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顾希希到家还早,但她发现家里的小店竟然关着,爸妈和爷爷都不在,只剩顾浩浩在看动画片。
“姐,回来啦!”
“老爸老妈呢?爷爷怎么也没在?”顾希希问道。
“他们都去大伯家了。”
“大伯家?”顾希希疑惑,家里店都没开,估计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她没想去凑热闹,反正有她妈在,不会吃亏。
打开锅盖,米饭已经蒸好了,她不清楚爸妈什么时候回来,于是从冰箱里拿出菜准备炒菜。
水烧开后把刚刚洗净的鸡爪下锅煮,倒入少许料酒,放入几片生姜和一段大葱段后盖上锅盖,等烧开后转小火继续煮二十分钟。
在这期间,她把土豆切片、过水,洗去土豆表面的淀粉后,放入沥水蓝中备用。
又把大白菜洗净切成细段,拿出粉条泡在热水中。准备妥当后,最后把大蒜拍碎,切了少许小葱沫,清洗两个干辣椒。
时间差不多,顾希希把鸡爪过水,剪掉鸡爪上的指甲。起锅烧油,倒入五颗冰糖,小火熬化后倒入鸡爪炒出糖色,翻炒几下后,陆续加少许料酒、姜片、干辣椒、八角,接着倒入清水莫过鸡爪,再倒入一勺老抽,两勺生抽,一小勺盐后继续盖上盖子。
煮了一会,顾浩浩吸着鼻子闻着味进厨房,“姐,烧什么这么香?”
“你爱吃的鸡爪呀!”顾希希笑着回答道。
“闻着味都饿了,爸妈怎么还不回来?”顾浩浩盯着锅里,急吼吼嚷嚷。
“要不你去叫一下爷爷和爸妈?我还要再烧两个菜。”
“好的姐。”
顾希希眼看着她弟一个箭步像个小炮仗一样冲出去,摇头无奈笑了笑。
等顾希希把鸡爪收汁后撒入少许葱花,盛出后放在饭上继续焖着。接着炒了一份土豆片,考虑到爷爷牙口不好,她多加了些水让土豆煮的更加软。
等她的白菜炖粉条出锅,顾浩浩还没回来。顾希希有点放心不下,她关了家里其他地方的灯,只留了厨房外走廊上的一盏廊灯。
此刻天已经漆黑,冬天的风寒冷刺骨,顾希希拢了拢外套把自己包裹的更加严实,穿过三间邻居的房子就到了大伯家的二层楼房。
还没等顾希希进门,她已经听得到里面她大伯母哭天喊地的声音,“作孽啊,作孽啊......\\\"
顾希希稍作犹豫,还是推开了本来就没关严实的大门。她进门后把大门关牢,走到了堂屋,看见顾浩浩拉着顾爸爸的手,小幅度摇晃着。
顾希希悄悄走到她妈身后,拉了拉陈女士的手,悄声问:”妈,怎么啦?”
陈女士摇了摇头轻声叮嘱;“回去再说。”
顾希希没得到回复,她环顾一圈,大伯家的房子她已经没什么印象了,重生回来后也从来没来过,但是此刻堂屋里面的家具、摆件、桌椅都被砸的稀巴烂,仿佛被抢劫了一样。
顾爷爷坐在堂屋里唯一还完整的小凳上,显得摇摇欲坠。而大伯则是坐在地上一声不吭,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家里唯一没有看见事情的罪魁祸首——大堂哥。或许是又去哪里躲着了,留下一个烂摊子给自己爹妈。
“老大,我现在是把老骨头了,今天我是把棺材本都拿出来了。还有,你弟前几年陆陆续续借给你不少钱,他从小身体不好不会赚钱,现在还有两孩子要养,该帮的都已经帮了,后面再也帮不了你什么了!”顾爷爷沧桑的脸上,满是失望和懊悔夹杂着三分恨铁不成钢。
或许一下子说了太多话,顾爷爷有点喘不过气。
“爷爷。”
“爸。”
顾爸爸几个赶紧走到顾爷爷旁边给他顺气。
\\\"爸,消消气。”
顾爷爷不顾劝说,坚持要把话说完,“老大,你要是还想救这个家,你就该打断顾伟伟的腿。家里砸锅卖铁,东家借一点西家借一点,把你们两夫妻的养老钱,全部凑进去给他还赌债。顾伟伟今年几岁了?啊?自己欠下的债,留两个老妈子给他还债,自己躲到外面去逍遥自在。你们的好儿子顾伟伟在外头要钱了张口问你们要,没事情一个电话都不给你们打,你们教育出来的孝顺儿子啊!”
顾爷爷看自己儿子还坐在地上一声不吭,恨得捡起地上的一把被砸兰的塑料凳就朝着顾希希她大伯砸去。
大伯麻木的没有动弹,任由凳子砸到他身上。大伯母此刻也在旁边不敢吭声,两夫妻仿佛在这一刻都成了哑巴。
顾爷爷摇了摇头,失望透顶。但凡他大儿子有点骨气,这一刻就应该有个担当,哪怕是把顾伟伟找回来,关也要关在家里。任由他在外晃荡,谁知道还会不会闯出更大的祸来。
但他们立不起来。
顾爷爷痛心疾首拍着自己的大腿,“你们前脚刚刚把顾伟伟欠的债还掉,他顾伟伟后脚又给你欠个二十万回来!你要是再不狠下心来,后面五十万,一百万你看你怎么办?我看你两个直接跳到门口的河里算了!”
顾爷爷顿了顿,继续道:“还有,这几年你欠了街坊领居多少钱,你自己心里有什么章程没?什么时候准备还钱?还是说你压根就不打算还了?”说到这最后一句,顾爷爷的嗓音一下子升起,他已经气到极点。
“爸,我现在也没钱啊......\\\"蚊子般大小的声音从顾大伯嘴里说出来,看来是不打算还了。
顾希希看了看她爸,发现她爸的脸色不太好。估计他没想到原来他哥压根就没打算还他钱。
“我管不了你了,我老了,大半个身子都已经埋进棺材了......我还操个哪门子心!”说着顾爷爷颤颤巍巍起身,慢慢走向门口。
陈女士看这情况,赶紧去拉着自己的一双儿女,跟着顾爷爷走出大门。
顾爸爸临出堂屋前拍了拍他大哥的肩膀,“大哥,你好好管管伟伟,不然你后半辈子怎么办!”说完也急忙去追自己老婆老爹了。
一家人一路无话,三百米的小路,仿佛走了一个世纪。黑胧胧的夜里,借着路两遍旁子里的灯光才勉强看得见脚下的情况。
走到家门口,顾希希没关闭的廊灯散发出的亮光才让他们一家子眉眼上的阴霾稍稍有了点吹散的痕迹。
不过雁过都会留声,更何况这骨肉亲情那是能说割舍就割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