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逃啊！”
“不要！”
“啊！”
魏军的前营那里，已经成了一片火海，火凤燎原一般。
漫天的火光，将这片天地映照得宛如白昼一般。
面对一千多头火牛的冲击，谁不打怵？
当营门被攻破的那一刻，前营的魏军将士看见那么多火牛冲来，也是被吓得肝胆俱裂，两股战战，撒丫子就跑了。
原本的堑壕、陷坑还未被完全清理，还多是火牛的尸体，至于拒马枪、鹿角这样的防御工事，也顶不住发狂的火牛暴力撞击。
前营的魏军将士纷纷作鸟兽散，狼狈的逃跑。
骑着马的士兵还好说，毕竟火牛也跑不过马儿。
但，只靠两条腿跑路的士兵就惨了，不少人被火牛硬生生的顶飞、撞死，或是踩踏致死。
至于跟在火牛阵后边的荆军将士，则是开始纵火，把偌大的营地付之一炬。
由于魏军的五营，地处江陵城之西，汉水下游，现在吹的是东风，所以火势越烧越大，还渐渐的蔓延出去。
转瞬间，偌大的前营就成了一片火海。
这谁顶得住？
逃跑的前营将士，都纷纷躲进了中营，寻求庇护。
至于那些火牛，则是不可避免的葬身火海，成了真正的炭烤牛肉……
牛肉的香气扑鼻而来，却让秦牧提不起多少兴致。
丢了一座前营，对秦牧来说还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关键是一下子死伤了几千将士，还是被火烧死，被牛撞死的……
这让秦牧也感到很是憋屈。
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马岱、庞德那边，能顺利攻取江陵城了。
……
战后，秦牧就在中军大帐之内，召集了刘伯温、贾诩、刘晔、黄忠、庞德、马岱、李存孝等一众谋臣武将，进行训话。
让秦牧倍感遗憾的是，诸葛亮这一次派兵劫营，并没有空城而出，他还亲自坐镇江陵城，击退了马岱、庞德所部兵马。
至于魏军的后营、左营、右营那边，则是取得了不小的战果，斩获颇丰，算是胜利的。
前营……一言难尽。
刘伯温一脸沉痛的神色，向秦牧禀告道：“陛下，微臣等人统筹了一番，此役我军战死了四千余人，伤者超过五千。”
“斩首荆军五千人左右，俘虏两千余人。”
“……”
亏吗？
按照这纸面上的数据，魏军看起来是胜利的。
但，魏军折损的是精兵强将，而荆军那边，大半都是杂兵……
亏大了！
秦牧皱着眉头，环视一周后，看着在座的谋臣大将们，说道：“诸位，此役，让朕很是痛心。”
“这仗为何会打成这样？为何会打成这样？”
“陛下……”
刘晔站了起身。
秦牧却是摆了摆手，道：“子扬，你坐下，让带兵的将军们自己检讨。”
闻听此言，刘晔坐回了原位，其余黄忠、庞德、马岱等将领们，则是忍不住面面相觑，都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
赵云首先站了起来，向秦牧躬身行礼道：“陛下，微臣认为，此战我军之所以失利。”
“在于诸军上至大将，下至兵丁，皆有自负轻敌之心。”
“斥候失责，有所倦怠，在战事发生之后，一味的想争抢战功，故而擅离职守，未能察觉敌军已经绕到我军营寨之侧。”
“守营将士也失责，竟然被敌军混进来，未能及时察觉。”
“再有，臣等所部兵马为争抢战功，追击敌军过远，不能及时返回营寨戍守……”
赵云总结了一番。
具体来说，还是说到了“症结”上。
秦牧正色道：“总而言之，就是四个字——骄兵必败！”
“诸位，你们跟着朕征战多年，大小数十战，未尝一败。”
“如此，大家难免生出了骄横之心。这一点，即便是朕，也不能免俗……”
“陛下……”
看见秦牧竟然承认了自己的过失，在座的谋臣大将都很是惶恐。
主辱臣死！
他们怎能看见自己的君主认错？
秦牧则是摇摇头，语重心长的道：“吃一堑，长一智。好在这一回，并没有酿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但，朕要求你们，也要求自己，下不为例！”
“伯温。”
“微臣在！”
“你负责给朕完善一下军纪。斥候失责，或守营、出征将士失责，擅离职守的事情，朕不希望再见到了。”
“诺！”
刘伯温当即答应下来。
这一次可是血淋淋的教训！
虽说军中常有将士争抢战功，这是屡见不鲜的事情，但他们忘记了自己的职责，擅离职守的话，终归是要出大事的。
秦牧环顾四周，看着在座的众将，说道：“诸位，经此一役，荆军那边也是元气大伤，恐怕没有多少可战之兵了。”
“朕料想，诸葛亮就算是再智计百出，也不可能再出兵劫营，或跟我军正面一战了。”
“他若是坚守不出，我军应如何应对？”
闻听此言，黄忠当即站了起身，朝着秦牧作揖行礼道：“陛下，江陵城的守军，现在可谓是强弩之末了。”
“我军并不缺乏攻城器械，微臣主张猛攻江陵城。”
“不妥。”
还不等秦牧说话，刘晔就摇了摇头道：“江陵城易守难攻。若强攻，恐怕我军要折损不少将士，而且要耗费数月之功。”
“现在，江陵城内的可战之兵的确不多。但，诸葛亮未必不可征调城内的民夫，协助守城。”
“陛下，微臣主张对江陵城围而不攻，跟诸葛亮干耗着。”
“荆州疲弊，在刘表、刘备治下，穷兵黩武，征战多年，早已经使得刘表十多年来积攒的钱粮，被挥霍一空了。”
“根据锦衣卫的探报，江陵城中也没有多少余粮了。”
“可能三四个月的时间，荆军的粮草就会告罄，届时他们一定会不战自溃，选择突围的。”
对于刘晔的这种看法，秦牧还是颇为认同的。
毕竟，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江陵是荆国的都城，按理说应该囤积了不少的粮草辎重。
但，别忘了刘备是穷兵黩武之人，他自入主荆州以来，根本就没有发展过民生，只是一味的征兵打仗。
即便是刘表的时候，刘表一开始的确是为荆州的府库积攒了大量的钱粮。
不过，随着秦牧将战火烧到荆州，荆州也是无岁不战，根本停不下来。
这还怎么发展？
发展不了！
既然暂时无法攻破江陵城，秦牧何不“耍赖”，把城内的荆军活活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