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在路牌的指示和一路打听之下,我一步步地走到了汉克诺夫的房间面前。
我该和他说什么呢?
是先打声招呼,然后再说些什么?
还是说,直接进去之后就和他把一切坦白?
不,也许我应该先把这身讨厌的女装脱了……
但……
但那样的话,我扮演那个不存在的魔法少女『魔法甜心?露西』又有个p的意义啊!!!
算了不管了——我把钥匙插了进去,然后直接推开了门。
没错,这次我选择直球突进,绝对不像以前那样磨磨蹭蹭,扭扭捏捏!
“喂,我说汉克诺夫,好歹也适可而止吧!冬妮娅到底是个……呃……”
我大喊着冲了进去,但是最后却发现这里一个兽都没有。
什么?汉克诺夫不在这里吗?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难以理解现在的情况,但又不敢轻举妄动——毕竟,我也不知道这个房间里是否布下了什么埋伏,如果有的话,我任何的一个举动都会导致危机时刻的降临!
一秒,两秒,三秒……
四秒,五秒,六秒……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如今我已经立在原地将近一分钟左右。
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所以应该是没有任何埋伏的吧——我心想,旋即想要从那里退出去,于是,我轻轻抬起了我的左脚,向后迈了一步。
紧接着抬起右脚,迈了第二步。
然后又换到了左脚,迈出第三步……就这么交替进行,直至踏出第七部的时候。
我的后背,紧紧贴上了某样东西。
那是一个有些温热又多毛的东西,有些软,又有些硬。
不会是……
汉克诺夫吧?
我心中一冷,但马上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因为触感不对,比起汉克诺夫的话,胸口也太小了点。
“你为什么要进我的房间?”
我转过头去,发现这是一个留着金色长发的雪豹兽人,身上还粘着些许殷红的印记。
“啊……你是……阿尔克吗?”
“啊,我是,请问你是谁,为什么要进我的房间?”
“啊,我……”
一时之间有些语塞的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呵,小姐,你这样随便进别的兽的房间,有些太没礼貌了吧?”
然而面对我的迟疑和语塞,他没有生气,也没有继续逼问我的身份,而是半调侃半责怪的笑着说道,然后便从我身边绕了过去,进入了房间,坐在了门对面的沙发上。
“不,不好意思,我这就离开。”
“慢着,先别着急走,我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呢。”
他拿起了一个智能屏遥控器,触摸了一下,随后门便关上了。
“看来这下很难走得掉了啊”,我心想,看了一眼关上的大门之后,又将视线放到了阿尔克身上。
我端详起了他,比起一般的雪豹兽人,他的脸型要显得硬朗一些,而非蓬松而模糊。
他的鼻子高挺,眉宇看上去就给兽一种非常正直,非常阳光的感觉,一双赤金色的大眼睛就像是聚光灯下的宝石一样,忽闪忽闪的,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他是个十足的帅哥,甚至,在我眼里,他和那位与他同为雪豹兽人的电影明星萧伯纳?克林安特还有些酷似——假如他没有留那一脑袋的黄毛的话。
他的毛发是银白色的,身上的斑纹则黑中泛蓝,而神奇的是,在此时房间中灯光的照射之下,那些黑蓝黑蓝的斑纹竟然向着靛蓝色进行渐变。
“啊,容我再加一个问题,话说小姐,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啊,这个嘛……首先……首先我并不是小姐,我其实是一个雄兽。”
我犹豫了一小下,随后决定摘下那丢脸的假发。
“什……什么?!!!!!!!”
在看到我摘下假发的瞬间,阿尔克爆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
“我说,你至于那么大反应吗?!我被迫穿上这套丢脸的女装我自己还■■没说什么呢!!!你■■■震惊个什么劲儿啊!!!!!!”
