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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喂,你有没有搞错?!你那个神父老爹可是面临着被马克西姆他们打砸教堂并围殴的可能诶?!你真的不打算跟着他们过去吗?!”

门口目送娄鸣他们离开的弗拉基米尔转过头来,不可思议地问我道。

我沉默地盯着他,虽然想要一言不发,但想来以他的个性还会继续没完没了地就这个话题说下去,与其被他唠唠叨叨地烦得头疼还不如从一开始就终结这个话题呢!

“不去,那老头的死活关我屁事?他又不是我亲生的爹……”

我咬咬牙,内心有些纠结该不该说的那么过分,但最后还是狠下心来说道。

虽然很清楚“我的父亲是被那神父老头害死的”这个消息多半是马克西姆为了把我当蠢货耍而扯出来的谎言,但一想到我的亲生父亲确定是死于陷害这点我就莫名火大!

虽然不清楚我亲生父母到底是怎样的熊,但是绝对不是什么小角色——尤其是对于这个■■的国家来讲!

别看我脑子不灵活,但这件事情我大概还是能猜出来的,要不然那个神父老头也不会对我亲生父母的一切事情一直遮遮掩掩,乃至连作为他们的儿子的我都不愿意告诉。

“汉克诺夫!!!!你■■的是■■吗?!!!!”

听到我这么说,他头上的青筋尽数暴起,以极大的力道一手拽住了我的领子,咬牙切齿地露出了我从来都没看见过的,愤怒到家的表情。

“我和那神父交集不多,但听我老妈讲,他为了养活你从小到大费了不少心思,无论吃,喝,穿,住,玩,都尽他所能给你最好最好的,根本就是把你当亲生儿子养……你,你■■的知不知道你是旭日港这边最幸福的熊啊?!且不说你想要啥就有啥吧,你■■的进监狱多少次了你自己心里没一点数吗?!哪一次不是那神父腆着老脸带着钱和一大堆礼品跟那帮贪得无厌的■■条子周旋半天才把你保释出来?!皇家给他的工资,怕是有九成都给你用了,他连平常穿的神父袍都■■破成那样了也舍不得买新的……他是那么爱你,在乎你,你平常老和他起争执不愿听他唠叨也就算了,现在他面临着危险,你■■的不去救他反而说关你屁事,你有良心吗?!啊?!你这家伙实在是……”

又来了,又来了……

这小子简直和那神父老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唠叨起来就没完没了,刹不住车,他不明白我最讨厌的就是别的兽在我耳边唠叨个没完吗?!

“喂!你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啊,你这家伙真是……”

“闭嘴!!!!!!!”

我真的急了,冲他吼道,并也抓住了他的领子不放。

“说到底,这■■是你的问题吧?你干嘛非得把事情都告诉马克西姆?!搞得他这下决定带着其他兽来教堂打砸,你有那个资格数落我吗?!”

本以为我会得到他认怂的回答,但却没想到,我等来的,却是右脸颊被拳头狠狠砸中的痛楚。

“汉克诺夫……你就是个■■你知道吗?不,不仅是■■那么简单,就像娄鸣那小子刚刚离开时说的那样,你辜负了你的名字,像你这种连自己真实想法都不敢正视,只为了那■■的面子而耍小孩子脾气的熊,才不是什么勇士!就是个大怂包!我呸!!!”

他说罢,一口口水啐在我脸上,接着说道。

“既然你不去,那我就跟着他们去了,到时候,我会把你说的话全告诉那个老神父的,让他看看,自己给朋友养了快二十年的儿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孬种!”

“你■■……”

我本想冲过去扯平那一拳的,但他溜的很快,等我到了门口,他兽影已经不见了。

我心情复杂,又灰溜溜地一屁股坐在地上,从口袋里拿出随身携带的手绢想要把口水擦掉,但仔细一看上面的图案,这个手绢,好像是我小时候那个神父老头和我一块制作出来的。

上面的图案看起来相当拙劣,像是小孩子画出来的,没有任何构图美和兽体结构美可言的儿童画一般,其内容是一个庞大的棕熊兽人,还有一个小不隆冬的白熊兽人,他们手拉着手,脸上有着看起来很简单,也很幸福的笑容。

