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却不是以前的那个成却了,他曾经的很多想法都烟消云散,他的使命已经完成了。
成却被八重神子捆在鸣神大社,裹上镇灵后竖在院中供人观赏。
莫名与将军武艺的比拼一直过了百十合也没有分出胜负,甚至不存在谁落入下风,这样来看两者的武艺是完全的平手。
在武斗之后,正式的谈话才开始。女士被雷电将军阵斩后灰飞烟灭——说是这么说,强大的雷元素力贯穿其身体后,只留下了残余的齑粉。
而这齑粉却被成却收集走了,甚至莫名都不知道他把女士骨灰挖了做甚,难不成打豆浆吗?
谈话的第一内容就是关于成却的处置,这关乎两国的关系。按将军的意思,自然是想宰了这个成却;但以影的想法,成却留着更有用。
两个不同的人格分歧进一步拉大,好在最终成却还是保下了一条小命。
齐苗在对残火社复审后便听从夜兰的安排,前往层岩巨渊探路,在巨渊口他遇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向来只生活在轻策庄的庄正。
“你来这里做什么?”
庄正瞅了齐苗一眼,没说话,晃着锤子离开了。
齐苗只感觉莫名其妙。他已经从夜兰那里听说了层岩巨渊下方的事,出乎他意料的是,当他下到巨渊里面时,留云借风真君、理水叠山真君和削月筑阳真君都在。
“几位仙人怎么有心情来这里?”
留云借风真君仍旧以鹤的形态出现:“我们是来寻找降魔大圣的。”
“魈在这里?”
“十之八九。我等知悉后以仙法示踪,幸得行迹。”
齐苗放下的心终于悬了起来。
“那按照仙人的安排……”
“我等欲亲自查看,不过……”
他们看向一边。
齐苗转头看过去,甘雨正在和瑾武讨论。
“不过甘雨这孩子不同意我们下去。”
“便是没有那什么触媒,于我而言也没什么差别。”留云真君振振翅膀,“何必这样畏畏缩缩。”
甘雨是知道层岩下面的情况的,显然她担心几位仙人出什么意外。
齐苗走过去拍拍她肩膀:“甘雨,让我下去看看。”
甘雨听到齐苗的声音,回头带着求助的目光:“莫名?或者是齐苗……是齐苗吧?请多加小心,对不起,我实在是……”
齐苗摆摆手,他说到底是最特殊的那一个。
齐苗挂上流明石触媒,下到巨渊。
他再次来到荧光水道,可这里没有夜兰反应的马蹄声。这里静悄悄,甚至没有黑泥。
齐苗继续前进,穿过一条条岔口,他找不到夜兰口中说的特殊之处,不过这里也并非正常,这里有些淡淡的有毒气体,周围石壁上有着明显的痕迹。
这里发生过激烈的战斗,并且交战的双方都非同一般,那些痕迹之中仍旧有强大的元素力流动。
两边有凝固的血迹,是浓浓的黑色,他看到几头黑色的狼零零散散倒在石壁边,上方是石头深深的伤痕。
前方好像有什么在呼唤他,他慢慢往前走,前方是……一颗大蘑菇。
好大的一颗蘑菇,再长长说不定能有广岛长崎上面的蘑菇那么大。
不过这蘑菇气息奄奄,看得出,它本应该钟灵毓秀,可现在却一副枯枝败柳、死之将至的样子。
“两脚的客人,请救救我……”
如梦如幻的声音轻轻从他心底里荡漾,齐苗侧耳倾听,这声音一闪而逝,声如蚊蚋。
但就像蚊子的嗡嗡声,虽然只是刹那,却会不厌其烦地响起一次又一次,那声音再次响起来。
齐苗走到大蘑菇下面。
真是个大家伙,这形状是灵芝?或者是狗尿苔?
怪诶……
齐苗轻轻敲一敲蘑菇根茎:“你在喊我?”
“是的,救救我……还有那个人……”
齐苗一跃而起,跳到蘑菇头上。
在这上面,躺着一具黑黢黢的人形,祂全身都被黑泥包裹,看身形已经发生了畸变。
从身高来看,这个人个子应该不高,分辨不出男女。
齐苗尝试将黑泥去掉,但这些黑泥已经充斥到此人的每一寸肉体、每一个细胞,已经成了祂的一部分。
就像曾经在这里的尼古拉,恐怕已经没得治了。
“这是谁?”
“我不知道,我不认识。”
“那我怎么救你?”
“我的根系,那里被亚锍侵蚀,如果可以,请你将那些亚锍消灭。”
齐苗低头,将元素力渗到地下:“亚锍是什么?”
“是那位可怜人身上的污泥,它们在等待我死去。”
齐苗感受了一下,在这片土地下,似乎有一大片藏在下面的泥潭。
他用水元素力沿着根系把附着的污泥冲洗下去,再用岩元素力把这些污泥包裹,然后在岩炉里点燃燃烧的火焰,将这些污泥烧成碳石。
大蘑菇发出舒畅的声音,它似乎随风动了动——可这里没有风。
“根上的亚锍消殆,四方的土壤澄澈。赞美两脚的,赞美两脚的无名恩人。”
“我叫齐苗,并非无名。你是个什么东西?”
“我是赞玛兰,赞玛兰就是赞玛兰。”
“你头上是什么人?”
“也是一个两脚的,是两脚的、冰凉凉的……不认识。”
齐苗跳上大蘑菇头,他再次检查了一番,这被黑泥淹没的可怜人没有生命迹象,祂已经与污泥同化。
齐苗用火焰为祂送葬,然而火焰之中却有其余东西遗漏,是些许小东西,像摩拉、饰品之类的东西。
齐苗用岩元素力创造出一个宝箱,将这些东西放在宝箱里。
完成这一切,他将继续探索。
“赞玛兰纵非有心,却不得不再多口,所谓是帮人帮到底……”
“会有人来帮你。不过我现在有更要紧的事。”
“赞玛兰明白了,赞美齐苗!祝愿前途顺畅……”赞玛兰慢慢没了声音。
齐苗能感受到它还活着,他现在反而最担心魈的情况。
魈的确神通广大,可这里已经变了,稍有不慎只怕万劫不复。
他最为担心的是,如果魈和赞玛兰头顶上的那个生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