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佳躲在温暖的被窝里,正睡得香甜。
被门口的动静一闹,有些惊醒,她翻个身换个舒服的姿势准备继续睡,朦胧间瞥见床边一道男人的身影,站着一动不动。
杨佳被吓得睡意全无,睁大眼睛定睛一看,发现是黄潮,又长舒一口气。
“你干嘛站在这里一动不动,吓死我了。快来被窝,要抱抱。”杨佳撒娇道。
昨晚的甜蜜镌刻在杨佳脑海,让她回味无穷。
新婚夫妻热情似火,杨佳本以为黄潮会配合着亲昵得迎上来,却不想黄潮仍然呆站着,一动不动。
那张端正帅气的脸上,还有些似有若无的怒气。
感受到黄潮的反常,杨佳随意抓起衣服套上,曲膝跪在床上,慢慢移到黄潮身边。
“你怎么了?”
黄潮什么都没说,把手中的帕子扔在床上。
杨佳捡起帕子,不明所以,“这是什么?”
昨晚她和黄潮太激动,早早关了灯钻进被窝,没看到床单上铺着的这条帕子。
“喜帕。”
“做什么用?”
“昨晚就摊在我们床上。”
杨佳有些惊讶,“这么纯白的毛巾摊在床上,不怕被弄脏吗?”她左看右看,看到毛巾仍旧白白净净没有被弄脏,松了口气。
杨佳有洁癖,要是白毛巾弄脏了,她肯定会忍不住,立刻跑到水池边揉搓起来。
黄潮微不可闻地冷哼一声,凉声道:“你不知道这是个习俗吗?要的就是把白毛巾弄脏。你要是不知道原因,可以用手机查一查,白喜帕是什么意思。”
黄潮的声音冰冰凉,让杨佳的心情也跟着冷了起来。
她想不通,明明昨晚还热情似火的黄潮,不过开了房门和黄妈说了几句话,为什么就完全变了脸?
对于喜帕,杨佳是真不知道什么意思。
她初中毕业外出打工,整天忙着工作赚钱,对家乡的习俗根本不了解,况且从没谈过恋爱,对婚礼礼俗更是一窍不通。
看黄潮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杨佳拿起手机自己查。
查着查着,她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一分钟后,她直接把手机摔在床上,将喜帕高高举在黄潮眼前,“你什么意思?是怪我没有落红吗?你觉得我之前有过性行为,觉得我不是处女,觉得我不干净?”
一连串的几个“觉得”,把黄潮问得有些心虚。
其实黄潮心里明白,在杨佳和他在一起前,不管杨佳做过什么,那都是她的自由,他根本没有指责的权利。
可对于深受传统观念的他来说,得知杨佳不是处女,他无论如何都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杨佳跟过别的男人,那她的身心还算完完全全属于自己吗?黄潮不能确定。
黄潮低头不语,杨佳更觉心凉。
他不说话,不反驳,那就说明他的内心确实是这么想的,他觉得自己不是处女,不清白不干净了。
几乎立即的,杨佳抓住黄潮的手腕,急切地解释道:“我没有,潮,我真的没有。”
她可以理解黄潮的失落,在她看来,这种失落,是黄潮在乎她的表现。
因为在乎,才会在乎她的过去;因为在乎,才会纠结是否拥有她的第一次。
黄潮愁云惨淡的脸上,有了微妙变化,眼神中的惊喜一闪而过:“你说什么?你真的没有过?”
杨佳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没有没有,我发誓绝对没有。潮,一直以来我的心里只有你,我也从没交过其他男朋友,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
“可,这个。”黄潮举起洁白的喜帕,“这又是怎么回事?”
杨佳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啊!”
她连忙拿起手机查一查,接着激动地将手机递给黄潮:“你看,网上有解释,除了性生活,剧烈运动或者受到外力撞击,都有可能造成处女膜破裂。”
黄潮抢过手机,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神色由悲转喜,嘴里不住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可紧接着,他又犯了难,妈妈还在门口等着要喜帕,亲朋好友也都等在门外,依着本地的习俗,只有见到喜帕上的落红,妈妈才会欢天喜地地给每个在场的亲朋好友送上红包。
门外的催促声惹得黄潮更加心烦,要是拿出去的喜帕洁白无瑕,那他们老黄家的脸往哪儿放?
黄潮冥思苦想,目光落到梳妆台的剪刀上,顿时心生一计。
他三步并做两步走到梳妆台前,拿起剪刀往手指上一拉,指头顿时冒出鲜红的血珠。
“你干嘛!”
杨佳惊呼,被黄潮示意噤声后,只能瞪大眼睛看着。
就见黄潮将染血的指头在喜帕上抹了抹,洁白的毛巾上顿时留下一抹血红。
“情况紧急,只能这样了,先糊弄过去再说。”黄潮说。
看着喜帕上的那抹鲜红,杨佳突然觉得格外刺眼,心中莫名涌起一阵酸楚。
明明自己清清白白,为什么老天要开这样的玩笑?杨佳觉得好不公平,但又没有任何办法。
那一刻,她好似觉得自己在黄潮面前,低到了尘埃里。
等黄潮把喜帕递出门口,杨佳才回过神来,找来创可贴处理好他手上的伤。
比起刚刚的失落,此时黄潮倒心平气和许多,想到昨晚杨佳一窍不通的表现,他觉得或许真是因为其他原因,才导致没落红,一切都是自己想太多。
这样一想,他心生一丝愧疚,愧疚自己刚刚对杨佳冰冷的态度,于是靠近一点,将杨佳搂在怀里,柔声道歉:“乖宝,对不起,我刚刚不应该猜疑你的。我只是,太爱你了,只想你完完整整是属于我的。”
黄潮一开口,杨佳所有的负面情绪彻底消散。
她被黄潮的话说得动容,伸手轻轻抚摸黄潮的脸颊,眼中柔情似水:“没关系,我知道你们男人或多或少都有这种情节。潮,我向你保证,我的身和心,从来都是完完整整属于你一个人。”
黄潮嘴角微扬,眼中的情欲渐渐积聚,低头摄住杨佳的唇。
“讨厌,还来。”杨佳娇嗔。
“怎么要都要不够。”黄潮不容分说,将她压在身下。
…………
新婚第一天的风波,终于在酣畅淋漓的运动中,得以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