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流转至十月底。
此时,莱凤国京城的天气已经能明显感觉到在逐渐变冷。北风萧瑟,吹过大街小巷,带来丝丝的寒意。
与此同时,在千里之外的栖霞山罗刹门总坛的大殿里,亦是一片肃穆。
步悠然面无表情地端坐在上首宝座,宛如一尊雕塑般一动不动,浑身散发出一股威严与冷傲。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呼呼”风声,使得整个场景更显庄严。
步悠然眸光淡漠犀利,缓缓扫过下方的弟子们。众人感受到她的目光,纷纷低下头,不敢直视。最后,步悠然的视线落在鬼魅宗的宗主付冰言、以及新任的玉女宗宗主秦苒和君子宗的大弟子季凉川身上。
“外面情况如何?”步悠然悠悠地问了一句,声音低沉平静,但却带着一股来自上位者的巨大威压。
付冰言沉着一张脸,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她向前一步,朝着上方的步悠然微微拱手,语气恭敬道:“启禀掌门人,凌霄宫的人实在是欺人太甚,居然敢带人偷袭我们的总坛,属下这就带人去会会他们!”
一旁的秦苒也满脸不屑地说道:“那凌霄宫的少宫主沈棠梨因爱生恨,对少掌门求而不得,居然把怒火发泄在我们罗刹门的身上,简直岂有此理!”
“属下以为,我们应该杀一儆百,将潜入栖霞山的凌霄宫弟子们杀个片甲不留!让他们知道我们罗刹门的人可不是好惹的!”她的声音冰冷至极,充满了对敌人的蔑视。
君子宗的大弟子季凉川则保持沉默,他静静地站在一旁,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毕竟,身为宗主的左岸并不在这里,但凡没有被掌门人点名,他也不好越级去发表意见。
然而,从季凉川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对当前局势的严重性有着深刻的认识。
“稍安勿躁。”步悠然抬手示意付冰言等人安静下来,“此次来袭的不过是些小角色,把她们赶走就是,不必大动干戈。”
她的眼神变得越发深邃,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据本座所知,那凌霄宫的少宫主沈棠梨行事一向冷静,此番估计不过是一时冲动,受人挑拨而已。当务之急,我们需弄清楚背后妄图挑起我们两大门派纷争的幕后主使之人。”
“此外,派人保护好山上的药圃。”步悠然补充道,罗刹门的灵药可是修炼的关键,万不可有失。
“遵命!”付冰言三人齐声应道。
随后,步悠然便让他们退下了。待众人离去后,步悠然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既然你们这么迫不及待,那本座就陪你们好好玩玩......”
步悠然起身走到大殿门口,望着远方的天际若有所思。这场争斗恐怕才刚刚开始,接下来,她要面对的不仅是外敌的挑衅,恐怕还有门派内部的矛盾。
第二天清晨,步悠然收到消息,潜入栖霞山的凌霄宫弟子已被全部驱逐。
然而,步悠然并没有感到轻松,因为她敏锐地感知到,真正的危机恐怕还隐藏在暗处。
此事涉及两大门派的纷争,为了查清幕后黑手,步悠然决定亲自下山调查。她带着几个亲信,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罗刹门。
不久之后,步悠然和宁儿便来到了一座繁华的城镇之中。这座城镇乃是江湖人士的聚集地之一,各种消息灵通,想要打听什么事都比较方便。
步悠然随意走进一家酒馆,点了几碟小菜,然后默默地听着周围人谈论的事情。
忽然,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沈棠梨。
“你们听说了吗?那凌霄宫的少宫主沈棠梨居然被罗刹门打出来了!”
“可不是嘛,听说还是因为痴恋罗刹门的少掌门呢!”
“哎,那沈棠梨也真是可怜啊……不过,她离开罗刹门后去哪儿了?”
“不知道啊,有人说她回凌霄宫了,但又有人说她失踪了……”
听到这些话,步悠然的眉头微微皱起。她没想到沈棠梨离开罗刹门之后,竟然没有返回凌霄宫。那么,沈棠梨到底去了哪里呢?
经过一番思考,步悠然心中有了答案:沈棠梨恐怕是去京城找左岸了。
毕竟,左岸可是沈棠梨爱而不得的人,也是她袭击罗刹门总坛的原因所在。
思及此,步悠然的脸色不由得陡然一沉。
如今左岸已经快要临盆,如果对上了因爱痴狂的沈棠梨,恐怕会非常危险。而且,左岸腹中的孩子,不仅是步悠然的外孙,更是他们罗刹门未来的继承人,绝对不能出现任何闪失。
为了确保左岸的安全,步悠然决定亲自带人前往京城一趟。她要保护好自己的儿子,还有他肚子里的外孙女,不,是嫡孙女!
两日之后,即十月三十日。
清晨时分,阳光柔和地透过窗户洒在逍遥居实验室的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用过早膳的左岸正全神贯注地研究着手中的暗器,仿佛整个世界都只有他和这些暗器存在一般。
然而,就在这时,一支锋利的飞镖突然破窗而入,带着凌厉的气势直直地插在了左岸面前的桌子上。
左岸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心中一惊,连忙停下手中的动作。
他定眼一看,只见那支飞镖上竟然插着一枚精致的玉佩和一张写着“城南郊外树林”的纸条。
左岸眉头微皱,伸手将玉佩拿起来仔细端详。玉佩温润细腻,触感清凉,上面刻着一个醒目的“步”字。
他一眼就认出这是步悠然的玉佩,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尽管左岸对步悠然心中有着许多怨恨,但他也清楚,对方绝不会无缘无故地用这种方式找自己。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与他商量。
左岸微微摩挲着手中的玉佩,先是将其揣入怀中,而后缓缓地站起身来。他虽然挺着个硕大的孕肚,动作却依旧敏捷。
但见左岸出了实验室的房门后,身形一闪,如同一道闪电般飞身前往城南郊外的树林。
“步悠然!本大爷来了你还不速速现身?”左岸拨弄了下落在额间的碎发,一脸傲娇地说喊道。
他心中暗自嘀咕着:这个女人怎么回事,难道不知道本大爷时间宝贵吗?
然而,当左岸的目光落在从林子深处走出的那道身影上时,他的心头不由猛的一震,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因为站在那里的人并不是他那负心薄幸的母亲步悠然,而是身穿一袭黑色劲装的沈棠梨。
温暖的阳光倾洒而下,然而沈棠梨的脸色却是一片清冷和煞白。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哀怨和忧伤,仿佛承载着无尽的痛苦。
沈棠梨静静地看着左岸,没有说话,但她的眼神却仿佛在诉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