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反正也考不上一本。”
“好苦逼啊，为什么我没早生一年啊！”
“我们是第一届，目前自选模块的课程还未出，同学们不要着急。高考改革的情况我会在家长会上具体分析，到时候大家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单独交流。”
陈华容不怒自威的表情让大部分学生没敢继续往下问。
陈华容前脚刚走，十六班就开始闹闹哄哄，像早晨六点小镇的菜市场一样热闹。
人总是对未知的、陌生的事物有抗拒感，就像此刻同学们都认为自己是第一批被试验的小白鼠。
Z省新高考方案一出炉，校长第一时间就已经召集几位资深教师一起解读。
为了高考改革一事，光解读会就开了不下三次。
陈华容作为徐校长一手从外省知名高中挖过来的优秀教师，除了忙物理竞赛辅导之外，又加了高考改革深入解读这一项重要任务，忙得不可开交，脚不沾地。
“哎！”
底下的学生唉声叹气，像是在荒原里迷路的羔羊，不知道下一刻会等来狂风骤雨还是晴空万里。
“真倒霉，初中的时候，我是新课标最后一届，到了高中，又碰上高考改革。”
季沫沫满脸迷惑，迷惘的眼神仿佛也被阴霾遮掩，看的不够真切。
顾希希是经历过一次的，由于是高考改革后的第一届，学生需要从十八门课中选六门课程学习，三中把学习时间安排在高二暑假。
第一届，没有经验，老师也都是摸着石头过河，所以由着学生的心意选择。
等到了高三，考了几次月考后竟然发现选数理两门课的同学，大部分都能拿到单科满分10分，而选择语文、外语、政史地的学生，拿6到8分已经算不错的成绩了。
重生前，她最怕的就是数学，所以选择了语文和英语各两门，再加上一门物理，一门生物。
每次月考，她的选修模块只能拿到40分上下。
而选择数理化的同学，满分60分的大有人在，50分以上的接近一半。
到了高三寒假，三中又浩浩荡荡让数学老师给选择选修模块的考生重新上课，确保数学的20分不丢失。
高二一整个暑假，高三一半寒假，原本用来复习的时间被新课学习霸占。
原本兴致昂扬选语文英语的考生，在几次月考后逐渐失去信心，不少人就如同熄灭的星火，无法再重新点燃。
想到这，她忍不住拍了拍好友的肩膀，轻声安慰，“别怕，大家都是第一次，而且英语还多了一次听力的机会，多好！”
“希希，你真乐观。”
乐观吗？才不是。
她其实最胆小懦弱，要不然明知道渣男陈岸出轨，她还迟迟拖着不摊牌。
缩在自己的龟壳内，给自己编织一个现世安稳的假象。
不过这些都过去了，她不想重蹈覆辙。
“放心吧，船到桥头自然直。你都要担心的话，你让九中十中、十一中怎么办？”
顾希希下意识地安慰，有了重生前的经验，她会在高二下学期选课前把自己的经验分享出来，争取让大家不走弯路。
“好吧，只能先这样了。”
今天的晚自习注定不会平静了，班长李栋已经喊了第八遍“安静”，但效果微乎其微，短暂的安静后又是一阵躁动。
戚乘风唇角弯了弯，漫不经心道，“班长，你还是省省力气吧！好不容易期中考试结束，结果又来了个重磅炸弹。”
班长不为所动，清了清嗓子，固执地又喊了一句，浑厚的男中音带着点沙哑。
见班长已经动怒，同学们才渐渐消停。
......
周六晚上，顾希希把学校召开家长会告诉陈女士，又把期中考试成绩单交给她过目。
陈女士很快就接受了自己女儿是学霸的事实，她没多想，既然在党湾初中自己女儿能名列前茅考上市三中，高中考班级前三也很正常。
只是忽略了能进三中的都是各个初中前十、前二十名的学生。
“希希从小就不用我们操心，现在自己的主意也是越来越大了。”
陈女士说着说着就笑了，这一年来，比前二三十年过的都顺。
儿女渐渐长大不需要她过多操心，家里小生意慢慢步入正轨。
一年不到的时间，小店加摆摊的收入就已经接近六万。
陈女士心中想起过年期间自家老公提的想要重新建房的打算，如果家里的生意能一直维持，到明年就能把重新建房的钱凑出来。
不过这种暂时还没影的事情，暂时就先不提了。
“希希，吃点水果。”
陈女士轻轻推开女儿的房间，拿了一盘切好的苹果，放在她的书桌上。
又从裤袋里拿出一百五十元现金，压到水果盘下，轻声道，“下星期生活费先给你，明天我和你爸一早就要起来做包子。现在天气热起来，包子的馅料都是早上现做的。”
“妈，我还有钱，你别给我了。”
每个月十五号，她的银行卡中都会有一笔不菲的稿费到账，自己的生活开支完全够用。
“说什么傻话，你现在还小，等你十八岁成年了，你要是还能写小说赚钱，那就自己养自己吧。”陈女士摆摆手，打了个哈欠，一脸疲惫继续道，“早点睡，我扛不住了先睡觉去了。”
“妈，现在八点还没到啊？你和爸现在太拼了，每天起早贪黑，公鸡起的都没你们早。”
顾希希看了眼电脑右下角屏幕上的时间，心中感叹，可怜天下父母心。
她知道现在无论怎么劝，陈女士都不会轻易放弃赚钱的机会。
就像她，无论如何不会放弃写小说一样。
别说，她们两母女性格还真是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