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神圣气息自布衫表面散发而出,一道道紫色的雷霆纹路缓缓被勾勒而出。
恐惧,敬畏,顶礼膜拜……
艄公战栗着身体,低垂着头颅。
情不自禁地朝着白色布衫跪拜下去,如同罪孽深重的忏悔者。
男子一把拉住艄公:“那都是假象,调转船头我们赶紧离开。”
一道雷霆划过天空,一滴雨水划破昏暗的穹顶,渗透船篷滴落在男子手上,碎成细小的紫色水沫迸溅而开。
男子心头惊骇,瞬间烦躁至极。
巨兽的嘶吼在晋江之底骤然回荡,将周围的水流震出一圈又一圈的波纹。一道又一道紫色巨浪被掀起,呼啸着拍打在船身。
在这片漆黑的江域上,杀机蕴藏于每一滴落下的水珠之中。
艄公眸色惊恐缱绻:“这浪……”
“是渔夫来了。”
“渔夫?”艄公一愣。
“夜猫子收割禁墟的渔夫。”男子心中陡然一沉:“竟然还有序列十二【火龙钻】。”
“醉猫也来了?”艄公身体一颤,脸上浮现出绝望之色。
“哎!都是这件铁布衫惹的祸!”
昏暗的天空下,紫色的江水不断地翻腾着,江面上刹那间绽放出两道火红的裂缝。
绚烂的火焰从缝隙中涌动而出,迅速汇聚在不停旋转的长枪上,好似燃烧着的龙卷风。
遽然直冲船舱而来。
艄公双眸涣散地望着眼前一幕,没有丝毫的绝望与惊恐,只有一股空洞的呆滞。
男子一脚踢向艄公。
“傻愣着干嘛?”
艄公恍然间醒悟,浑浊的眼眸中陡然爆出一抹精光。
他抬起手,用力握住船桨,往江面上一挑,骤然卷起漫天的水雾。
一堵水幕大墙骤然耸立在江面上。
燃烧的长枪扎入水墙,无尽的火焰自枪中坠落,远远望去,像是一道璀璨的金色瀑布在夜幕中流淌。
居然能阻挡住【火龙钻】,艄公嘴角浮起一丝得意的笑容。他回眸望向船舱,不由得恼羞成怒。
此刻船舱内哪有男子的身影。
“好你个柳掌柜,竟然让老子做你的挡箭牌。”
突然……
一张渔网自江中涌动而出,网上挂满着金色的鱼钩,刺目恢弘的金芒自夜幕中透射而出,万丈光芒瞬间笼罩江面。
“序列十一【金钩钩】?”
艄公眸中透出一股悲凉。
渔网缓缓地漂浮在半空,瞬间又沉入江底,金色的鱼钩在江中不停地翻搅着。
一股诡异森然的气息在整个江面蔓延。
“柳掌柜,我要撕裂你伪装的面容!”
波涛汹涌的江面上,一叶扁舟如磐石般静静地浮在水面上,任凭波浪如何搅动,都没有丝毫的摇晃。
扁舟上头戴斗笠的渔夫,手持一根竹竿用力插入江面,恐怖的威压骤然降临,犹如飞卷的狂风席卷江面,令人心颤不已。
紫色的江水在渔夫的搅动下,呈现出一个巨大的漩涡,一股凌厉的旋风自漩涡中席卷而出,混杂着无数飞腾跳跃的鱼儿。
斑斓的鱼群紧紧环绕在渔夫的周围。
他眸光冷锐四顾。
双手展开,一把鱼钩被甩向江面。
跳跃的鱼儿忽然扎向水面,狠狠咬住漂浮的鱼钩,在诡异的微光下,鱼儿的嘴中衍化出漫天的蚕丝。
五彩斑斓,令人眼花缭乱。
渔夫手微抬,一根根蚕丝骤然绷直,无形的禁墟敷在其上,刹那间,犹如利箭般射入江底 。
原本已风平浪静的江面,突然卷起了阴冷狂风,江浪被卷起数十米高,重重地拍向船头,崩碎的水珠化作漫天紫雨,洒落在艄公身上。
那堵水幕大墙霎刹那间被【火龙钻】穿透,灼热的火焰再次燃起,直射船板。
艄公身形剧烈一颤,身下的船板立刻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蛛网裂纹。
笼罩船舱的禁制顽强地抵御着那团烈火。艄公此时已在地上蜷缩着,颤如筛糠,面容惨白一片。
江面上出现一道虚影,渔夫双手用力一扯,无数根蚕丝在水中凝结,柳掌柜浑身上下被缠绕着密密麻麻的蚕丝。
犹如一枚硕大的金色蚕茧瞬间漂浮在水面上,渔夫用力一拉,随即被甩上了船头。
“柳掌柜,你这可是作茧自缚。”
“原来那件布衫是诱饵,但你们休想启开船上的封印。”
一叶扁舟轻轻地摆动着,一条红色的身影已站在渔夫身后。
渔夫回眸一笑:“你这醉猫,一袭红装也不嫌热?”
封万里缓缓睁开双眸,一脸的醉意。
瞥了眼柳掌柜,不屑地言道:“这家伙的禁墟怎么比老黑的【至暗九霄】还黑?”
“不是禁墟,是一道神墟残留的封印。”
“神墟?”
“不错!倘若是天神殿的【黑夜主宰】真正降临,你我此时皆是孤魂野鬼。”
封万里心头惊骇。
“毁灭众生的天神殿?”
“所以我们怀疑这柳掌柜既不是越国的暗桩也不是上京那些乱臣贼子的爪牙!”
“他应该是天神殿的信徒。”
渔夫一言,让柳掌柜陡然一惊。
“为今之计就是将柳掌柜押往上京,慢慢撬开他的嘴!”
渔夫眸子里闪过一股寒芒:“神出鬼没的邪教已被五国联盟所不容,诛杀天神殿信徒匹夫有责!”
“这些你如何得知?”
“当年我师父就死在天神殿的信徒手上。”
渔夫说完,一声长啸。
如荒洪神兽怒吼,气势磅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