而他突然发出的这一声极其凄厉的尖叫,也仿佛是一颗燃烧着的火星,瞬间点燃了我心中早已堆积如山的不悦与恼火,这些负面情绪就像被压抑许久的火山一般,在这一瞬间彻底喷发出来。
要知道,自打进入这里以来,我一直被迫去扮演那个根本不存在的魔法少女『魔法甜心·露西』。每一次的假扮、每一句台词、每一个动作都让我感到无比厌烦,但却又无可奈何。
这种深深的怨念如同毒液般在我心底蔓延滋长,终于在这一刻到达了极限。
于是,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愤怒,恶狠狠地将手中紧紧握着的假发用力扔在了地上。那顶假发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重重地落在地面上。
与此同时,我的面容因极度的愤怒而变得扭曲狰狞,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怒火。我张开嘴巴,朝着他大声怒吼起来。
“哥们儿……别激动……我知道,被迫女装可一点儿都没意思。”
“算了,你知道就好……总之,我是来这个房间找汉克诺夫的,至于我为什么知道你的名字,因为我那阵子有留心汉克诺夫今晚的第一场比赛,所以才记住了你的名字。”
“哦?你也是来找他的吗?”
“对,是这样的,实不相瞒,我是他的同伴,而那家伙最近被一个坏兽骗到了这里来,所以,我是来找他并试图带他回去的,不过,你为什么要说‘也’?”
“啊,因为,我也是来找他的,就像你说的那样,我觉得这小子那么单纯,一定是被谁给骗到这里来的,所以,故意找了他的茬,想要以斗兽比赛的方式把他从这里赶出去,这可不是他该来的地方啊。”
阿尔克说着,走向一旁的冰箱,并将其打开,随后,便拿出来两听薄荷汽水,把其中一听塞给了我,另一听他则自己推开了盖子,畅饮起来。
“这样吗?”
我望着手里的饮料,稍作检查之后也将盖子推开,喝了一口。
薄荷汽水特有的苦涩和辛辣十分提神,结合上那不时爆裂的气泡,就好像是在有两队士兵以我的舌头为战场一般,拼命的厮杀起来。
虽然战争永远都是残酷的——辛辣转瞬即逝,苦涩只在一刹,气泡一旦爆裂便会消弭;但是战争过后,一切归于平静,兽们对战争的思考从而衍生的文学作品却是百花齐放的——一如这薄荷汽水刺激和令兽反感的部分过去,剩下的,就只有甜味剂所带来的些微甘甜。
“那么,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不上场呢?”
“嗝,你问这个吗?我被暗算了,险些就死掉了,当然上不了场咯。”
“你说,你被暗算了?是谁干的?”
“啊,一个自称是我女粉丝的兽,长得还挺漂亮的,但是没想到,不仅是个谎话精,还是个杀兽的惯犯……兴许,她是汉克诺夫那小子的极端铁忠粉,也兴许,她就是你说的那个家伙,把汉克诺夫那小子带来这里的坏家伙呢。”
“那……她是不是个羊熊混血的兽?”
一听到“女粉丝”三个字,尤其是“女”这个字,“袭击他的兽很可能就是冬妮娅”这个想法,就立刻出现在我的脑海之中,让我变得激动起来。
“啊……我想想啊……嗯……”
他做思考状,随后说道。
“应该是吧,但我记得最清楚的一点,是她留着波浪发。”
“那就是冬妮娅了!”
我斩钉截铁地说道,语气十分确凿。
果然是冬妮娅干的吗——看来她为了把汉克诺夫当成自己的工具,为自己谋求自己想要的那些利益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只不过,阿尔克居然说她还是个杀兽的惯犯?!
难道说,袭击阿尔克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做出杀兽的事情了吗?
“话说,你为什么说她是杀兽惯犯?”
“你问这个?她在我倒下之后,亲口说的,说她以前是什么皇宫里的侍女,然后杀了好几个和自己有仇的家伙,什么推进井里,丢进火炉之类的……哎呀,虽然我是个有膀子力气又很擅长格斗的雄兽,但是面对她这种恐怖的雌兽,还是有些后怕啊,你知道吗哥们儿?那家伙在用刀子捅我的时候相当的干脆利索,每次下手都是冲着要害去的,相当的心狠手辣。”
听完阿尔克的叙述,我不由得咽了口口水——冬妮娅,可真狠呐。
“那么,你又是怎么死里逃生的?”
