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凝雪山?\\\"
知道了长安的行踪,嬴霄却依旧高兴不起来。
转瞬即逝的画面中,此人背后与云鹰相差无几的羽翼都未曾展开,却高悬雪山之巅,有了飞行的能力。
只能说明,他至少有了万象的实力。
这可是武道第七重境界,放眼全岛,都能晋升一流梯队,比六位夜游使中杀伐第一的庄夕照还高,到达了匪夷所思的境地。
短短二十几年时间,便能从先天一路修行至万象,这位星月教二代掌门,体内的羽族血脉必然返祖,达到乃至超越大羽几代帝君的层次。
甚至还有可能得到了幽冥诡植彼岸花。
背后的底牌,就连嬴霄都琢磨不透。
事发突然,只是一刹那浮现的画面,他的洞察术受限,没来得及展开,也就无力查探对方的底细。
只是灵眸似乎感受到雪莲般冰彻骨髓的灵气,透过亿万时空,让自身神血都颤了一颤。
战力绝对不低。
要想将其带回,获取大羽国师的望气士传承,除非他亲自出手。
......
“易老!”
符成伤身,八阶极品的唤灵符一出,本就伤痕累累的易老怪更不好受,嘴角溢出一缕鲜血,还咳个不停,灰扑扑的脸庞像是拍上了一层寒霜。
嬴霄见状,赶紧将身上所有的疗伤之物拿了出来,琳琅满目,几乎要填满整个湖亭。
老爷子看了两眼,苦笑道:“陛下无需担心,虽然爷看上去惨了些,但寿元尚有几千年残余,区区一点阳气算不得什么。”
“这些丹药杯水车薪,于伤势无补,陛下还是留着,给需要的人吧!”
似是说得急了,易老怪又咳了几声,消瘦的筋骨如苍龙扎须,法相狰狞。
他赶紧打开铁葫芦,猛灌了自己一口,对于摆放的瓶瓶罐罐视若无睹。
这并非是在心疼丹药,有意推脱,只是眼前年轻人炼制出的五阶丹药,对他的伤势没有帮助。
皇庄酿造的美酒之所以有效,也是因为酒水天然驱散寒气,又有些许药材,能略微压制体内的蛊毒,让他不至于那么痛苦。
若想彻底恢复,成为通天彻地的武道大修,得先消灭体内的蛊虫。
日后通灵晓鬼、豢养真符之时,也就不用再受到如此可怕的诅咒。
“也罢!”
嬴霄满心愧疚地收回了丹药,脑海里都是天师丹经中的丹谱。
从最低级的不入流药丸,一直到其中记载的六阶极品宝丹,没有一个能够压制老爷子体内的蛊虫。
于是想起了其它手段。
霎时,还真有发现!
身前光芒一闪,先是出现了一颗水珠,随后又有一缕青色火焰袅袅升起。
他期待道:“易老看看,这灵泉之珠和火种,对您的伤势可有帮助?”
易老怪先是不在意,他不用看就知道,嬴霄掌心的水珠和景霄宫内那口灵泉之眼系出同源,应该是十钧灵泉汇聚为一颗,达到了六阶上品的等级,勉强能补回阴阳眼的消耗,但很难填补画符之时消散的阳气。
反而是随后出现的青色虚火,让他失了方寸。
“八阶宇级!这是从何而来!”
他阴阳眼闪了闪,在火种出世的刹那,干瘦的胸膛猛然鼓起一团肉球,砰地一下,直接当场炸成了一团迷雾。
一只铺天盖地如血丝凝结的蛊虫借机钻了出来,仿佛是遇到了天敌,不敢靠近青莲火焰,如亡命之徒一般,就要夺路而逃。
“陛下小心!”
易老怪痛呼一声,压制住胸口喷发的精血,密密麻麻的根须在心脏附近扎据,还有一头状若百足蜈蚣的诡物虎视眈眈,注视着火种的眼神充满了邪性。
除了透露出的极致污秽和欲望,还有背后隐藏的浓浓忌惮。
嬴霄顾不上管它,看向直奔岸边的血色潮汐,就算老爷子不提醒,也知道麻烦大了。
丹田一震,高爆的烈焰迎风便涨,转瞬就透燃起极致的阳火之气,如荒野上野蛮生长的杂草,须臾之间,便围拢了整条河流。
无垠的高空之下,骤然出现了一道青色的幕墙,如同火之精灵,嵌在了千年古都之中,跳跃在鸳鸯楼和斩凶塔中央。
淳烈如罡,以至于所有人都能看见。
“他娘的,老爷子和肖兄弟究竟在干何等大事,怎就如此霸道?”
看见易老怪和嬴霄消失的地方掀起如此大的波澜,连着数千年都未干涸的古北河都蒸发了一半,薛富贵就像是烫熟的鱼,一双眼瞪得铜钱大小,口中惊呼个不停。
身边的人也没表现的比他好上多少。
一个个愣在当场,看着被朦朦水雾掩盖的鸳鸯楼,眼中都不禁浮现出些许忧虑之色。
湖中阵势这么大,肖兄弟和易老怪一定不是在简单的切磋,一定出现了众人无法理解的情况。
接下来一声凄厉的尖叫,间接证明了这一点。
青色幻离的火焰之中,一个鬼怪般狰狞的身影被牢牢束缚,反复冲击着这一片火海。
嘹亮的泣鸣之声不间断响起,好比遭遇无边酷刑的囚徒,其中的痛苦,任谁都能体会的到。
奈何青莲火种始终没有消散,一直锁死在古北河中,形成了一道火之炼狱。
渐渐的,湖水蒸发而干,露出似乎干旱多年都已开裂的河床。
让人昏眩欲呕的蛊虫咆哮也就全部消散。
数百年汲取的养分都作了嫁衣,与水雾交杂,徘徊不散。
嬴霄就这么静静地立在碎石之上,这一刻没有任何掩盖。
使得千万百姓都看到了这道风华绝代的身影,仿若谪仙一般静静屹立在一位老人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