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邪睨了骊不音一眼,心中很是无语,这家伙的醋劲儿怎么跟他的修为是成正比的呢?
“小时候,为了挣钱养家糊口,爸妈没有时间带我,我有一段时间是在李叔家蹭吃蹭喝的,李叔就是我第二个爸,他对我可好了。”说起这事儿,巫邪的心中仍然是一片感激,“李叔比较命苦。”
两人落座,巫远山和程茹悦则是去跟村长他们寒暄。
骊不音仔细握着巫邪的手,眼底满是愧疚,“是为夫的错,我来晚了。”
他若是早些出现,他的邪邪便不会吃这么多的苦,更不会在只有二十五岁的时候就香消玉殒了,每次想起这件事情,他的心头总是充满自责。
“以后有你就够了。”她冲着骊不音甜甜一笑,“过去的都过去了,所以咱们都不要纠结那些,珍惜以后才是最重要的。”
他的邪邪总是这么善解人意,“对了,刚才你说李叔命苦是怎么回事儿?”
“李叔年轻的时候曾经当过一段时间的兵,他的一手厨艺就是在那个时候练出来的。他的事情也是后来我爸跟我说了我才知道的。那时候他常年不着家,有一年农忙时节,他刚出生没有多久的儿子发了高烧,李婶一个人抱着孩子去医院,结果后来在回来的路上,孩子被一群人给抢走了。李婶当时哭着跑回来喊人,找了几天几夜,孩子都没有找回来。李婶因此神志不清了……后来家里实在是没有办法,李叔只能是离开部队,然后将李婶送进了精神病院,一晃已经过去了快三十年了。”
“你是说,李婶在精神病院住三十多年?”
“嗯,每天抱着枕头唤着孩子的小名,身体也是越来越差了,就是不肯放弃,潜意识里一直都希望再见儿子一面。”
说起这件事情,巫邪也是红了眼睛。
“那个年代,抢孩子的事情常有发生,当年你李婶她一个人抱着,对方冒充是你李叔,硬说是你李婶的老公,然后将孩子给抱走了,边上那些人不明所以,因此根本就不知道当时发生的情况是他们在帮着坏人呢。”
巫远山坐在了巫邪的另外一边,叹了一口气,对于这件事情他也是很无奈,“只能说是坏人太狡猾了,好人永远都是命运多舛的那个。即便是五六年前,还有发生当街抢孩子的事情,不过是变成了一群老妇女装成是孩子的奶奶什么的。我都怀疑是不是当年抢孩子的那群坏人老了……”
“不是说有dNA技术吗?难道一直都没有找到?”骊不音觉得很是惋惜,“李叔没去做过采样吗?”
“光有李叔的资料有什么用?如果没有那个孩子的,怎么也找不到的。”
无法比对就什么都不是。
“三十多年前,上户口什么的哪里有现在这样录入指纹的,那个时候什么都没有,那户人家给孩子上了户口,肯定也不会让我那位哥哥的情况泄漏出去的啊。打拐部门这么多年一直都在努力,可是收效甚微。”
所以如此一来,找人就更加难上加难了,加上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如果那位哥哥不知道他自己的身世,就更加不可能会去做什么指纹采集来寻亲了。
“李叔对你好吗?”
“好,很好,当年李婶去了精神病院,村长爷爷那时候还不是村长,找到了我们家,说我父母反正顾不上带孩子,让我去李叔家待了一段时间。我去的时候,事情已经发生一年多了,李叔还是很沮丧。不过好在,他后来终于振作起来了。一晃这么多年就过来了,李叔很不容易。”
巫邪说起当年的事情,也很是感慨,“不说以前了,今天能吃到李叔的手艺,是开心的事情。”
骊不音心中有了打算,不过面上不显。
李家在院子里设的是圆桌,足足可以坐下十五六个人。
巫邪一家四人落座不久,村长李三槐就带着几位男女从屋里出来了。
他们中有年轻人,也有中年人,都带了自己的女伴,一眼看去有十几个人。
“这么多人啊,有点挤了。”她轻声嘟哝了一句,将程茹悦换到了巫远山的位置上,母女俩坐在一起,巫远山和骊不音则是在左右两侧,这样一来就不用担心巫邪和程茹悦被挤到了。
“小邪,来,你的鸡汤。”李叔将一碗鸡汤放在了她的面前,“慢点喝,有些烫。这位是邪邪的未婚夫吧,来,这碗是你的。”
骊不音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还有鸡汤喝,赶紧起身接了过来,“谢李叔。”
“客气啥,这几年多亏了你照顾小邪,年轻人是个好样儿的,吃好喝好啊。”
李叔赶紧又去忙了。
“爸,菜已经够多了,让李叔也过来吃饭吧。”巫邪看着他在厨房里忙碌的样子,顿时不乐意了,“李叔都忙了半天了。”
“你李叔没白疼你。”巫远山笑了笑,“我去喊他,你们都坐着。”
巫远山刚走开,那群人就过来了。
村长招呼着他们落座,结果把巫远山的位置也给占去了。
“不好意思,这里有人了。”程茹悦毫不客气地提醒道,“麻烦你移一个位置过去。”
可是,桌子上很快就坐满了,还显得有些拥挤。
巫邪当时就黑了脸色,下意识看着李三槐,“村长爷爷,怎么这么多人?”
不是说是来商量盘山公路的事情吗?这一个个带着女眷是怎么回事儿?
李三槐刚想说话,就听见离她最近的那位女人发出了一声惊呼,“你是巫邪?你不是死了吗?你怎么会来这里?”
桌面上原本还算热闹的气氛顿时一下子凝固了。
巫邪循声望去,发现对方是一位三十左右,画着精致的妆容,眉宇之间似乎有几分熟悉,可是毕竟已经有五年时间不在这个世界,加上过去或许也很少跟人打交道,所以巫邪一时之间有点懵,愣是没想起来对方到底是谁。
“我是秦丽啊,你不记得我了?我听说你不是死了吗?你怎么还……”
“原来是你啊,十多年没见了,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嘴臭。”巫邪可不惯着她,“饭桌上口无遮拦,谁给你的勇气!”
有些明明可以私底下说的话,她就这么放在桌面上讲,就差直截了当告诉在场的人,巫邪是个不祥之人了。
秦丽也是紫兰村的人,初中的时候两个人还是校友,不过那个时候巫邪的身体不好,秦丽没少往她的伤口上撒盐儿,后来考高中后,两个人去了不同的学校,彼此之间基本上就没有了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