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官当场被他噎的够呛,张口想反驳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说参加大小战役不下百场,也就算你一面之词,我们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吹嘘?”
另一名军官开口,不屑的打量着程咬金,“空口白话,我还说我参加的战役不下千场,一人就能灭一国!要是你真如此有本事,早就被授予爵位,怎可能来这鬼地方当一个工匠头子!”
程咬金耸了耸肩,好吧,他也确实是被授予了爵位。
“信不信随你,小子。要是你执意想试探一下,别怪我没提醒你,送了命不值当!”
那军官当场勃然大怒!
程咬金看上去已经五十多岁的老东西,面对自己这名才三十岁多些,年富力强的军官还敢口出狂言。
在他看来,这个年纪的老家伙,自己不过一拳下去就能当场打死!
“此人出言怎么如此狂妄,这不当场收拾他一下?”
“将军,请允许我等将此人砍了,头悬挂出去,否则难以平息众怨!”
“要是不给他一点教训,自此以后我阿拉伯人岂不是要被唐朝人一直压一头!”
……
众军官们七嘴八舌,一个个怨气冲天,恨不能当场把程咬金碎尸万段!
程咬金听不懂他们叽里哇啦在说什么,但看这些人的神情也能猜的八九不离十。
可他却依旧 神色坦然,镇定自若,把这些人视作无物,哪怕叫嚣的再刺耳也和自己没有关系。
哈兰丁从头到尾一直在看着程咬金,见他始终是波澜不惊,着实有些敬佩。
他也是跟随皇帝陛下征战半生的老将军,论资历,也和程咬金差不多。
像他们这样的人,最擅长洞察别人的弱点和恐惧,但他把程咬金从头打量到脚,这人没有半点弱点,恐惧更是不沾边。
哪怕是当场无数把刀砍在身上,只怕这老将军也面无惧色。
他确信,程咬金说的话是真的。
“安静一下。”
哈兰丁淡淡的命令一声,众军官们这才平息安静下来。
程咬金这才开始仔细观察哈兰丁,后者也完全不避讳他的视线,二人便是如此对视观察,似乎都要从对方的身上看出破绽。
强者是会感应到另一个强者的存在的,这一番对视下来,二人都对彼此十分满意。
“将军是个人物,身经百战,临危不惧。”
哈兰丁笑了,但是这笑容里面多少带着一些杀机,“就算这样,你今天只有一个人,我营帐中哪怕一人一刀,都能把你砍碎,你就不怕?”
“怕?那老子还来什么,早回家睡大觉去了!”
程咬金放声大笑,“我是带着庆国公的命令来的,你们要是愿意谈,就谈,对大家都有好处,尤其是对你们。”
“若是说不想谈,老子现在就走,谁也别浪费谁的时间!”
哈兰丁意味深长的看着程咬金,反问道:“如果我不想谈判,也不想放你走呢?”
“哈哈,那就更不用废话了!”
程咬金大手一挥,“你们大可一拥而上,把老子砍碎了,然后再把尸体一块块丢给庆修那小子看。”
“虽然咱现在手里没一把武器,但是死之前能换几个人一起走,也未可知,更何况……”
“要是老子死在这里了,你们这军营里面,无论是人是狗,不会比老子晚死几天,都得一起陪葬!”
这番话掷地有声,也彻底让这些阿拉伯人看到唐朝的不怕死军人是何等气概。
哪怕此刻阿拉伯人是占了绝对上风,也不免对程咬金心生敬佩,军人理当如此。
“好,好!”
哈兰丁连声叫好,他现在当真是欣赏程咬金,“将军,之前没看出来,竟如此有种,难怪大唐可称霸东方,这普天之下,也只有大唐、阿拉伯可平起平坐!”
“来人,上座!”
哈兰丁一声令下,外面的人立刻为程咬金准备好座位,并且安排上等菜品。
此刻他们才是给了程咬金真正的宾客待遇。
程咬金也不客气,当场捧起杯子猛饮一大口,顿时神色一变。
并非是杯中的酒不好喝,只是……
他万没想到,这么多厮杀汉子,大老爷们在一起,佐餐助兴的,竟然是葡萄汁!
难不成没有酒?
哈兰丁看出了程咬金心中的疑惑,便解释:“将军,我阿拉伯国中有教条,不可饮酒,否则便是对主的亵渎,是大不敬的罪过,因此我们都只能饮用葡萄汁。”
程咬金并不知道阿拉伯实际上是政教合一的国家,只是听庆修提到过,他们的军队中有十分严格的教条。
他本以为是十分严厉的军纪,却没想到,竟然连喝酒都被严令禁止。
当真无法想象,在沙场上征战的大好儿郎,如果没有一杯好酒来助兴,怎么可能还有继续征战的动力?
不过想归想,程咬金到底还是入乡随俗,大不了就不喝酒。
但是这葡萄汁他实在是喝不惯,在他认知这东西都是给娘们喝的,行军打仗的人要是喝这种酸酸甜甜的饮品,只怕会消磨斗志。
虽然他们请程咬金坐下来,但是绝口不问他此行的目的。
哈兰丁甚至还一声令下,让士兵们从后面带上来一把制式军用弯刀,放在程咬金的面前。
“啥意思?考验老程识货否?”
程咬金看到这把弯刀,再一看哈兰丁那一脸玩味的笑意,顿时就明白了,当场一声不屑的冷笑!
“将军,你是从大唐来的勇武之人,常年在战场上征战,必然对武器也十分了解。”
“莫不如你看看,我们这异域他国的武器,能不能入得了你的眼?”
程咬金当场明白了。
这些蛮夷幡子,不给他立个下马威,就是不谈事。
也罢,他不介意和这些人多做纠缠,反正他有的是时间来办事情。
“那咱就看看!”
程咬金拔出弯刀出鞘,仔细打量一番,并且还用指尖去捻刀锋,观察的十分细致。
“材质不错,有韧性,刀也磨得锋利,劈砍起来应当十分顺手。”
他站起身来,试着比划了一下弯刀,感受其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