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的当天深城交管局对外宣传有重要活动。
对临近东海岸边的几条主干道实施交通管制封路。
悬在东海教堂上的几十架无人机监控现场,教堂是裴妄亲自设计图纸。
旁人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九十九辆悬挂深A牌照的兰博基尼埃文塔多各个悬挂喜庆的红色轻纱,以最前方低调的黑色迈巴赫为首,缓缓从东海教堂驶入开往浅水湾的干道。
按照裴妄的意思,意意不喜欢铺张浪费,尽量低调。
不过Yw集团在世界范围内都有分公司,合作密切商政圈权贵不请自来,声势再怎么样都不会低调到哪去。
浅水湾内外两队一字排开的黑衣保镖警戒,顶楼上直升机盘旋,民众听着半空中的螺旋桨声以及漫天飞扬的玫瑰花瓣,任谁看见都会暗叹一声这简直是金山银海填出来的。
浅水湾里的伴娘团看到外边的架势,跟沈意打趣说,“这低调的全世界都知道了。”
夏琉璃和田甜,还有江翡的两个表妹,四个伴娘都趴在窗户上往外看。
顺便琢磨着待会儿出什么游戏整整伴郎团才好。
沈意这会儿困乏,任由化妆师折腾着头发,眼睛眯着补觉。
等到有敲门声,才缓缓睁开眼。
外边出来传来江翡看清门上贴得什么时的夸张声,“我去,这是谁出的题啊,脑子有坑吧?”
一句话要在五分钟之内用八国语言说出来,翻译都来不及。
里面传来夏琉璃的声音,“江翡,你再把话重复一遍?”
江翡头皮一紧,顿时没出息的改了口,“这题目谁出的这么有天分,脑袋里肯定放了烟花了吧。”
“废话少说,第一步过不了,新娘子今晚上就归我了!”
她这山大王的语气根本不是来当伴娘的,而是来抢亲的。
顾南城看江翡,“这题你怎么想。”
江翡仰头看天花板,“出题的人我都没拿下呢,你让我怎么拿下她出的题?”
八国语言,顾南城常年往国外跑的人也只会四种,毕竟他们身边都有专门的翻译,不需要学习太小众的外国国语。
裴妄掀了掀眼皮,上前淡淡的揭掉贴门上的文件纸,“要你们何用。”
“你会?”江翡和顾南城看他。
裴妄扫过上面的语句,是一位作家写的诗。
薄唇轻启,周围的人都安静下来,听到男人一字一顿的开口,用得德语,嗓音低沉悦耳。
“我把我整个灵魂都给你,连同它的怪癖、耍小脾气、忽明忽暗、一千八百种坏毛病,它真讨厌,只有一点好,爱你。”
作家王小波《爱你就像爱生命中》的摘录。
他的眸色温柔,声线低低的,蕴藏着无穷无尽的爱意。
每一种语言说出这句话,对听者而言,都是一种享受。
这比标准答案,更动人。
裴妄用八国语言说完,外边就传来敲门声。
“这总能开门了吧,开门发红包,再不开门我们就从窗户爬进去了哈。”
虽然是高层,他们是爬不进去,但可以坐直升机跳窗。
夏琉璃是心服口服,把门打开后,伴郎团和摄像录像一拥而入。
江翡凑过去给夏琉璃捏肩,打探消息,“小姑奶奶,你们把婚鞋藏在哪了?”
裴妄西装笔挺地站在那里,眸底微微发烫,始终静静地看着坐在床上恬静的女孩。
她穿着洁白的婚纱,白瓷般的锁骨上,坠着他亲手镶嵌的企鹅满钻吊坠。
比任何时候都要漂亮。
“怎么把它翻出来了。”本该佩戴的是一条heart of the Rose项链。
是裴妄在纽约拍卖会以八亿拍下来的钻石项链,用来搭配婚纱的。
沈意摸了摸脖颈上圆滚滚的企鹅,“我更喜欢这个。”
十四岁那年裴妄带她去南极攀雪山,她跟大部队走丢了,吓得裴妄翻遍了整个雪山,最后找到她的时候,结果沈意正不紧不慢地拿着一条鱼喂企鹅,把他气得不轻。
他轻轻笑起来,刚准备牵起妻子的手。
伴娘团齐刷刷的挡在他面前,“婚鞋还没找出来呢,老裴,即便你能力再大,在这里也是我们姐妹几个说得算!”
裴妄目光幽然的扫过面前四人,手指缓慢地转着黑金色的婚戒,“确定要拦我?”
此话一出,江翡的两个小表妹脑袋一缩,顿时怂了。
没办法,裴妄站在这就没人敢拦。
夏琉璃和田甜则不怕,张开手臂,似笑非笑的。
“怎么着啊,还恐吓起伴娘来了。”然后使唤江翡,“给我咬他!”
江翡对裴妄呲牙,“摄影录着呢哈,不许欺负伴娘!”
裴妄偏头吩咐同为伴郎的缙云,“把江翡的伴郎服扒下来换成伴娘服。”
这个叛徒。
缙云刚活动活动筋骨,吓得江翡就往夏琉璃身后躲。
夏琉璃则躲在田甜的身后,从身后对缙云咧嘴,“来吧来吧,要过我这关,先过我们田甜这关。”
田甜微笑的看向缙云,缙云一下子就歇菜了,挠挠脑袋尬笑,“那个裴先生要不然你还是找婚鞋吧。”
都是叛徒。
裴妄气笑了,轻轻抬了抬手,很快就有人抬过来一个箱子。
箱子打开,是整整齐齐的红包。
“怎么着啊,硬得来不了,就用金钱诱惑了。”
夏琉璃还挺硬气的,“贫贱不能移,我们几个可都不是见钱眼开的人,这套没用!”
然后江翡的两个小表妹打开红包,接连‘卧槽’了好几声。
“第一次见结婚发钻石的。”
“这个里面是金条,我的眼睛被闪到了。”
“卧槽,这个红包好沉,里面一沓美元……”
夏琉璃和田甜都看呆了。
裴妄把箱子里的红包倒在床上,骨节分明的手搭在箱子上,“仅此一次机会,倒计时三秒。”
壕无人性。
结果三秒还没开始数,四个伴娘开抢红包。
夏琉璃摸着钻石和金条,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线,“裴总大气,人你尽管带走吧,她光着脚走都行。”
沈意在床上看得无语,“说好的贫贱不能移呢!”这就把她出卖了。
“没办法,这实在是给得太多了!”
田甜不好意思的抢了十几个红包,然后默默对缙云指了指吊灯。
缙云个子高,踩着凳子把高跟鞋拿下来,交到裴妄手中。
裴妄接过镶嵌细钻的高跟鞋,单膝跪在她的脚边穿好,继而双臂撑在她的身侧,低头在女孩的额头落下一吻,嗓音很低,“今天损失惨重,晚上要在你身上补回来。”
沈意眨巴几下眼眸,含着笑意,“老公,这样不好吧。”
裴妄身体一僵,眸色幽深,“叫我什么。”
沈意把捧花放在身边,手臂勾着他的脖颈,笑意更浓,“老公,不行吗。”
行,就是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