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起来吧!等你小娘来了,咱们再说,喝口茶,解解渴吧!
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定是口干了!”
听了嫡姐的话,三小姐心里很是高兴。
听多了下人们说,嫡姐有多么多么的厉害、霸道。
但现在的嫡姐,对自己却并没有恶语相向,还让自己喝水润喉。
三小姐是真的很高兴。
不管嫡姐会不会救自己跟小娘,至少嫡姐没有对自己的态度不坏。
虽然云知浅还未决定,要不要收服这两人,但听了之前三小姐的话,云知浅的心已经偏了。
黛玉上前,扶着三小姐站了起来。
三小姐感激的看了黛玉一眼。
她跟她小娘的院子里,除了一个丫鬟,就没有其他人了。
主要是她们的院子很小,也不需要其他的人,就算再有其他的人,她们也养不起。
三小姐端起了放在桌子上的茶,喝了一大口。
她确实是渴了。
但她不会品茶,也不知道这茶好不好喝。
对于她来说,茶跟水没有什么区别。
时间不长,莲儿就带着一位妇人,来到了云知浅的面前。
原身对这位姨娘是有印象的,原身以前,经常能在母亲的院子里,看见这位姨娘。
她每天都会去给原身的母亲请安。
只是这位姨娘知道自己的身份,虽然对原身的母亲恭敬,但是从来都不会跟原身的母亲太过亲近。
云知浅也能理解。
虽然这位姨娘感谢原身的母亲,但是,她毕竟是将军的小妾,说白了,也是跟原身的母亲,抢了将军的人。
即便这位姨娘在感激原身母亲,对原身母亲也是愧疚的。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再去将军的面前晃悠,让自己成为这将军府里的透明人。
所以云知浅对这位姨娘,只是有印象,至于这姨娘是什么性情,什么性格,云知浅全都不知道。
三小姐看自己的小娘来了,就站了起来,走到门口迎上自己的小娘。
云知浅没有动,只是看着。
云知浅是嫡小姐,姨娘在嫡小姐的面前,也就是个下人。
姨娘拉着自己的女儿,走到云知浅的面前。
她不是给云知浅行礼,而是直接给云知浅跪下了。
云知浅穿来这么久了,对于古人动不动就下跪这事儿,也算是接受了。
现在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两个人,她也能很淡定了。
“姨娘起来说话便是。”
姨娘却没有起来,而是抬起了头,看向了云知浅。
云知浅虽然对这位姨娘有印象,但是却已经不记得这位姨娘长什么样了。
现在看着姨娘,云知浅只能说,三小姐的长相,跟这位姨娘有七分相似。
都是美人啊!
不过这几年,姨娘跟三小姐的生活,应该确实是过的不好。
这姨娘不仅脸色不好,还很显老。
跟之前的平妻比,这位姨娘看着,就比平妻要大上好多岁了。
身上的衣服虽然干净,但是却已经洗的有些发白了。
姨娘给的人的感觉虽然柔弱,但眼神却清澈且坚定。
“小姐唤妾来,应当是芝儿同小姐说了,求小姐救命的事了!”
云知浅点了点头。
姨娘没有再说别的,而是一直看着云知浅的脸。
云知浅能感觉的出来,姨娘是在通过自己的脸,想着夫人。
过了一会儿,姨娘才微笑着说:“小姐跟夫人长的很想,却要比夫人更加的美艳动人!
当年的夫人,就是这京都城里,数一数二的大美人。
多少人心悦夫人啊!
夫人却选了将军成婚。
又因夫人心太软,孝心过重,才不得长寿!”
说到这儿,云知浅非常清楚的,看见了姨娘眼里的恨意。
云知浅轻轻的说:“你在恨谁?”
姨娘苦笑了一下,没有任何遮掩的说:“恨老夫人!是她逼着夫人给将军纳妾!
也恨将军!
没有守住与夫人的感情。”
听了这话,云知浅倒是意外了!
“你不觉得男子,就该三妻四妾?”
“以夫人太傅府嫡女的身份,什么样的男子找不到?!
哪怕是找一个一生只与夫人一人相守的,也不是不可能!
三妻四妾,也要男人愿意才行,不是吗?!”
云知浅赞赏的看着姨娘,说:“你很为我母亲不值?!”
姨娘笑了,但这笑里,全是无奈。
“何止是不值啊!我都恨不得早死的是老夫人!
那么好的夫人,却香消玉殒了!
这还真的应了那句话,祸害遗千年啊!”
云知浅笑着站了起来,亲手扶起了跪着的姨娘。
拉着姨娘,坐在自己右手边的位置上。
云知浅看得出来,刚刚姨娘说的都是真心话。
尤其是姨娘眼里的恨意,那浓烈的恨意,是不可能演得出来。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更何况,这位姨娘对原身娘的情意,恐怕是极深的。
莲儿给姨娘送上了一杯茶。
云知浅笑着说:“姨娘可知,你这话要是传出去了,你就完了!”
姨娘一点儿都没有怕的说:“这些话,我要是能早点儿跟夫人说,也许夫人就不会……”
说到这儿,姨娘的话就停了。
但眼里的悲伤,云知浅看的清楚。
云知浅又笑了笑,说:“以前我年纪小,只记得姨娘,每天都会给我娘来请安,无论什么天气。
哪怕是我娘看天气不好,差人跟姨娘说不用来,姨娘还是会来看我娘。”
姨娘怀念的说:“每天过来看看夫人,我心里踏实。
但……唉……”
“姨娘是觉得自己的身份?!”
“我虽然敬重夫人,但我毕竟是将军的小妾,对不起夫人!”
云知浅想了想,说:“姨娘是怎么入的将军府的?!”
这些事儿,原身的记忆里没有,就说明原身也是不知道的。
姨娘有些惭愧的说:“那年,我同家人一起逃难,来到了京都城。
来到京都城以后,家里实在是穷的连饭都吃不上了。
我父兄就去找活干,但是与我们同时逃难来的人太多,找活也极其的不容易。
未逃难前,我兄长是读书人,体力上,也如其他人,找活干就更难了。
我就偷着将自己,买给了当时路过的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