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掌柜躺在黝黑的小屋里,他胸膛上插着几枚金针。脸颊上兀自浮现着一种惊慌、惘然、不甘的神情。
似乎承受了一种难以想象的痛苦。
他苦笑一声,知道自己已身陷牢狱中。
一抹微弱的烛光从门外透射而来。无形的杀机犹如暗流涌动,充斥每一寸空气中。
“醒了?终究没白费我……”
“针是你扎的?”
“当然!看似你强壮的身躯,却已病入膏肓。你们天神殿的信徒都如此?”
薛承按住金针,董掌柜浑身涌动出一缕缕耀眼如烈日般的紫色光泽。
“哎!还得行几次针方能痊愈。”
“为什么救我?我是不会出卖……”
“一个将信徒视如草芥的天神殿,你们何必忠诚永恒!就是放你出去,你也回不去了!”
“到时我们会放出消息,天神殿董雍城已皈依夜猫子。”
董掌柜陡然一怔:“你们居然能查到我名字?”
“你潜伏董氏药房多年,是不是很久没有听到这熟悉的名字?”
“我孩子……”
“要救他,总该告诉我们你上京的主子是谁?”薛承嘴角浮现一抹笑容:“你要相信我们夜猫子能力!”
“他是桓王,多年前他让我加入天神殿。”
“目的?”
“借天神之力,助他夺取皇位!”
“愚昧!你相信这世间有神吗?”薛承豁然想到:“你知道恒王潜伏在晋城的棋子柳掌柜吗?”
“柳掌柜?”董雍城微微一愣:“是不是起初你还以为他是康王的人?”
“不错!你知道他?”薛承眼底闪过一抹惊喜。
“不认识!我只知道恒王的爪牙烧杀抢掠目的是想嫁祸给康王。”
“此计果然毒辣!现如今康王也被禁足了,他好似对皇位没啥兴趣。”
董雍城唇角掠过一丝浅淡的笑:“有时不争不抢,偏安一隅才最大的罪过。”
薛承不由得一愣:“皇家子嗣难道一定要拼个你死我活?”
“只要你有问鼎皇位的资格,不争不抢别人就会怀疑你在坐山观虎斗。”
果真如此,直击而透彻。
薛承暗暗庆幸自己能逃离出这漩涡。
“你的这些言语,有点让我刮目相看!”
“哎!沉浸久了自然看得透。”
“你是药坊的掌柜,柳掌柜会不会也潜伏在商行、酒馆,甚至青楼?”
董雍城淡然一笑:“虚虚实实,难以猜测!说不定根本查无此人!”
倏地,薛承眸子锐光一闪。
“说不定柳掌柜也是信徒,天神殿就是潜伏之地?”
”对了!那些信徒为何似疯魔一般?”
“是一种菩提灵花酒,让他们滋补之余还能上瘾。”
“尤其在你那盏【阿拉丁】的光芒下犹如疯癫般勇往直前?”
董雍城点了点头:“假以时日,就无需提灯照耀,只要一声口令。”
“这酒还有瑕疵?”
“殿堂大人说了一旦酿成,天下所有将士都能成为视死如归的信徒!一统神州就指日可待。”
薛承顿觉毛骨悚然:“天神殿酿酒之地在何处?”
“没人知道,是殿堂大人亲自酿造。”
“你见过殿堂大人?”
“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放你出去能找到酿酒之地吗?”
董雍城轻蔑地瞥了一眼:“要想找到神出鬼没的殿堂大人堪比登天。”
“他都踪迹难寻何况酿酒之地?”
“你身边有菩提灵花酒吗?”
董雍城一怔:“你也想掌控夜猫子?”
“我们和你们不一样,夜猫子骨子里是信仰和忠诚 ,是为天下黎民百姓守护夜色!”
“那你要菩提灵花酒?”
“此酒能让我找到酿酒之地或许还能发现你们殿堂大人。”
董雍城不觉诧异:“怎么可能?”
“就说有没有?”
“不多,只剩一小瓶。”
董雍城从怀里掏出一只粉色的瓷瓶。
薛承眼睛一亮:“足矣!”
“我们的人已赶往上京,你就在此等候父子团聚吧!”
董雍城嘴角浮起一丝淡得让人难以察觉的清冷笑意。
薛承走到屋外,拿起粉色的瓷瓶嗅了嗅,顿觉一股芳香肆意在鼻尖。
似乎有股熟悉的味道,薛承不由得想到了醉猫,看来只有这醉鬼能瞧出一丝端倪来。
薛承陡然想到什么,他抽出屠龙刀,将菩提灵花酒滴了上去。
“老刀,我请你喝酒!”
老刀瞬间陡寒:“你想让我也疯癫?”
薛承一脸的鄙视:“你也只有见到谭门那把倚天剑才能疯癫的起来。”
“我只是想看看酒中有啥?”
菩提灵花酒在光亮的刀面上流淌,一缕缕柔和靛蓝色的光芒瞬间升腾而起!
隐约间有一股晦涩的灵纹波动。
薛承虽然不懂酿酒,但他坚信这酒中必然添加了特殊的药材。
他手指在酒上一划,轻轻含在嘴中。
一股甘甜之味瞬间在舌尖流淌。
他细细品味着,却无法判断出酒中是否添加了药材。
他眉心微蹙,这酒好似有一丝雨雾醇酒的味道。
正当薛承百思不得其解之际,猿啼从院外飞奔而来!
“大哥哥!赶紧回楚门!”
“啥事?楚门沦陷了?”
“不是!是你生了!”
薛承不由得一愣。
“结结巴巴得!说清楚!”
“是大嫂快生了!催你回去!”
薛承一下蹦起三尺高来:“哎呀!把这事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