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保佑这种话,怎么会是我们这种低下的人配说出口的呢?”
这淡淡的忧伤是肿么回事?
刚才不还是不好意思的羞涩吗?
楚晴晴眯着眼,往前凑近了一丝距离,想看个真切。
梅姨娘还真是,垂眉低头愁永愁。
“这话有什么问题吗?怎么说不得?我看平常人家去庙里拜拜啥的,也常挂在嘴边啊。梅姨娘这是何出此言呢?”
楚晴晴皱眉状。
“呃…妾身不是这个意思,晴晴你理解错了。”
“那是?”
“妾身的意思是说,只有身份高贵的人家才得庇佑,妾身这样的草芥之人,所有的福气全花光在遇上侯爷了。”
嗯……这话为什么感觉有些怪?
楚晴晴手杵腮帮子状,感觉这开场白似曾相识。
“梅姨娘你这说的不对,要是全花光在遇见父亲上了,怎么还会生得这么可爱的孩子?”楚晴晴伸手去逗弄侍女手中的小公子,小小巧巧可可爱爱,肥嘟嘟的脸上一下就乐呵起来,口水流了不少,“你说是不是呀?小离离。”
“嘿呀哈!”
小公子笑着用婴儿语说道,楚晴晴完全没听到,感觉他是在认同自己说的。
“唉,不说妾身了。妾身寻晴晴你过来,除了想感谢感谢你以外,还想跟你闲聊几句。一入侯门深似海,妾身如今才深刻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自打生了小离以后,妾身就没出过侯府。要不是今日听到嘈杂之声,妾身都记不得侯府大门口是什么样了。”
楚晴晴竖着耳朵听梅姨娘讲话,一边在伸手跟小婴儿交流。
说着说着那声调里带起了哭腔,点醒了楚晴晴。
原来,怪就怪在这里,似曾相识也在这里。
这是要给她倒苦水了?
很可疑,不确定再看看。
“哎呀,梅姨娘你这是正常的。我看过一本医书,上面讲女子生孩子前后,很容易就患上忧思病症的,只要旁人耐心陪伴,加之引导便会痊愈。父亲也没将你禁足,你想出去逛逛有何不可?人长时间待在一个地方,容易憋出病来的。”
“唉……”
“父亲还常常宿在你这,陪着你呢。梅姨娘也可以试着看看书,做点别的,转移一下注意力嘛!”
“唉!妾身也想呀,可妾身……”
喵的急死人了!
可不可以不要酝酿了,直接说不好吗?
她不是宁国侯啊,不想吃这一套啊!
好烦,好想让子弹飞一会,好想等会再按“F5”刷新,好想等个课代表。
等等,她好像有个技能是加速的。
在神识中,楚晴晴找到了那个技能。
“迅捷”等级(1)
虽然技能说明作用于看短片,也没说不能用于剧情啊!
抱着试一试的心理,楚晴晴选中梅姨娘,对其施放了技能“迅捷”。
阿珍:【警告,静止非法加速剧情。】
呃……被警告了。
看来还是不行,只能默默地听她酝酿情绪再娓娓道来。
就这样,楚晴晴坐在凳子上,一直听着梅姨娘的铺垫酝酿,待到腰酸背痛再也敷衍不下去的时候。
终于进入正题了。
“晴晴,妾身知道。你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对吗?”
她不苦命,原主苦命倒是真的。
“嗯……也还好啦。不像梅姨娘说的那样凄惨。”
“晴晴你在梅姨娘这里可以委屈,可以哭,可以软弱!你跟妾身是一样的人,是那水面上的浮萍,若是有了波澜命运就不受自己控制。”
感情到位,梅姨娘的眼泪簌簌而落,好一个楚楚可怜的妙龄少妇……
楚晴晴望着很难不心动,她狂野的心压根不能忍受有小姐姐在她面前哭,哭得梨花带雨。
“梅姨娘你别哭呀,这身子是你自己的,得好好爱惜才是。现在日子不也好起来了嘛!比起在外飘零无所依靠,眼下侯府这么大的院子有你一席之地不说,你还为父亲生下一子,该高兴才是。”
“高兴?晴晴你可知妾身为何一开始要与你说那句话?”
楚晴晴连忙摇头,她怎么会知道呢?
唯一知道的是,她不能开倍速,还要仔细聆听,从梅姨娘口中获取信息,促进支线任务的下一步。
“主院那位,太欺负人了!”
哦~原来说了大半天,重要的部分跟覃氏有关啊!
楚晴晴若有所思地继续敷衍回应着。
“庶母……她怎么了?”
“她……没什么。”
楚晴晴接过泪人的手,哭啼啼的,顺着刚要提起来的哭嚎,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扶额状。
好比坐过山车,到顶端之时,停电了。
难受,十分难受。
楚晴晴很膜拜梅姨娘,是一个好的演员,情绪管理大师,是懂得推进的。
tamader!
搞得她想弃坑了!
“没什么就好,梅姨娘还是要好好养身体。我院子里头还有些事,就先走了。”
楚晴晴将梅姨娘的小手放好,安抚地拍了拍。
准备打道回府了,等后面再来北院碰瓷看看,能否推进支线吧。
“别走!”
一个深情的呼唤,绊住了欲要离开的人。
播下一颗蔓藤的种子,坚定不移地将其牢牢掌握在手中。
如何用两个字,留住要走的观众!
还得是最佳金牌情绪讲师梅欣欣。
“梅姨娘你说,但是要快!我那院子里真的有事!”
楚晴晴很焦灼,并不完全是听不下去了,更重要的是她这次来女仆没带全,漏了一个。
那个漏网之鱼正是翠兰啊!
“唉,就是覃夫人她总是有意为难妾身。”
“庶母她应该不是这个意思。”
覃氏就是这个意思!
一个愤怒的小人在楚晴晴心底里乱蹦,终于有受害者跟她一样了。楚晴晴撕裂出的人格,好像掰开肉体的嘴巴,将大实话全盘托出!
在宅斗里,上位者多数很害怕后来者,想尽一切办法要收拾后来者。
“呵呵,晴晴你果然还是太年轻啦!覃夫人对你的态度有所缓和你便觉得她好。你是不知道妾身这几个月是怎么过来的。”
楚晴晴疑惑状。梅姨娘怎么过来的她是不知道,覃氏怎么过来的她还是略有耳闻。
头发都光了,人送外号“光头覃”,还要怎样嘛!
最疼她的老公,现在天天往你这里跑,还要爪子嘛!
楚晴晴很愁,她只想旁观,不想卷进这无聊的戏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