没错,这图案上的内容,正是小时候的我和那个神父老头。

记得那个时候,我还总是喊他“神父爸爸”,而不是现在的神父老头……

而且那个时候,老实说也的确是,蛮幸福,也蛮快乐的……哪怕是和他玩互相挠痒痒这种无聊到家的游戏都能开心一整天。

甚至那个时候,我对他的印象也是“我世界的全部”,见不到他我都觉得浑身不自在。

但现在……他的形象不知从何时开始,越来越糟糕,越来越不顺眼,有时候和他说话我都觉得挺恶心的。

更别提……跟他说其实我还像小时候那样……

不不不不!其实,搞不好在我讨厌他的那一刻起我对他的情感就已经和小时候那样截然不同了。

但,也不可否认的是,娄鸣说的很对,虽然现如今我对那个神父老头抱有厌恶,但我还是,还是……

还是……还是有点……呃……爱他,像家里兽那样的,爱他。

想到这里,我脸上发烫,不自觉地以手掩面,即便这个房间现在一个兽都没有。

随后,我鼻子一酸,眼泪也止不住了,更多的回忆如同洪水决堤一般倾泻了出来,搞得我眼泪根本停不下来。

我泪眼婆娑地凝望着那张小小的,被我弄得脏兮兮的手绢,长叹了一声,随后,一个声音不知怎的出现在我的脑子里。

“要过去吗?”

“过去!我必须过去!”

我给出了这样一个斩钉截铁的答案,之后,也不管自己的面子如何,更不管眼泪有没有停下来,以我最快的速度冲出这家旅馆,朝着大教堂奔去。

不,应该说,朝着我的家,朝着我唯一的那个家奔去。

……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娄鸣……”

被一伙“黑太阳帮”的兽开着重型摩托车的我,紧紧握住了身旁娄鸣那肉乎乎又温暖无比的手,这才能让我紧张不安的情绪放松下来。

“我早就想到了,既然弗拉基米尔把咱们参与并搅黄马克西姆的阴谋的事情捅出去了,那他必然会围堵咱们……啧,希望刘枫他们三个安然无恙。”

“那,那咱们怎么办?”

但面对这一个个凶神恶煞,不良打扮的熊兽人,即便我身边还有娄鸣,还能安心下来,但也仍然止不住犯怵。

“怎么办?当然是不伤到他们的情况下拜托他们呀!咱们最好别和他们结梁子,毕竟‘黑太阳帮’本质上是『南迪胡格』这个艾赛克莱特的极端新生政党为了反对他们国家的皇家势力而培养的专门闹事的家伙,得罪他们,就等于和那个政党作对,咱们可不是来趟这浑水的,索性……你用『向荣术』把他们控制住,我负责放电电晕他们吧。”

他对我大声密谋道,毫不避讳那些“黑太阳帮”的兽——毕竟我们现在正用金都国语交流,他们根本听不懂的。

话音刚落,这一行兽里为首的家伙突然驱动摩托车,挥舞着手里的棒球棒,朝我们两个兽冲了过来,我倒吸一口凉气,随后快速发动『向荣术』复苏了那木制棒球棒本应木栓化的植物细胞,只见在那根棒球棒即将抡到我眼前的刹那突然变成了绿色,并瞬间疯长,形成无数的藤蔓将拿着它的家伙和他的摩托车裹得严严实实。

那些兽见状都被吓了一跳,愣在当场不敢行动,而随后,一根根藤蔓又从其中冒了出来,朝着他们飞去,他们吓得叫都不敢叫一声,全都驾驶着摩托四处逃散。

但,这可是『向荣术』啊——若是不能达到我的目的,这由棒球棒复苏而成的植物藤蔓就会无限疯长下去,直至它们全都被缠得严严实实,动弹不得为止。

“路杰,你好像变强了啊,我原本以为你会让咱们周边的这一堆堆植物疯长抓住他们,没想到……居然是让那根木制棒球棒的细胞复活了吗?”

虽然,娄鸣嘴上在感叹着我的进步,但似乎他一点都不开心的样子。

不,与其说他现在的表情是“不开心”,还不如说是“忌惮着什么”。

他……难不成是在害怕我吗?

