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巫邪这么一说,大家很快就平复情绪,还真就在木心院里布置茶台,四个人依次围桌落座,边喝茶,边开始理顺这件事情。
“首先有一点,吾相信诸位都不会有意见,那便是当初的确有两个吾,一位是巫家嫡女,一位则是莲瓣。两个人不知为何却相熟的,至于是如何彼此认识,眼下暂时不得而知。”
巫邪取出了壁纸,画了两条竖线,“让我们估计就以这纸上的两条竖线表示两个巫邪的人生轨迹图,来做时间对比。”
“首先是一号位面的这个时间段,那个时候吾还是万界第一才女,却因为某种原因被迫跟随父君前往三号位面。吾生活在一号位面的时间里,有两件事情目前存疑:一是跟洞渊有了婚约,但是洞渊不承认,吾也不曾有这方面的记忆;二是吾曾经带着吾夫骊不音去往魔族地界见过巫临仙,但是这只有洞渊一人知晓,我们夫妻二人皆无半点印象。可以明确的是,此番见面,巫临仙相赠飞羽仙衣。这段时间里仙魔爆发战争,理由为争夺莲瓣,明面上的借口是飞仙羽衣。战斗结束后,父君说洞渊上门求娶吾。”
巫远山点了点头,“飞仙羽衣也是这段时间得到的,还是小邪你亲手交给为父的。勉强算是第三件事情了。”
巫邪点点头,做了标记,“然后就是三号位面的时候。那时我已经因为重伤,重新变成孩童,后来在仙魔边境的时候,救到我家夫君,这段时间里,洞渊取消跟巫邪的婚事,取代西林大帝,成为西林神界的掌权者。问题是,父君当时生活在三号位面,又怎么会有在一号位面洞渊取消婚约的事情发生?”
听到巫邪一分析,巫远山立刻急了,“你的意思是,是为父记错了?”
骊不音直接否定了这种猜测,“不会,父君好歹是一名强大的修心者,实力摆在面前,不可能会记错这么重要的事情,不会有哪一位父亲会记错自己女儿的婚事。”
普通人尚且不可能犯下如此愚蠢的错误,巫远山更加不可能。
“那如何解释,明明没有发生的事情,夫君却如此信誓旦旦呢?洞渊大帝好歹是一方擎天巨擘,强者尊严是要的吧,做过的事情不可能不承认。”
洞渊闻言连忙点头,“吾确实不曾记得有过婚约之事,因为从头到尾,吾心所悦之人始终都只有临仙一人,绝无第二人。即便是西砥,成婚这么久,吾从未与她有过任何夫妻之实。”
我去,居然听见洞渊大帝亲口承认,他跟帝后西砥之间啥事儿都没有发生,巫邪暗想这简直是江湖一个大瓜了。
“所以现在的问题是,父君的情况如何解释?而且,按照父君的说法,事情发生的时候,当时的神族巫邪全程参与,或者说,是在配合。否则,父君如何能相信真有婚约一事。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
“对啊,当初这事儿小邪也是知情者,可是如今你没有当初的记忆,这如何是好?”巫远山此刻真的是恨不得将巫邪的脑袋掰开来,瞅瞅里面的记忆到底藏哪里了。
巫邪哭笑不得,“不如辛苦我家夫君,时光回溯一次,看看当年的真相?”
“不必了!”骊不音摇了摇头,“婚事不存在的,时光回溯也不会成功的。”
“啊?”巫邪觉得很纳闷,依照骊不音的修为,查清楚这些事情不是问题,“为什么不会成功呢?”
“因为试过了。”骊不音说着,掌心里就浮现出一片画面,“里面是一片灰茫茫,什么都看不见,所以证明这些事情并不是发生在现实里的,无法追溯。”
巫远山这下子有点坐不住了,“怎么会这样?那些记忆我分明很清晰啊。”
“父君不必惊慌,”骊不音说着,看了一眼巫邪,“你其实应该想到了。”
“大梦衍术!”巫邪脱口而出,“是大梦衍术,在我父君的梦中植入了记忆,而当初的我,配合做了这件事情,使得父君对婚约一事深信不疑?对不对?”
当年的巫邪,从小就是在大梦衍术里掌握了贯彻古今的学识,这足以说明了大梦衍术的强大。
“大梦衍术!”洞渊大帝也是倒吸一口冷气,“临仙曾经与吾说过,此法没有太清境无法施展,可是太清境何其遥远。”
太清境?巫远山立刻瞪着骊不音,“你小子如今可是鸿蒙境,除你之外,再无一个太清境,这是你搞的事情?”
“冤枉啊,”骊不音暗道不妙,“父君是知道的,吾怎可能会将邪邪拱手让人?”
也对!巫远山回过神来了,自己这是有点自乱阵脚了。
骊不音这小子关于巫邪的事情,那是绝对的小心眼儿,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完全说不通。
“你本尊没有做过,不代表你的分身没有做过,或许你并不知道分身做的事情呢?”洞渊大帝秒补刀,“你可知道你自己还有多少分身在外头?”
“这……”好家伙,骊不音还真的是有点不敢保证了。
因为迄今为止,他还没有搞明白一件事情:当年在紫兰村的荒山里面不知阵法的那位白衣骊不音,到底是不是卿阳皇的分身。如果不是,那对方如此强大,会是哪个时期的分身?
如果是卿阳皇的分身,那就意味着,卿阳皇还有其他的分身,但是骊不音却没有跟这些分身达成联系,也就导致他还真的不知道卿阳皇是否留了后手。
这特么就是个大写的尴尬了。
“难道是皇的分身所为?”巫邪试探性地闻着,“如此一来也就说得通了,如果皇在父君的记忆中植入了这段莫须有的画面,而且当时的吾还配合演这场戏,使得父君对这段记忆深信不疑,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皇通过大梦衍术和当时的吾达成了合作协议。”
毕竟,万界第一才女可是皇亲自培养出来的。
院子外,突兀地响起了拍掌的声音,一道身影在谁也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中。
“多年不见,邪邪依旧聪慧如斯。”熟悉的声音,说话之人却并非骊不音。
阳光透过树梢,落在他的身上,赫然是一身金色帝袍。
“你是何人?”洞渊大帝下意识摆出了戒备的姿势,却被对方轻轻一点,直接整个人飞着钉到墙上,犹如一只被人按在墙上的壁虎,动弹不得。
只是一个照面,就如此轻描淡写地把人给按在墙上了,而且还是一号位面排名靠前的洞渊大帝,这战力着实有点太惊悚了。
巫远山不敢轻举妄动了。
“初见各位,在下卿阳分身,序号,三!”
说完,他直直看向了几人中的骊不音,“鸿蒙境,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