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村自从建村这么久,头一次这么喧闹,来的人也是最多,一波接一波。
而所有人去的都是一个地方,郁家。
第一波来的是军兵,这次领头的不是校尉了,而是都尉,他们来到郁家是围而不攻。
第二波紧随其后来的是陈州牧,也没有进到郁家,而是在那伙军兵旁边停了下来。
“不是说,朱县令在这看着吗?怎么一个衙役都没看见。”那都尉看了看四周说道。
旁边立刻走出来一个士兵,“我去这里的村长家问问什么情况。”
不一会儿,士兵便领着好几个人回来了。
那都尉不由皱了一下眉,“朱县令呢?架子这么大吗?”
士兵在那都尉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失踪?”那都尉质疑道。
士兵点了点头,“白家人和府衙的衙役说的。”
那都尉便把目光看向了跟着士兵来的几个人。
“谁是云溪村的村长?”那都尉目光不善地问道。
老村长上前回话道:“草民王良山是云溪村的村长。”
“朱县令是怎么失踪的?”
老村长一脸懵的说道:“草民不知,朱县令失踪的事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昨晚朱县令留宿在白家的。”
那都尉脸色阴沉,又把目光落在了白老大身上。
还没等那都尉问,白老大就主动走了过来。
“军爷,朱县令昨晚是住在我们家的,可是他是如何失踪的我也不知道啊。”白老大战战兢兢地说道。
“你们的大人昨晚没有在这看着郁家,去了白家睡觉?”那都尉没有理会白老大,而是问跟来的衙役头。
衙役头思忖了一下,点了点头,“朱大人是如何失踪的,我们也不知道。”
那都尉一下子就火了,“我看他是临阵脱逃,自己跑了!”
衙役头知道朱县令不可能自己跑回俞州城去的,就算朱县令偷奸耍滑,也不可能一声招呼也不打,把衙役们扔在这自己回去。
就算退而求其次,朱县令回俞州城了,他也得带两个衙役回去。
“你们县令的账等办完事回去再说,这郁家的人还在里面吗?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衙役头有点不确定道:“昨夜来了两伙人,在郁家打了起来,至于郁家的人怎么样了,我也不知道。”
那都尉的眉头紧锁,他们也没派人来夜袭啊,是什么人打郁家的主意,还有另一伙人又是谁?
这郁家不就是逃荒来的草民吗?怎么感觉背景越来越复杂。
“你进去看看,郁家的人在不在?”那都尉对着老村长说道。
老村长看了一眼郁家紧闭的大门,他还真有点胆怯,怕那只小老虎突然出来咬人。
可是他又不敢不去,因为那都尉眼睛里满是凶狠。
老村长来到门前,轻轻敲了两下门,蒋成把门打开一条缝。
老村长努力往里面看了看,没看到小老虎,问道:“没发生啥事吧?郁丫头呢?”
“都在里面呢,你有事进来说吧。”蒋成说道。
老村长摆了摆手,“我就不进去了。”然后往身后指了指。
蒋成点了点头,就把门关上了。
老村长又来到那都尉跟前,说道:“郁家的人都在。”
“那些野兽可也在院子里?”那都尉问道。
老村长摇了摇头。
那都尉眼里闪过一丝疑惑,然后对着身边的士兵说道,“弓箭手都准备好了,那些野兽出来,你们就把他们射成刺猬。”
老村长吓得一哆嗦,看来这次来的军兵是有准备而来的。
他又替郁家捏了一把汗。
可是军兵们还没等行动,陈州牧带来的人就挡在了他们前面。
那都尉把眼睛一眯,“你这是何意?不是让你们来帮忙的吗?”
陈州牧古铜色的脸庞上掠过一丝讥讽,“我是来保护郁家的。”
“放肆,你敢跟康王作对?”那都尉怒道。
“我没有跟谁作对,我只是履行我的职责。”陈州牧云淡风轻地说道。
那都尉的鼻子都要气歪了,他还打算让陈州牧的人打头阵,把郁家的那些野兽引出来呢,这下不但不帮忙,还直接造反了。
“那我就先收拾了你,再抓郁家的人。”那都尉气哼哼地说道。
陈州牧依然不慌不忙,往村头的方向看了看,然后嘴角勾了勾。
那都尉一看陈州牧这副表情更是气急败坏了,然后也随着陈州牧的目光看向村口。
就见村口来了一辆马车,正往村里拐进来。
那都尉扫了一眼陈州牧,难道他知道来人是谁?
哼,甭管是谁,今天必须把郁家的人抓走。
“你再不让开,我就真不客气了。”那都尉又说了一句。
陈州牧依然那副不紧不慢的表情,“不客气,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就在两队人马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时候,那辆马车赶到了跟前。
不偏不倚,停在了两支队伍中间,然后从马车上下来一个人,穿一件大红团花箭袖,腰束宫绦,外罩玄青色排穗褂,脚穿青缎白底小朝靴,手拿拂尘。
那都尉一看来人的装扮就不由一愣。
那人看都没看那都尉,直接对陈州牧说道:“陈州牧,你的马可太快了,咱家紧赶慢赶还是被落了那么远。”
陈州牧笑着说道:“张公公吩咐的事,我哪敢怠慢,不过您的马车也不算慢。”
张公公笑的更为灿烂了,“那得多亏了陈州牧的这两匹好马。”
陈州牧笑了笑,心说,这马当然好了,那可是郁姑娘给的千里马,不过,一会儿可能就不属于我了。
张公公对着那都尉瞥了一眼,说道:“咱家奉皇上旨意给太后前来寻良医,谁若是敢从中搞事情,小心他的脑袋。”
郁都尉听完张公公的话,额头上立刻冒出冷汗来,庆幸自己还没动手,否则……他不敢往下想了。
陈州牧和张公公来到门前,刚伸出手去敲门,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这次不是只开了一条缝,而是全部打开了,似乎知道外面来的人是谁一样。
开门的不是别人,而是穆淮之。
陈州牧和穆淮之两人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
而张公公看到穆淮之先是一愣,然后惊讶地说道:“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