立刻及时有效地处理火情,其行动条理清晰,布置合理,灭火的警戒的搬运的分工明确,只有一小部分不知所措。
而所有人都一样的是,他们都没有佩戴虚空终端。
“真是训练有素,哪怕是寻常的冒险家都没有这种反应力。”吕子成这下确定了。
第二天,他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告诉赛诺和坎蒂丝,如此不寻常的情况,让坎蒂丝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赛诺则是半信半疑,他还在想这是不是吕子成的一家之言。
坎蒂丝担着守护阿如村的责任当然不敢有丝毫大意,在获悉的第一时间就安排人手将那些学者们学者们看管起来,名义上是保护他们的安全,实际上是监视他们的行动。
那些学者见状已然清楚自己被怀疑了。其实昨晚发生那么蹊跷的火灾后,他们就开始怀疑有人刻意为之。
营地里,几个学者坐在一起商量。
“看来沙漠人起疑了。接下来怎么办?”
“不要着急,我们这里先不要擅自行动,东西藏好。”
“他们会不会搜查?”
“很有可能,所以要把东西转移到外面藏着。”
“怎么转移?”
营帐里鸦雀无声。
短暂的沉默后,有人试探性地说了一句:“我们还需要一场火。”
“什么意思?”
……
他们在商量对策,吕子成则是把消息传给莫名。
莫名这边正在海滩休假,他遇到了一个可怕的事情。
众所周知,夜兰是一个兴趣阈值很高的人。她之所以总是摸鱼,是因为她经历了太多的事、见识了太多或惊险或壮观的场景,她的阈值早就被那些死里逃生以身犯险的经历拔高。
然而现在她体会到了一种截然不同的快乐,一种食髓知味的兴奋,那就是和莫名的巫山云雨。
这是另一种快乐,一种能让她血脉偾张、心跳加速、酣畅淋漓的快感。
于是,这几天来莫名可是倒了大霉,须知夜兰的心脏是他用尽手段亲自换上的强大心脏,并且在潜移默化地强化夜兰的身体,现在的她可不像过去那样心脏有恙气力不济,她现在总是精力充沛。
再加上夜兰本来就是个夜猫子,这下莫名一晚上都别想睡了。本就所谓小别胜新婚,夜兰养身体那几天莫名也老老实实啥都没做,到了现在夜兰一股脑把积压的情绪发泄出来。
但凡换一个人绝无生还可能。
收到吕子成的消息后,莫名从浴室里爬出来,他是时候去须弥一趟了。
然而他头刚探出浴室门,就感觉自己的小腿被抓住,他顿时全身汗毛倒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怎么,想逃了?”
哼,想逃?闪电旋风批!
湿漉漉的浴室地面很是光滑,莫名滋溜一下被拽了回去。
“且慢,我有正事……”
“比这事还要正吗?”
“我得去须弥一段时间。”
“去多久?”
“可能一两周左右。”
“这么久吗。那岂不是再次见面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这下可更不能轻易放跑你了……”
“等一等,那东西用完了我再买几条……”
“不用管那些……”
“喂……但是……”
“怕什么?放心,我心里有数。来吧,这一次就让我来主导……”
(老人背部有骨折。折腾成现在这样,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时间。唉,年老真是可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