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劲的力道掀起阵阵狂风,直向着季牧的面门而去。
面对这凌厉且突兀的一击,季牧没有显露出任何慌乱,只是轻叹了一声:
“你们蛮族...真的很不喜欢听人说话啊...”
丝毫没有拔剑的意思,只是在说话的同时,季牧轻弹腰间剑柄,剑身发出一声清脆的铮鸣。
刹那之间,纯白无瑕的守一领域蓦然迸现。
与以往的三寸领域不同,此次的守护之域在浮现之后不断膨胀,无限伸展。
蛮王武蜃只感觉自己挥棒砸在了世间最为坚硬的一座山体之上,那股反震之力震的他虎口生疼,黑棒几欲脱手。
他浑身上下都颤了一遍,但对方尤自巍然不动,凛然不侵。
不仅如此,那白光还越来越盛,开始不断反向侵占占据蛮王宫内的空间,且膨胀的速度奇快。
只是用了一瞬间的功夫,代表守一领域的白光便撞上了蛮王的身躯,并且一路未停,最后直接将这个体型庞大的巨人拍在了宫墙之上,震荡不休。
蛮王只感觉自己冷不丁被一根通天巨柱迎面扫中,脑海中“嗡”地一声,然后又被这股巨力生生拍在了殿墙之上,整个身体都几乎镶嵌了进去。
好在打造蛮王宫所用的材质特殊。
数十根凶兽脊骨的叠加之下,使得这里本身就具备着圣器的韵味,坚固无比。
否则就方才那一下,蛮王宫就险些被它的主人亲自撞出一个大坑...
一击之后,白光渐渐收敛,最后尽数归拢到剑鞘之中。
蛮王因此得以从墙上滑落,回到了地上,面色现出一抹阴翳。
只不过从始至终,季牧就没怎么进行攻击,只是随意的防守了一下罢了。
双方隔着一段距离相对而立,彼此对视,短时间陷入了平静。
蛮王似乎也没有接着出手的意思,显然方才试探性的出手交锋已经证明了对方不是个善茬,真在王城全力打起来估计能直接把这拆了...
虽然出手迅速,但蛮王从始至终也未曾动用巨蛮返神经,所以若是他真正放开一切与季牧交手,胜负尚未可知...
默默等待了一会儿,见宫外没有传来任何动静,蛮王便知道不用再等下去了。
不会有人发现堂堂王宫被一位异客入侵了。
这固然有着这里平日里就没什么出去的缘故,但真实原因似乎是对方以某种玄妙的手段完全封锁了这座宫殿,使得这里哪怕发生足以崩裂空间的高强度战斗,也不会有丝毫声响传到外界。
这与对方那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手段几乎同根同源,或许是某种位格极高的幻术。
等等...
异客?
蛮王似乎突然间想到了什么,眸光扫向季牧,声如洪钟:
“你是那南洲的人?”
“我来接我们的使者回家,顺带替他们出一口恶气。”季牧声音平淡的回应道。
蛮王闻言心思急转。
他没想到南洲竟然还有这等强者...
自从数年前仙人降世搜刮一圈之后,他便以为这世间能与自己为敌的强者基本就不存在了。
况且他即将破境入圣,只待蛮族盛会...
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蹦出个什么外洲使者说要与蛮族联合,统一调遣,他觉得自己没有直接将他们碎尸万段已经很是仁慈了。
成为先祖的食粮,才是他们的最终归宿。
不过现在那片大陆派出了强者过来要人,大会在即,哪怕是蛮王也不愿多生事端。
所以一番思索之后,他向季牧缓缓开口:
“人你可以带走。”
季牧闻言没有回应。
他等待了许久,见蛮王真的没有再说什么,才逐渐露出了一抹疑惑的神情。
“就没了?”
蛮王微微皱眉,也随之露出了一抹疑惑的神色。
“人都给你带走了,还想怎样?”
季牧深吸了口气,右手不经意的放在了腰间剑柄之上,一字一顿的认真开口:
“我们南洲派出使节到你北洲,不仅没有得到相应的礼遇,反倒备受侮辱,至今卧病在床,满身伤痕。”
“只是把他们带回去,然后他们在里这所遭受的一切就这么算了?”
虽然命人将那一众使节关下去之后就基本没怎么再关注此事,但蛮王思索了一下手底下那些蛮将的性子,知道季牧所说的一切基本都有可能发生。
但...那又如何?
略微沉寂了一瞬之后,蛮王带着一分嘲弄的开口道:
“人不都还活着呢么?”
“怎么?难不成为了区区十人,你南洲还要直接与我北洲数十万蛮族将士开战不成?”
话语之中,武蜃特意重点提到了数十万蛮军。
在他眼里,蛮族虽然时常内斗,寿命大都不长,但人人皆兵,每一个个体都具备着极强的战力。
归还十人只是不想在大会前夕节外生枝,影响大会祭祀先祖之举。
毕竟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影响祭祀先祖也等于间接影响到了他。
但不想节外生枝不等于就怕了对方。
南洲在强,他北洲也无惧。
就算眼前这个白衣男子看起来有些神秘,但蛮王出手也远未达到极限,真正交锋胜负尚未可知。
实际上如果不是大会将近,蛮王估计早已不计一切代价和季牧死斗在一块了。
以蛮族的脾性,季牧独身闯入王宫这一行为,就已经是赤裸裸的挑衅了。
甚至可以说,蛮王今日的脾气已经出奇的好。
而这或许是季牧方才随意一弹指就把他掼在墙上起到的效果。
另一边,听到蛮王的话语,以及对方话语中隐隐透出来的威胁与震慑,季牧定定的看了蛮王一眼,突然笑了。
那笑容似透出一抹不屑。
“数十万蛮族大军...很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