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喜子?”
说话间,小喜子就走到了假刘景跟前。
随着一声冷哼,他脸色一沉,一脚就踹在了假刘景的裆部。
“小喜子!”
一脚。
“小喜子!”
又是一脚。
“我让你小喜子!”
重重的一脚。
假刘景被踹的哭嚎不已,虽然已经是太监之身的他,可也是钻心的疼痛,本就身体虚弱,这几脚下去几近昏厥。
此刻已经奄奄一息。
虽然他每天都会挨打,可是如这般凶狠的打法也是没有的。
刘显之前下的命令是不能让他死,而是要慢慢折磨他。
小喜子没想让假刘景这么快死,不然再这般踹两脚,估计小命就没了。
“你,告诉我,我是谁?”
“殿下,六皇子殿下!”
假刘景忍着疼痛,艰难的回答着,心里很明白自己为什么挨打。
“那,你是谁?”
“奴才,奴才是小喜子!”
假刘景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道。
可是,小喜子也没含糊,又是狠狠的踹了他一脚。
“你也配叫小喜子,你就是猪狗!”
他想起曾经伺候在眼前这个,如今能随意被自己拿捏的人,心里就无比的愤恨。
也正是又这样的愤恨,才让他永远忘不了这些事情,成为了六皇子之后,更加的让他自卑彷徨。
慢慢的,他似乎越来越厌恶自己,同时也憎恨身边的人,所有的一切。
久久无法平静,心中的无名仇恨越来越强烈。
当然,小喜子也不是不想放下这一切,可是无论他怎么强迫和安慰自己,都根本做不到。
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该去做些什么。
只剩下一颗暴躁不安的心了……
“是,是,奴才,是猪狗。”
假刘景算是彻底明白了,这就是两人身份互换所带来的仇恨。
这个家伙,就是来虐待他,刷存在感的。
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只要能保住这条小命就行了。
好死不如赖活着!
假刘景不是怕死的要命,早就自尽了,也不会备受煎熬,牙关紧咬到坚持到现在。
可他万万想不到,小喜子除了折磨他一番,也是要把他给干掉的。
要是知道自己很快就要挂了,高低也不能表现的如此低贱没骨气。
他虽然不是大尧的皇子,可也实打实是夜秦的皇子。
“跪下!”
小喜子厉声喊道。
闻言,假刘景强撑着身体跪倒在小喜子脚下。
随后,冷哼了一声,表情全是嘲讽之意。
“六皇子?废物!”
“给老子抬起头来!”
假刘景刚抬起头,小喜子面门就是一脚。
只听一声惨叫,假刘景仰面后倒了下去。
随后,头一歪喷出一大口血,还吐出了好几颗牙齿。
“你,你,不能,杀我!”
“你要是杀了我,你根本无法交代,也活不了。”
假刘景支支吾吾说话都含糊不清了,神情中充满了恐惧,隐隐感觉到了那种死亡的恐惧。
他已经意识到小喜子不是简单的来折磨他,而是好像是要他小命的。
所以,假刘景强撑着一口气,也要把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说清楚。
也无可奈何,没有别的办法了,只是一个待宰的羔羊。
小喜子也没有罢脚,左脸和右脸分别又是一脚。
假刘景牙齿全部被打掉。
不等他缓过神来,小喜子又是重重的四脚。
随着咔咔几声,假刘景四肢关节处骨头尽碎。
彻底废了!
如此这般一波下来,假刘景也就剩半口气了。
意识里,只剩下恐惧和痛彻骨髓的疼痛了。
一动不动的,只剩下点意识了,连喊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小喜子没有再动,就静静的看着濒临死亡的假刘景。
很显然,他是能折磨一分是一分。
“好了,时辰到了,让一切都结束吧。”
“从此世间,再无六皇子的存在!”
说话间,小喜子重重的一脚把假刘景的头踩在脚下,头骨粉碎,脑浆并列,再也没了任何的疼痛。
假刘景,死!
“你,等着,就算到了阴曹地府……”
“我,六皇子,刘景,依然会像方才一样,永远把你踩在脚下!”
话落,小喜子扬长而去,直接回了少府司。
“六皇子死了,快去禀报摄政王!”
太监发现假刘景死了,吓的人都瘫了,哪里还敢知情不报,心想小命估计也没了。
小喜子回了少府司后,房门紧闭,对着镜子梳洗打扮了一番,又换上了一身崭新的衣服。
他偷偷制作的,只有皇子能穿的四团龙服。
随后,咬破手指,在一布帛上迅疾书写着。
“大哥,你的恩情,小弟只能下辈子再报答了!”