“啊,你问这个嘛……”
阿尔克说着,喝下了一大口薄荷汽水,视线似乎从我的脸上,挪到了门上。
不,准确来讲,应该是他向着远方看去。
“是一个熊兽人老伯救了我。”
“熊兽人……老伯?”
“对的,虽然长的有些凶悍,脸上还有一道贯穿眼睛的大疤痕……但是应该不是什么恶兽,不然也不会多管闲事般地为我治疗了,说来也怪,那个老伯到底是怎么把我救回来的呢?难不成也是用所谓的‘魔法’吗?”
长的有些凶悍……
脸上还有一道大疤痕,还是贯穿眼睛的……
虽然不能确定,但这样的外貌特征,让我联想起了保尔神父。
不会真的是他吧?可是我们走之前还专门叮嘱基托内他们,无论怎样都不要把汉克诺夫的具体行踪透露给他吗?
难不成是那个矮个子的家伙捅了篓子?把这件事情说了出去吗?
但是,还不能这么下定论——我自我安慰着,随后再次问道。
“那么,那个老伯现在在哪里?”
“不出意料的话,他现在应该在茂蒙那家伙的办公室和他谈判了吧?毕竟他亲口说了,他是汉克诺夫那小子的监护者……你认识他吗?他是那小子的父辈还是祖辈?”
果然,来者果真是保尔神父吗?这个念头如同沉重的巨石一般压在了心头,让人喘不过气来。
之前所有的自我安慰在此刻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仿佛是一瓶早已过期失效的药物。
尽管刚刚我的内心仍抱有一丝侥幸,希望这些安慰能像灵丹妙药一样发挥作用,但现在,这充满了戏剧性的的现实却无情地将这最后一点幻想彻底击碎,以至于现在,无论我怎样努力去说服自己,那瓶过期的“药”终究无法治愈此刻的不安和烦躁。
“啊,他嘛……事情有点,复杂,我不太方便说。”
考虑到事情的复杂性,还有保尔神父这个兽本身,我并没有当场把一切的缘由都告诉阿尔克,免得去打碎阿尔克对保尔神父“这兽还不错”的好印象。
“这样啊……那么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是跟我在这里等他,还是从这儿离开?”
阿尔克发问,而正当我想给出一个答案的时候,门外却传来了两阵动静。
第一阵动静,像是有谁将钥匙插进了门里,并扭动上锁,而第二阵动静,则像是有什么重而大的东西,被谁推了过来。
“不好!”
我大喊一声,向大门那里冲了过去。
虽然平常,我的反应都不算很快,但这一次,我却分明意识到了危机的来临。
然而,阿尔克比我更快,他像是飞过来一样,奔到门前,并一脚踢在了门上。
他想趁对方还没有完全用重物挡住门之前赶快将门踢开,然而,纵使他飞奔的速度极快,但还是来不及了——最后,那道重大的木门除了被他踢出一个凹陷之外,并没有任何变化。
而外面的动静也停了下来,无疑,那样重物已经挡住了大门,就算我们能把他推开,一时半会儿也很难从这里出去。
“哎呀,该死,这下完蛋了……”
阿尔克心生不悦,一拳打在了门上。
然而,真是这样吗?
我们真的出不去了吗?
我看未必。
我长舒一口气,对面前的阿尔克说道。
“阿尔克……先生。”
“怎么了?这门已经封死了,一时半会儿应该打不开了,唉……”
阿尔克回过头来,赤金色的双眼透露出明显的不耐烦。
“能麻烦你……等下转过身来,不要看吗?”
“啊?”
对于我这冷不丁的一句话,阿尔克显然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有办法助咱们两个脱困,但是,你不能看。”
我厉声正色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