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去他们殿试和会试成绩,自己回去好好沉思己过,朕没让他们永不进考场,已是网开一面了!”
霎时,那些依旧跪着的学子们面色惨白无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苦读这么多年的心血就这么白费了。
“陛下饶了学生一次吧”
“求陛下开恩啊”
“陛下,求求你了,学生寒窗苦读这么多年,不能就因为这点小事而功亏一篑啊”
“陛下开恩啊”
这些人众说纷纭的恳求道,殿内一片嘈杂。
所有的官员们皆皱着眉头。如此行事也不枉陛下责罚,大闹朝堂,可是砍头的。
“给朕闭嘴”元武帝的的声音并不大,但就是传到了每个人耳边。
天子之怒,可不是说笑的。此刻金銮殿中的空气都快凝固了,那些哭喊着的学子们也都被吓得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
“这点小事?你们的行径,朕没要了你们的命就已经是格外开恩了,要怪就怪你们自己脑袋不清楚,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们不就是以为入了殿试,不管如何,再差都会是三甲同进士出身吗,有了倚仗因此在朕的面前肆意妄为,你们把朕当什么了!”
元武帝重重的拍了下龙椅道。
“陛下息怒”殿内的所有人接跪在地上高喊道。
“把他们带到旁边,给朕好好的看着其他人是怎么被黄榜传唱的,这样你们好知道,一念之差就可以葬送你们全部的心血”元武帝许久没有这么多话了。
他对这些人气愤又惋惜。
明明都已经走到最后一步了。就因着自己那点谁都能看穿的小心思,而做出如此愚蠢至极的事。
若是大乾都是这些官员,那天下百姓该如何。
“太子难当重任,不是明君之选,还望皇祖父废除太子”
元武帝的耳边,莫名其妙的想起了赵明昕曾说过的话。
元武帝不知不觉的看向太子的方向,见他正不知所措的和张首辅眼神交流。
他不禁心中有些疑惑,太子如今和这些学子又有什么两样呢。
那些跪着的学子们,被锦衣卫们一个个的提起来,有些人甚至还想蒙混过去,可锦衣卫也不是吃素的。
待到中间只剩下三百三十一名学子时,锦衣卫们才算安静下来,退散到四周。
礼部的人加快的把这些人,姓名和原本的名次记录下来,又带人去把金榜更正。
原本的前十人中,甚至都有两名跪在地上的学子,被革去名次,他们都是张首辅的人。
就这样,众人等了大约半个时辰后,礼部的人满头大汗的来到殿中。
李玉朝着元武帝看去,见皇上点头,于是又道“金殿传胪—”
金銮殿角落早就就位的鼓手们,立刻开始敲击。
鸿胪寺卿万德手持黄榜走到高处,两名随行的鸿胪寺官们站在左右两边。
“唰—”黄榜被打开。
万德高声道“元武四十年,策士天下贡士,今有陛下隆恩,特赐,第一甲进士及第,第二甲赐进士出身,第三甲赐同进士出身”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文武百官和学子们,皆跪在地上高声道。
“一甲取三人。
第一名崔琨赐状元之名,授从六品翰林院修撰。
一甲第二名谢高卓赐榜眼之名,授正七品翰林院编修。
一甲第三名傅天逸赐探花之名,授正七品翰林院编修。”
万德随后缓了口气,看向下面的名次时会心一笑,又激动的高声继续道。
“二甲取一百三十名。
二甲第一名沈轩赐传胪之名。
二甲第二名万博。
二甲第三名杨锡
…
二甲第十名齐伟兆
…
二甲第十五名白来
…
二甲第五十名孙建博
…
二甲第一百三十名童任实。”
万德在说道万博名次的时候用尽了最大的力气。
因此此刻已经满色涨红,不停的喘着气。不过他依旧欣喜不已,万家后继有人啊。
凭着万博此时的年纪,考中这么高的名次,不出意外将会进翰林院为庶吉士,等三年学习之后,凭着他们万家祖上的人脉和他万德的好友们相助。
博儿甚至都有望进入内阁!
那整个万家将会一跃成为大乾最上流的名门。
万德赶快说服自己缓神,然后看向后面麻麻一片时,又忍不住心里一阵无言。
本应他来传唱一甲名次,左右少卿说二甲、三甲名次。
但左少卿文山前不久刚被元武帝贬官,右少卿年纪大了,好巧不巧的今日抱病在家休养。
其余鸿胪寺官员们品级又不够,因此,只能由他无奈的把三百三十一名次给全部传唱完。
万德又不禁感到庆幸,还好陛下革除了许多学子的成绩,不至于让他传唱四百多名,不然,他明日便会和右少卿是一样的宿命。
万博听闻自己是二甲第二名,愣了愣神,殿试第五名,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考得这般高的名次。
他激动的抓着衣衫,企图能让自己不要显得这么沉不住气。
“别把衣衫扯皱了,到时候殿前失仪可是重罪”传胪沈轩在一旁轻声的提醒道。
万博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松手,又笑着对沈轩小声道谢“多谢这位兄台”
白来听到自己是二甲第十五名时,差点忍不住跳起来,他一个半路出家弃武从文之人,竟然能得如此好的成绩,一定是他娘、他祖母、他妻子,还有他的乖女儿,在家苦苦求拜诸位神仙的结果。
真是辛苦她们了!
“恭喜啊北宁候”抚宁伯拱手笑着朝,没有在家拜各路神仙的北宁候说道。
“诶呦,同喜,同喜,你们家老幺不也高中了吗,比我家那小子名次还高”北宁候拱手笑道。
二甲第十名齐伟兆就是抚宁伯最小的儿子。
抚宁伯笑着摇头,看向定远侯道“那也不及定远侯的侄儿啊,好歹是传胪之名呢”
二甲第一传胪沈轩,是定远侯府的二房之子,如今定远侯的亲侄儿,也是瑞王世子妃沈氏的堂弟。
定远侯见二人看向自己,也接话道“咱们都是同喜!分什么名次高低!”
定远侯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快咧到耳朵的嘴角,让抚宁伯和北宁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