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顾大伯倒是一点都不见外，在饭桌上细数家里欠钱的情况。
东家欠了两万，西家欠了一万，xx亲戚家欠了三万......
前前后后加起来，足足二十三万，这还没算利息。
顾爷爷听着听着觉得不对劲，他皱着眉头忍不住问，“前几年的钱全还高利贷了？这里一分钱都没还过？”
顾伟伟老老实实点头。
顾爷爷又问：“那你问高利贷借了多少？”
顾伟伟支支吾吾：“两，两万。”
话音刚落，顾爷爷一个栗子打在顾伟伟额头上，“你个小兔崽子。”
顾伟伟苦着脸，“爷爷，你好歹在弟弟妹妹前给我点面子。”
“要什么面子？面子能当饭吃吗？你选择借钱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顾爷爷精瘦的脸上布满阴云，瞪着着大孙子。
顾爷爷说的是事实，在场的人没人敢反驳。
“爷爷，你消消气。”顾希希站起来边劝边为顾爷爷拍背顺气。
“爸，你千万别生气，为这不争气的小子气坏了身体不值当。”顾大伯忙劝道。
顾大伯不说话倒还好，一说话顾爷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瞪着自己的大儿子，”子不教父之过，你有一半责任。”
“是是是，我没管好臭小子。”顾大伯认错态度良好。
顾爷爷的气消了些，坐下继续吃饭。
顾伟伟低垂着头开始分析，“现在刨去成本，一个月能赚两万左右，到农历过年，勉强凑凑的话应该能凑出十万块来还债。”
“剩下的，只能等明年再说了。”
“大堂哥，真要算净利润，你还要把你和大伯母两人的工资算进去，扣除你们的工资才是真正的净利润。”顾希希道。
大伯母笑了笑，忙说：“没事没事，不用算我的。”
顾伟伟一拍脑袋，“对哦，没把自家人算上。我和我妈各开两千工资，那这水电网费平摊下来，一个月净赚一万五。”
他眉头紧皱，“按你这么说，我都不敢招人了。现在随便找个客服，工资都要两千，万一找个不尽心的，我岂不是亏死。”
“再招个打包安装工，又是两千，这得多卖多少窗帘才能赚回来？”顾伟伟扪心自问。
顾大伯也默默算了笔账，“要么你别叫人了，我辞工得了，我反正工资也不高。”
顾希希想起重生前各家公司用来考核员工的绩效考核制度，建议道，“大堂哥，你可以设置绩效考核或者按照底薪+提成的工资方式，这样就不担心招来的客服不尽心了。”
“绩效？提成我的倒是清楚，绩效是什么？”顾伟伟二丈摸不着头脑。
“绩效其实很好理解，就比如两千的工资，一千是底薪，另外一千是绩效，你可以把工作态度、回复及时率、订单量或者订单增长率作为考核项，按照重要程度安排分值占比。最后根据员工的工作实际表现评分，如果员工算下来绩效有60分，那么她的绩效就是六百，合计工资一千六。”
“你这小脑瓜怎么长得？剥削人一套一套的。”
“这怎么能叫剥削，难不成你想请个祖宗回来供着？”
大伯娘犹豫道，“这招人还有这么多学问？要么干脆别招人了，现在这样一个月赚两万挺好的。换做以前，我可是想都不敢想。”
顾大伯不说话，但他不由自主地频繁点头，证明他心中也是这么想的。
就连后来一言不发的顾爷爷，也再次发言：“你打包忙不过来我空了就来帮你。”
顾伟伟不同意，他昂着头，“那还是得招人，订单量大了之后，售后也是个大工程，现在黄慧一个人忙不过来了。”
“我明天先贴个招工启示，看看情况。”说完他连着扒了好几口饭，这么一折腾，饿得慌。
......
翌日一早，顾伟伟把招工启示打印出来贴在院子门口。
大伯母逢人就问有没有踏实肯干的姑娘，介绍来她家做客服。
农村人也不知道做客服是干什么，但听名字，像是给客户开展服务的。
贴了几天，上门来问的都是有点好吃懒做的，正儿八经勤快的姑娘，都在工厂上班呢！
现在的人都喜欢去工厂，也没人会为了几百块钱辞去工厂的稳定工作。
倒是在拘留所待了七天被放出来的强子，听到顾伟伟在招人，第一时间就上门了。
他手里提了一串香蕉，上门的时候顾大伯一家正在吃完饭。
看到强子，一家人都愣住了。
顾大伯没给他好脸色，“你这是要干嘛？还想再进去一次？”
大伯母站起来，一脸小心地看着强子，万一他要是撒泼，她号第一时间去保护那些刚做好的窗帘。
可谁知强子接下来的举动，让在座的三人大跌眼镜。
只见强子朝着三人深深鞠了一躬，“叔、婶，我以前跟着金胖子混，多有得罪，对不起！”
说着，又朝顾伟伟深鞠一躬，“你欠高利贷，我作为朋友一没制止，二没帮你，我不配做你朋友。”
顾伟伟上前一步，刚站稳就被自家老爹拖住衣角，失去平衡的身体被带着倒退了大半步。
“那你现在上门想干什么？”
顾伟伟问出了大家都想问的问题。
强子也不扭捏，“我想应聘工作，希望你给我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说完又深深鞠了一躬。
大伯母叉腰哼了一声，“想得倒美！”
顾伟伟道，“我这招的是客服，你个大男人怎么做？”
强子迫不及待自荐，“电脑我熟，网上回复信息我会。我不要那么多工资，每个月有一千就行，我妈看病吃药八百，剩下的够生活费就成。”
“我力气大，你让我干什么都成。”
顾伟伟一思索，“成，但你得先试用一个月，一个月要是干不好，你别怪我不要你。”
强子闻言激动地一把握住顾伟伟的手，“谢谢，谢谢！第一个月我干得不好，你不给钱都行！”
顾大伯瘪瘪嘴，“说得好听！到时候真不给，屋顶都能被你掀翻......”
强子保证道，“我可以签字条，真的。”
顾伟伟在爹妈不认同的眼神中拍板定下，“那你明天早上七点半过来。”
强子喜出望外，没想到顾伟伟真的愿意收他。
他一脸激动地保证，“我一定会好好干的，干什么都行。”
顾伟伟拍了拍他的肩膀，“婶子一直向我打听你，以后你好好待在家吧，跟着我干，别让她再担心你。”
强子走后，顾伟伟顶着爹妈不赞成的眼神扒完了饭，把碗一放，“你们看着我干啥？”
顾大伯一个栗子，“臭小子净整事！”
说完气哄哄走出厨房，自顾自打包快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