想到这里,一种奇怪的情绪如同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棉团一样堵在我的内心之中。

“娄鸣,你……”

或许是破天荒地慢半拍了一次,也或许是别的愿意,在我呼唤他的时候,他就像是意识到了自己的表情有些失态一般,转而露出一个怪怪的微笑,对我说道。

“我怎么了?”

见他故意挤出的那副笑容越发灿烂,我有些不忍心揭穿他,于是说道。

“没什么……谢谢你能肯定我的进步。”

“哎呀,这算什么嘛!只不过是夸你几句而已啦!况且你有进步,就值得被夸,不是吗?”

他调皮一笑,脸上的表情这才变得自然了起来——从有些僵硬而非真的笑容瞬间变成自然的笑容,只能说这也只是独属于他的变脸速度。

而我的注意力,很快也便从他的脸上转移到了他的身后。

只见,他的身后此刻正站着一只比他还要矮,也就一米五左右的个头的太阳熊兽人,他正举着一把匕首,想要朝着娄鸣的脖颈刺去。

“小——”

但,我还没来得及通知娄鸣小心,赤红色和黄色的光纷纷闪动,两个法阵同时出现在那把匕首中央和那太阳熊兽人的头顶。

紧接着,伴随着雷声轰鸣,那太阳熊兽人被雷击中,立马浑身焦黑,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而那匕首也瞬间扭曲,并迅速变成了一根看起来很精致的汤勺。

“我当然知道有兽在我背后偷袭啦,路杰你这点就不用担心了,除非是希尔薇那种对方实力远比我强的,否则谁偷袭我我都会很快反应过来的……”

说着,娄鸣发现了地上的汤勺,他眼珠一转,似乎是瞬间明白了过来这汤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于是环视四周,最后把视线放到旁边的白桦林之中。

只见他先是无奈地,苦笑着叹了口气,随后双手环于脑后,挺着他的大肚子,微微撅嘴,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说道。

“出来吧,我已经知道是你了,汉克诺夫。”

“啧……”

白桦林之中传来了动静,随后,那白色的,高大的身影踏着拘谨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到我们面前。

“那个……我……其实……不,不是,我是想说,呃……”

他脸红得像块被烧得滚烫的木炭,舌头打结,支支吾吾地说道,但说了半天,也没能表达出来自己想说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你其实就是路过,等下还要去喝酒的对吧?”

娄鸣露出了恶作剧的坏笑,故意对他如此说道。

“嗯……毕竟喝酒和鬼混是你生存的第一要义嘛。”

我也不知怎的,心生一丝调皮的坏心思,和娄鸣一起捉弄起了汉克诺夫。

娄鸣微微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就像是说“你居然和我学坏了啊,不过这倒也不是什么糟糕的事情”一般,而我也以之前根本就不会在我脸上浮现的的调皮坏笑回应他的这个眼神。

但我们左一言右一语,搞得汉克诺夫的脸更红了,只见他头上流出的汗水就像瀑布一样汹涌,整个熊都愣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脸上的表情,自然是又羞又气又委屈又尴尬,回想起之前他那副不良又粗鲁的做派,现在他的这副模样别提多有意思了。

“好了,不逗你了,我知道你是为了什么刚刚才说出那一番话,也明白你为什么明明说不跟着我们一起去皇家大教堂,现在却又跟了上来,更明白你现如今的心情,因为这些事情,都在我的预想之中,而我们之所以分成两路,又在尽量往教堂那边赶,但却又放缓一点脚步,做出这种看似矛盾的事情,也全都是为了等你,因为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你一定会跟上来的。”

娄鸣边说,边拿出手机通知罗娜学姐他们三个汉克诺夫已到,如果没有陷入麻烦就火速去教堂那边。

“呃……抱歉……刚才真的,真的……”

汉克诺夫垂下头,慌张得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不对,应该说他本身就是个“犯了错的孩子”,所以才会表现得如此愧疚。

“没事,我们其实一直都没太怪罪你的,汉克诺夫……但,我觉得,你最好和保尔神父说声对不起,他才是最应该得到一句抱歉的兽,不是么?”

我对他如此说道,而他挠挠头,眼珠乱瞟,良久才说了一句。

“我……我会……向他道歉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