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兰和莫名很久没见。有道是小别胜新婚,自然折腾到很晚才睡觉。
第二天,莫名早早醒来。夜兰在外这么久,也该让她多多放松。莫名为她准备好早餐,自己出门去。
他直接来到了靠近海边的那个女孩的住所。这么多天的观察,他已然知道她的名字——何玉珠。
他敲敲门,这荒僻的小房子只有一人居住,女孩在破旧的房间里谨慎地问:“是谁啊?”
这门其实并不足够防御,它太老了,也许被有把子力气的人一下就能拆了。
莫名声音柔和:“张义驹他哥。”
女孩一愣,张义驹怎么会知道自己住在这里?她可是从来没有告诉过张义驹自己住处……
莫名继续说:“怀疑我的身份?那么不开门也可以,我来找你是关于你们两个的事。
姑娘,你是不是瞒他瞒的太多了?”
何玉珠有些心慌,她从褥子下面拿出自己的神之眼攥在手中,仿佛是害怕外面的人暴力破门伤害她。
她声音颤抖地问:“他……他都知道了?”
“他如果知道了,现在来的就不是我了。”
何玉珠鼓起勇气将门打开一条缝,面前站着的是一个并不高大但看起来挺强壮的男人。
“他从来没提起过他有哥哥。”
“我的确不是他哥,不过说出来你恐怕不信,我是他师父。”
“莫名?”
“你认识我?”
“他提起过。”
这小子还挺孝顺……
莫名看到何玉珠手里的草元素神之眼,看得出她很紧张。
“你为什么瞒着他?无论是你的家境还是你的工作,你都不够坦率。”
何玉珠面色苍白:“你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在珠钿舫上当一个乐伎。”
何玉珠打开门,将自己破败的房子展现出来:“……我怎么告诉他?都是些见不得人的工作……还有我的家,我的家……”
“你觉得配不上他?”
“是……”
“但是你并没有选择离开,而是选择了隐瞒。”
何玉珠眼神暗淡无光:“我……我舍不得……如、如果你来是让我离开他,我……可以不再出现在他面前。”
莫名没说话,自己踏进何玉珠的房子,何玉珠怯生生站在一边,将门掩上,免得寒风涌进来,而后低着头摆弄着自己的神之眼。
“你这房子……大冬天不冷吗?”
“我被子厚!倒也能过冬……”
“你家里其他人呢?”
“都走了。本来我们住在璃月港郊外,但是后来龙蜥们闯了过来,我侥幸活下来。”
莫名四处打量,他观察这么多天已经知道这房子内部如何了,但当他亲眼看着周围的一切,还是有种别样的感觉。
“有考虑换个工作吗?”
“不可能的。我不奢望会被赎出去,而且,我也不会干别的。”
这小姑娘倒是个单纯的人。单纯吗?其实在珠钿舫上工作,哪怕再单纯也多多少少都会有小心思吧。
那是什么?
在一众破烂里,一样东西新得扎眼。
“那是什么?”莫名走上前去,他没伸手,只是观察。
何玉珠赶紧开口:“那是……扇子……”
“扇子?”
“对。礼盒、礼盒是我自己做的!”
“你为什么买这扇子?”
奇怪,住的地方都成这样子了,买扇子干什么?
“是义驹他……他给我买的新衣服,我无以为报,便为他买这扇子……”
莫名笑了一声:“这小子还有雅兴玩扇子?功夫都还不到家就琢磨着享受了?”
“他说是不喜欢这些东西……”
“但是你能看出来他对这玩意儿感兴趣是不是?”
何玉珠没说话。在珠钿舫锻炼出的察言观色的能耐,让她很容易看出一个人喜欢什么。
“多少钱?”
“四十万摩拉。”
“四十万……需要你挣多久?”
“大概……三四年……”
“那你这一年怎么过?”
“这是我攒的钱。我还能过下去的……”
莫名心里有数,这姑娘倒是没骗他。
他叹口气:“你今天不上工吗?”
“冻坏了手,老板允了我两天假。”
“跟我走。”
“去哪?”
“去赎身。”
“啊……啊?”
去珠钿舫的路上,何玉珠一脸的不可思议,震撼在她心头久久散不去。
替何玉珠赎身要花三百万摩拉,这个价格她自己还恐怕一辈子都还不起。
她偏偏是个很要强的人,从不敢让张义驹帮忙。
但莫名不管那些,区区三百万,无所谓。
何玉珠感觉一切就像一场梦,是她从没敢想做的梦。
“可是……可是!我该做什么?我现在没了工作,我现在什么也不会……”
“会招待人吧?和男人睡过没有?”
何玉珠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睡过咯?”
听莫名语气似乎有些不大高兴,何玉珠顾不得羞怯连忙解释:“是、是和义驹他……”
“哈?!你们已经睡过了?”
“嗯……”
草,你这混小子进展这么快?!
莫名咳嗽两声,喘了喘气。
“怕不怕鬼?”
“不怕。”
“不怕?真的假的?”
“要是有鬼就好了,至少让我见见爸爸妈妈……”
莫名点点头:“好了,你就先待在你的家里等着。我一会儿带个人来,就看她要不要你了。”
“啊?这……”
“这什么这,回家去!”
“哦,哦哦哦……”
何玉珠在莫名注视下回到家中。
他留下一个化身在这里,自己折返回璃月港。
何玉珠忐忑地在家里踱来踱去,坐卧不安。她无比激动,这一天经历的事她想都不敢想,她本来已经对生活绝望了。
不久,外面传来敲门声。
“是谁啊?”
“是我。”
听到莫名的声音,何玉珠赶紧打开门。
外面站着一男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