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一流战兵又如何!”包旭撇了撇嘴,不屑道:“陛下圣天独眷,得神启灵,所得可不仅仅是太虚剑这一件兵器。”
“国库之珍藏浩如烟海,只是眼下我朝武修实力弱小,不比帝朝,就算赐下高阶战兵,也无人能够驱使,只能暂时封存起来,唯有战力足够,如大将军这般,才可驾驭四阶战兵。”
“以大将军的才情,一旦与战兵磨合顺利,足以匹敌筑基修士,到那时候,所谓大夏狼王,虎豹骑兵,哼哼,不过就是秋后蚂蚱,旦夕可定。”
小书童听完,震撼连连。
超一流战兵也好,四阶极品战兵也罢,其实和他没什么关系。
就算他祖上没有落魄,没将他托付给包家,也最多是个先天家族,族里最珍贵的也就是一面二阶中品的防御宝物——碧水盾,还是祖上打造了三代,长达百年时间,才得以完成,最后转赠给了包家。
如今再听宫中秘闻,深觉魔幻。
当年祖辈苦思冥想,殚精竭虑才锻造的宝物,不过才是二阶中品,而现如今,宫中随意赐下的都是三阶至宝。
我大秦,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阔绰。
真是万幸!
他满脸期颐的看着家主,希望他继续说下去。
但可惜,包旭守口如瓶,没有再度开口的迹象。
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失其身,再说下去,岂不是连太后新得的六阶防御至宝紫蝶步摇簪都抖出来。
他堂堂探花,太学司业,户部尚书,会行那愚昧之事?
不说看似忙碌实则耳朵都要竖起来的摊主,就是这个平日里叽叽喳喳不停的小书童,也不是个能藏住秘密的人。
今日这个消息透露出去,用不着两天,全城百姓就知道了,再过几个月,搞不好在大荒都传的沸沸扬扬。
开什么玩笑。
那可是六阶至宝。
一旦有人相信了,还不得拿命来抢。
到时的大秦,岂不是个闹市抱金的孩童,一着不慎就人财两失?!
他虽然位高权重,深得圣天子信赖,但要真干下这等蠢事,也不敢担保自己的金钟罩能挨的过护国运神几鞭子,搞不好就因为泄露皇家机密,身首异处。
哪里敢百无禁忌的乱说!
小书童也是个聪明人,见家主一脸便秘的模样,也不再追问下去,又掏出铜色宝钞,要了一碗冰凉绿豆汤,呼呼下肚,才把心中好奇压下一丝,接着就和酷日下的老狗一般,静静蹲在地上,等待着圣驾到来。
……
“杜大师可要大出风头了,陛下这次前来,估计是为了他打造的那把龙魂枪。”
“啧啧啧,要我说,陛下真是神通广大,昨日夜间刚刚打造完成的战兵,还没来得及通知宫里,就有小太监过来传话。”
“那肯定啊!陛下他老人家是什么样的存在,天下诸事,只要陛下想查的,过不了几天,锦衣卫和东西二厂密探就会呈递君前,龙魂枪这样的二流战兵,国朝数十年来都没有独立打造出来了,这么大的事,肯定早就有人盯着。”
军器监内,此刻正议论纷纷。
“我看也未必是杜大师出风头,说到底,龙魂枪就是件二流战兵,花了三年才打造出来,过程中还用了天外陨石,根本不可能复制,战力方面,能不能媲美玉家战兵都说不准,价值极为有限。”
“依我看,陛下这次前来,还是为了沈大匠那套煅器设备。”有人自以为窥得天机,得意洋洋道。
“兄台所说,可是那套能提高青莲火种一成燃烧效率的熔炉?”
“正是!”那人笃定道:“有了这熔炉,我监打造三流战兵的速度得到极大提高,二流战兵也有望批量生产,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大事,不比龙魂枪有价值?”
“言之有理。看来杜、沈两派之争,很有可能是沈大匠技高一筹,我等日后还是得多往南院跑跑!可惜就是没路子,不然调往那里当差,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要是能再混个匠籍,就更了不得了。”
“此事易尔,我二叔家有个小妾的三大爷家的邻居儿子在南院当差,是沈师名义弟子,贵为入流大匠,待我运转一二,送几个人进去还是可以的。”
“哦?”
众人的眼神变得火热。
当今宽仁,南院若能大出风头,待遇必定大涨,还能把控军器监大权。
他们若能够过去,哪怕摆脱不了端茶倒水的小厮身份,地位也比在北院打杂高。
不少人的心思活络起来。
“咳咳!”
正讨论的兴起,外面突兀的传来一阵咳嗽声,院内立即噤若寒蝉。
原先还聊的热火朝天的众人,眼观鼻鼻观心,笔直的站着,更有甚者,不知从哪掏出了抹布和扫帚,一幅踏实干事的模样。
不到三十息,就有一行人走了进来。
为首的是两个护卫,进来之后,守卫在拱门前,之后踏入的是个精明的小厮,眼神灵动,进来之后使了个眼色,众人瞬间领会,不再抬头,脊背也微微弯了下去。
看样子,杜大师今儿个的心情不太好,能不出头就不出头,少说少动,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噔噔噔!”
一脚着布鞋的老者火急火燎的踏进了院子,带着浓厚黑眼圈的双目在院子里扫了一圈,俨然是一股怒火憋在心里,在想办法发泄。
走了半圈,问题没找到,随意找了个仆从,一脚踹了过去,直接将他蹬到了地上。
后者连屁都不敢放,匍匐在地,头深深埋了下去,一丝怨怼都没敢表露出来。
“站没站相,一股子丧气模样,圣驾即将到来,你们就这股精气神?陛下看见,还以为我军器监没活人呢!”
“一帮吃嚼无度,就知道嚼舌根的腌臜泼才,都给我站直了,谁要是表现不好,今后没他的好果子吃。”
老人骂完,看也不看众人一眼,一甩袖袍,愤愤而去。
精明小厮同情的看了众人一眼,便紧随其后,进了工匠坊。
等脚步声远去,地上那人才抬起头来,眼眶血红,挂着泪珠,被踹的地方乌黑一片,被人扶起后,对视了一眼,只是叹气。
没办法,改制之后,工匠地位更高,就是有官身的差役,也不敢招惹杜、沈这样的大匠。
也就是朝政清明,这些人才收敛一些,不敢随意骑在人头上。
搁先帝时期,得了权的大佬,一个不快,真要拿人开刀的。
听说水泥局那边要好得多。
只可惜,他们这些人,哪有那个机会。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