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在邺城西郊的刑场内外,里里外外都站满了人。
经过一整夜的抓捕行动,审配、逢纪、郭图等人及其家眷,还有他们三族之内的亲戚,都无一例外,都抓了起来。
这些人要么被斩首示众,要么将被服劳役十年,受尽痛苦。
这一次秦牧的“大清洗”,牵连的人很多,大概有四五千人。
仅仅是要被斩首示众的,就有七百余人!
冀州乃是天下重资之地,富得流油,河北士族的家里自然是很有钱的。
秦牧趁此机会查抄了不少河北士族的家产,得到的金银细软,商铺良田不可计数,折合出来不下千亿钱……
当然了,不能这么折算。
因为是战乱年代,通货膨胀有些严重,原来的通用货币五铢钱早已经贬值了。
似士族豪强之家,积攒的黄金、玉帛、丝绸、粮食等等,这在乱世之中,可谓是硬通货了,这恰恰是秦牧看重的。
有了这么多资金,秦牧还愁没钱赏赐有功的将士吗?
还愁不能打造出更多的武器盔甲吗?
“饶命!”
“我不想死,不想死啊!”
“我有何罪?父亲,你害死了我们啊!”
“呜呜呜呜。”
刑场内外,哭喊声震天动地。
这么多人被杀,情况自然是非常嘈杂的。
但,不管死刑犯们如何求饶,最终还是改不了被斩首示众的下场。
“行刑!”
作为监斩官的鲁肃,扔出了手中的令箭,也就代表着屠戮的开始。
被绑起来的人犯一个个的押送到刑场,摁在砧板之上,刽子手手起刀落,砍下了他们的头颅。
一时间,刑场上人头滚滚,血流成河,场面上格外的血腥。
倘若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的人,心理素质不过硬的话,极有可能被吓晕过去,或是捂着嘴呕吐,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在这么多人当中,唯一还算硬气,能够慨然赴死的就是审配。
被刽子手推搡着的审配很是不满,转过身呵斥道:“我主在北,不可使我面南而死!”
“……”
刽子手深感无语,不过还是去请示了一下鲁肃。
鲁肃也还敬佩审配的气节,于是允许他面北而死。
“噗嗤!”
刽子手手起刀落,审配就倒在了血泊之中,身子还在抽搐着,惨叫不迭。
好在刽子手给了审配一个痛快的,又一刀砍下了他的脑袋。
……
此时,在大将军府的节堂中,秦牧召集了田丰、沮授、鲁肃、刘晔、荀谌、辛毗等一众谋臣,商议大事。
“元皓,我之前让你受苦了,你不会还怪罪我吧?”
“哪里。”
田丰摇摇头道:“牢狱之灾且不说,属下在牢里过得安生。属下虽挨了二十军棍,不过主公你赏了属下二百两黄金,一军棍十两金子,这买卖……不亏。”
听见田丰这么说,秦牧放声大笑道:“元皓,你是一个清正廉洁之人,又怎会在意这些身外之物?”
“让你受了皮肉之苦,是我的秦牧的不对,我向你赔礼道歉。”
说着,秦牧就向田丰行了一礼。
田丰倍感受宠若惊,连忙阻止了秦牧,连称“不敢”。
秦牧也知道田丰的为人,于是将统计被查抄的河北士族家产之事,交给了田丰负责。
清洗了审配、逢纪、郭图等一众冀州士族之后,也代表着秦牧真正在河北站稳了脚跟,建立起了自己的威望。
“诸位,这一个月来,薛仁贵已经率军占领了冀州的诸郡县,几乎没有遭到像样的抵抗。”
“张辽、臧霸那边,已经攻取了上党郡、太原郡,只是遭到了乌桓人和匈奴人的抵抗,战于阳曲,暂时不分胜负。”
秦牧皱了皱眉头道:“并州的胡人之乱,比我想象中的更为严重。”
说起并州,这是大汉的一块“心病”。
从灵帝末年开始,并州定襄、云中、五原、朔方、上郡都相继失陷于匈奴人、乌桓人之手。
南匈奴的叛乱,更是导致之前的并州刺史张懿也战死了。
恶劣到怎样的程度?
就连被任命为并州牧的董胖子,连去并州走马上任的想法都没有,可见并州就是一个烂摊子。
在很长的时间里,并州诸郡县一直都是“放养状态”,被匈奴、乌桓、鲜卑等势力霸占着。
兴平二年,即公元195年,袁绍任命高干为并州刺史,去接管了混乱的并州。
但是,高干实际上能管理的地方,只有一个上党郡,以及太原郡和西河郡的南部,连并州的四分之一都不到。
而之前的袁绍对待外族,一向是采取怀柔政策的,所以跟胡人基本上秋毫无犯。
袁绍也似乎看不上并州的那些地盘!
“主公,难道你想率大军进入并州,平定胡人之乱吗?”
陈宫很是诧异的询问道。
“不错。”
“不妥!”
陈宫摇摇头道:“主公,这并州是什么地方?边境苦寒之地,地广人稀,且常年被胡虏肆虐,早就残破不堪了。”
“胡人彪悍,在草原上来去如风,行踪飘忽不定,这是他们的制胜之道。”
“过去,也不是朝廷或袁绍不想平定并州的胡人之乱,而是没有这种能力。”
“眼下主公适才占领了冀州,袁尚还占据着幽州,属下猜测,袁尚一定已经派人跟辽东的公孙瓒以及乌桓结盟,以抗拒我军之进击。”
“趁着袁尚在幽州还立足未稳,兵微将寡,主公何不一鼓作气,灭了袁尚,拿下幽州之地?”
在陈宫看来,并州的价值是远比不上幽州的。
而且,袁尚比胡人好对付多了。
并州就是一个烂摊子,难以收拾,幽州至少还有一定的基础。
这时,鲁肃站了起来,向秦牧躬身行礼道:“主公,属下认为,不论是胡人也好,还是袁尚也罢,现在都不好对付。”
“我军连年征战,灭孙策,取江东,破袁绍,占冀州,这一年我军南征北战,士卒疲敝,粮草也无多了。”
“主公何不休整一番,以待来年再战?”
鲁肃的话音一落,刘晔就跟着进言道:“主公,子敬说的没错。”
“我军已经人困马乏,不宜久战,若不休整几个月,恐怕难以进取并州、幽州,主公欲进取幽并之地,也一定要做好跟匈奴人、乌桓人,甚至是鲜卑人开战的准备。”
“这可能是一场苦战、硬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