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被拒绝了,但柳疏的态度也是实打实的暧昧,厄洛斯不觉得自己完全没戏。
这才过去一天,柳疏没有直接接受自己是好事,至少说明他不像其他血族那样随便。
若是轻易接受了他,说不定从前又或是往后的哪日,也会轻易接受其他人的求欢。
那他宁愿柳疏挑剔些,反正他先天条件够好,虽然在这方面没什么经验,却也不怕柳疏看不上眼。
没经验证明干净,经验太丰富的家伙,四舍五入已经脏了。
厄洛斯自顾自地想着,然后继续自给自足。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早晚能吃进嘴里的,不差这一时半刻。
这样安慰了自己一番,厄洛斯心里才算是好受了些,却也在浴室里待了好半天才出来。
再出现在柳疏面前时,厄洛斯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的残红,几乎是下一刻,柳疏便不给面子地笑出了声来。
罪魁祸首本人当真是没有半点儿管撩不管灭的愧疚,还要嘲笑被他撩出火来的管家先生定力太差,这就受不了了。
“公爵大人笑什么呢?”厄洛斯笑意温润,语气却透着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柳疏下颌微抬,淡淡乜他一眼,像是端回了平日里高傲的架子,却又没藏好语气中的笑意:“管家先生自己心里没点儿数吗?”
“啧。”厄洛斯被他冷淡骄矜的目光看得心痒,附在柳疏耳边,缓声道,“还望公爵大人明示。”
柳疏又笑了声,也放轻了声音:“管家先生那里好烫啊,比身上还硬得硌人。”
“它还有更烫的时候,公爵大人真的不想试试吗?”厄洛斯的唇轻轻蹭过柳疏柔顺的发丝,语调勾人。
柳疏一指抵上厄洛斯的胸膛,稍稍将他推开些许,缓缓弯起眸子,殷红的唇勾起令人心痒的弧度:“那就……看看管家先生的表现吧。”
果然是在考验他。
厄洛斯点点头,朝他鞠下一躬,十足的绅士管家模样。
“定不负公爵大人所望。”
——
接下来数日,柳疏都宅在古堡里,看书玩猫晒太阳,能推的事便尽数推出去,清闲的不得了。
他清闲了,厄洛斯这位管家便也清闲了,古堡内绝大多数事情都有专人负责,他只需要偶尔过目即可,有时连厄洛斯都觉得,自己这个管家当得过分清闲了些。
主要是配不上那么高的薪水。
柳疏知道他的想法,只是笑笑:“没事儿,过一阵有你忙的。”
厄洛斯当时不解,一直到小半年后,才理解了柳疏那时话中的深意。
本职工作清闲了,管家先生“勾引”公爵大人的心思便越发蠢蠢欲动,整日跟只公孔雀似的,变着法子在柳疏面前开屏。
柳疏起初看着还觉得好笑,时间久了,只想把这家伙扔出古堡去。
想了两日,还是决定寻个法子帮厄洛斯消耗掉他过分旺盛的精力。
柳疏打算带厄洛斯出去打猎。
他的领地可不只是这一座古堡和周围的庄园,而是整座公国,猎场、湖泊、马场、宴会厅、歌剧院……但凡寻常人能想到的贵族活动场所应有尽有,只是柳疏对这些兴致缺缺,不大爱去罢了。
又或许是因为这些事一个人做来也没什么意思,又不爱邀请那些总爱围着他阿谀奉承的血族权贵,便觉得无趣了。
如今身边多了个有意思的家伙,倒让他重拾了两分兴致。
厄洛斯这些日脑子里全是黄色废料,一听柳疏说要带他去打猎,刚换好衣服,就忍不住开始幻想在马背上或是森林中胡来,见柳疏换好骑装走出来,才堪堪止住想象。
“先挑一匹呗,杵在这儿干什么?”柳疏扶了扶帽檐,淡淡道。
他身上是与眸色如出一辙的猩红猎装,如九秋红枫,夤夜炽火,无比耀眼。
马场的管理人员牵来柳疏熟悉的马匹,柳疏轻巧翻身上马,动作如行云流水,潇洒至极。
他骑射马术都不错,从前也做过行走江湖的侠客,横刀立马的大将军,这些功夫对他而言都是手到擒来。
却看得厄洛斯心痒。
他的公爵大人当真迷人,连这般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看着人的模样都漂亮得令人目眩神迷。
厄洛斯觉得,自己的心动实在点点滴滴都事出有因,谁让他的公爵大人时时刻刻都在散发魅力,贪婪地收割着所有人的目光。
不论是哪一时,哪一刻的他,都有令无数人心动的资本。
厄洛斯如今不过在古堡待了半个月,起初那点儿想寻求刺激,覆灭血族最强者的念头早已灰飞烟灭,半点儿都不剩了。
取而代之的,却是更刺激,更大胆的念头。
想要他。
想让柳疏的心跳和情绪,也为他所掌控。
想在他白皙的肌肤上,染上属于自己的色彩。
想令那双淡漠的红瞳,盛满自己的身影。
厄洛斯也说不清自己心中的情感,爱意,欲望又或是兴致,到底哪个更多些,但总归这些情感都是围绕着同一个人滋生,或许早已无甚分别。
“怎么还愣着呢。”柳疏见他依旧杵在原地,微微蹙眉,“不会连马都不会骑吧?”
厄洛斯当然会,马术也是血猎日常的训练项目之一。
只是他此刻突然很想知道,若是他说不会,柳疏会是怎么样的反应?
于是他低下头,食指屈起,指节抵唇轻轻咳了一声,很是不好意思的模样:“嗯……是不太擅长。”
骗子。
柳疏在心底嗤笑一声,却是驭马走近,朝他伸出一直手:“不会就直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招管家的时候也没要求必须会骑马啊。”
“公爵教训的是。”厄洛斯乖顺笑着,盯着柳疏朝他伸出的那只修长白皙的手,湛蓝眼眸中蓦地划过一缕血色。
他的公爵大人,当真不懂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