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界,大秦。
朱墙黄檐,气象万千。
浩瀚天授,肃穆庄严。
一座宫阙屹立在阳光下,显得无比壮观。
它上铺黄琉璃瓦顶,下设青白石底座,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凤凰展翅欲飞,浮窗玉石上画着精美绝伦的彩绘。
这里是景霄宫,大秦的皇宫。
赢霄在迷迷糊糊中醒来,看着眼前空阔奢华的陈设,以及雕刻着龙凤之姿的柔软大床,念头停滞,一时没转过弯来。
记得昨夜喝了几瓶酒,记忆自此中断,但好好的出租屋,怎么也不至于变成古建筑吧!
难道是跑到某个剧组来了?
他环视四周,看见了一面精雕细琢的铜镜,捂头走了过去,想看看是不是哪里受伤,导致头部晕眩,却意外的发现镜子里并不是熟悉的沧桑面孔,而是一个少年。
“不可能!”赢霄用力揉了揉双眼,结果还是一样,镜中依旧还是那个少年。
面容白皙,五官俊美,充满着贵气,和印象里胡子拉碴的大叔截然不同。
“灵魂穿越?”
正要竭力掐自己一把,看是不是在做梦时,颅骨一阵刺痛,有无数记忆从脑海翻涌出来,就如同陈醋和各色颜料混在一起,糟糕透顶。
好在这股疼痛来得快去得也快,眨眼的功夫便烟消云散。
这时,两世记忆交融,赢霄也终于明白了一切。
他确实是穿越了!
名字没变,依旧还是叫做嬴霄,但身份和地位已经来了个翻天覆地的改变。
景霄宫……崇德殿……大秦新帝!
他成了千万子民之主?
辖地九州的大秦皇帝?!
反应过来的赢霄就像是被雷电劈中,愣在了当场。
记忆里,这不是他熟悉的地球,而是一个浩瀚无边的武道世界,叫做永恒界。
原住民以修行武道为最大追求,修为强大之人甚至可以徒手摘星,横渡虚空,享受无尽寿元。
赢霄所处的位置较为偏僻,在永恒界最东边一个叫做大秦的国家。
此大秦非彼大秦,但他和赢政一样,都是皇帝,拥有无尽的领土和财富,而且今年刚满16岁。
不太一样的是,这个世界的大秦已经到了王朝末年,乱世已显,天灾人祸不断,百姓易子相食,民不聊生……
“砰”地一声,嬴霄跌坐在椅子上,恍然如梦,良久才清醒过来。
穿越的事实已定,根本无力回天!
他也终于接受了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因病死亡,自己灵魂穿越的现实。
穿越就穿越吧!
光捡回来十几年寿命,就值得庆祝,何况还成了至高无上的皇帝!
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
这不正是男儿梦想!
纵然经过几位昏君的治理,大秦国力衰微,内忧外患到了爆发的边缘。
但当皇帝,总比当乞丐强吧!
嬴霄再度站起身来,精神振奋。
既来之则安之,他前世本就是个孤儿,没有混得多好,也就不再有心理负担。
……
“来人!”
“来人!!”
醒来这么久,居然没有侍女太监进来服侍,嬴霄一口火气涌上心头。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代入了皇帝的角色,本来就不是个脾气好的,又回忆到原身生病后的凄惨处境,怒而踹门,走出了宫殿。
眼前是一个别院,假山瀑布皆取自名家之手,一步一景,山石皆是细雕新鲜花样,用工极细,下面白石台阶,纵横拱立。
边上还有个花园,佳木茏葱,奇花闪灼,清溪泻雪,石磴穿云,显得极为雅致。
但眼前的美好并没有让嬴霄消气,因为偌大一个院子,竟只有一个正在打扫的老太监。
“其它人呢?”见是个须发皆白的老爷子,嬴霄一口气憋了回去。
他还没愤怒到失去理智,和一个老人家置气。
“陛下,老~老奴并不知情。”
老太监见到小皇帝,战战兢兢地跪在了地上,以头撞地,浑身都害怕得颤抖起来。
应该是听到方才的动静,以为这位新帝酷肖其父,是个动不动就砍头的暴君。
“不知情?”嬴霄强忍着怒火,倒不是针对眼前的老人家,而是那些玩忽职守的宫女太监。
就在情绪即将爆发之时,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阵疾呼。
“霄儿——”
嬴霄茫然地转过头去,只见一个中年美妇走了过来。
她生的丰满成熟,鲜丽妩媚,三十岁出头的年纪,似蜜桃般,风韵极佳,身后跟着好些位宫女太监。
“先祖保佑,霄儿终于醒了,快让母后看看。”
见少年站在门外,美妇先是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感觉不再发烫,顿时喜极而泣,泪水如珍珠一般滚落下来。
见此,嬴霄心中五味杂陈,尴尬地喊了声“母后”。
记忆里,这位是原身的生母,也是当朝太后长孙雪。
美妇意识到自己情绪过于激动,失了礼数,用手帕拭去泪水,担忧道:“陛下可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目光中的怜爱和关切之意做不得假,让做了一世孤儿的嬴霄感动不已,郑重道:“儿臣已经无碍。”
长孙雪瞪了他一眼,半嗔半喜道:“都登基为帝了,该称什么?”
嬴霄反应过来,规规矩矩行了个礼,“太后,朕已无恙。”
“好好好。”看着终于有股帝王相的爱子,长孙雪美目中又坠落几滴眼泪。
这些日子独子病重,大厦将倾,她已经很久没有睡好。
见其龙体康健,紧绷的心才算是松了下来。
放下手帕,长孙雪瞥见了一旁的老太监,想起方才之事,问道:“陛下看起来心情不太好,是出了什么事?”
“要不和哀家说说,也好帮忙出出主意。”
嬴霄一听,中断的怒意涌了上来,但又不好发作,勉强忍住,解释道:“朕方才醒来,想唤人进来帮忙洗漱,没想到偌大的崇德殿,竟只有一个老太监。”
“一时气急,就发了几句牢骚,倒是和他无关。”
“只有一人?”
长孙雪环顾四周,美目中的柔媚瞬间消失,面容冰冷,斥喝道:“这帮无君无父的腌臜泼才,定是见陛下病重无需伺候,玩耍去了!”
她心中自责不已,这几日忙着抄写经文和为爱子念经祈福,没有来崇德殿看望,那帮狗奴才居然敢如此懈怠。
视君上为无物,无君无父,真是好大的胆子!
“陛下放心,哀家必为你做主!”
美妇拍了拍嬴霄的手,对着身后众人喝令道:“来人,叫御林军来,严查宫牒。”
“今日渎职的宫女太监,一旦查实,立刻处死,不得有误。”
“喏!”
身后那批太监宫女大气都不敢喘,接到旨意,匆匆而去。
“陛下大病初愈,先好好休养一阵,哀家来帮你出气!”
长孙雪是个狠人,言出必行,俨然是因今天的事情震怒,要对混乱的后宫进行一次大清洗。
爱子年幼,没有威严。
那就让她这个做母后的为其大开杀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