说着,三尺白绫绕过房梁……
很快,随着凳子倒地的声响,小喜子紧紧的挂在三尺白绫之下。
……
“景儿啊,我的景儿啊!”
邢棒踹开房门后,小喜子身体冰凉,已经断气多时了。
萧后顿时泪如雨下,趴在邢棒怀中,尽量压低着声音,也不敢嚎啕大哭。
邢棒缓缓拍着萧后后背安慰着,这个结果,他不是不能预料到。
小喜子跟着他不是白混的……
凤仪凤娇两姐妹,他心里很清楚早晚是大哥的女人!
小喜子自然很清楚这既是一种试探,同时也是对他的失望。
当然,邢棒也并非想小喜子一定得死,这个抉择完全在他手中。
说白了,小喜子的自裁,还能让邢棒最后的高看和敬佩。
同时,也说明了一点,他心中有愧……
“大哥,对不起,我有负您的栽培和器重,我已经彻底迷失了自己,真的很痛苦!”
“我怕哪天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做出更加疯狂的事情,到那时曾经的小喜子就再也不存在了。”
“大哥,我真的想做,永远跟在您身边的小喜子。”
“大哥,我还是我,还是小喜子,下辈子再报答您的恩情!”
“母后,孩儿不孝,没有尽一个儿子该尽的孝道……”
“小喜子死后,请母后勿要伤心,更不要以孩儿为念,这才是我该走的路。”
“最后,小喜子再求大哥最后一件事,饶恕皇刑司的众人。”
小喜子敬上书。
三日后。
小喜子和虞悠儿合葬于皇陵。
邢棒给予了二人最高的哀荣,死后结为夫妻,千古相随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小喜子只能默默的享受这份哀荣,永远不能给他正名了。
还有,小喜子血书中为皇刑司的众人求情,邢棒没有兑现。
皇刑司还有少府,所以太监和婢女,全部陪葬。
这件事情的细枝末叶,总是要有人来承担罪责的。
一个不留,真相也就跟着深埋于地下了。
小喜子之所以死前如此那般折磨假刘景,邢棒自然明白他的心思,跟着那些奴才和太监一起为他殉葬。
在阴曹地府,让假六皇子永远作为奴才,任他驱使吧。
也算是身份互换,一报还一报。
至此。
这场风波就烟消云散了,虞悠儿的死,六皇子引咎自尽,自然也算是给西凉候最好的交代了。
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虞悠儿的死也为他们虞加增加了很多的风光。
还有,邢棒借这件事情,把后宫所有嫔妃宫中的太监,还有一大批的太监,全部发配到皇家宫外的皇家园林和庄园干杂役去了。
就这么一手,宫中的太监从之前的五万人,直接锐减了一半。
留下的这一半,也全部都是从事繁重的杂役太监。
但是,也只是暂时的,邢棒的最终目标是。
整座皇宫,除了他和刘惠,清一色的只有女人。
繁重的差事,可以让干粗活的老妈子代替,再不济多加人手干就是了。
这件事情虽然朝野上下略有微词,但是一个上奏反对的都没有。
虞悠儿好端端的怎么会被弄到少府司,被关在皇刑司的假刘景,怎么又能出来?
这一切的罪责自然归于太监身上。
借机大力整顿一波,还能有什么毛病?
少府司的差事,邢棒又物归原主,暂时还有曹正淳监管。
萧后虽然伤心,可是也只能感叹造化弄人了,有些事情就是邢棒不说,她心里也跟明镜似的。
得知小喜子把虞悠儿杀了的那一刻,她就心里有些寒了,知道他心思沉重,隐隐担心会发生更大的事情,所以对于去北境的事情,让邢棒再三思。
实则也是一种保护,哪怕是什么也不干,当一个闲散之人,只要平平安安的就行。
也万万没想到会走上绝路,可是这恰恰更让人伤心和后怕了。
辜负了人太多的心思和良苦用心了。
萧后一直心存愧疚之意,很想好好补偿小喜子,可还是始终发现它们母子的心聚不到一块。
一直以来,她都有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想起来都让人忧伤。
可又无可奈何,最终还是一个失去儿子的结局。
还好,现在的萧后腹中又有了个孩子,多少是些安慰,算是一种精神支撑,不然的话,都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启禀太后,王爷,曹公公求见!”
邢棒正在安慰情绪低落的萧后,小新在寝殿门外禀报道。
“好,知道了,让他在外殿候着,本王马上过去。”
邢棒朝殿外朗声喊道。
萧后秀眉一皱,“我左眼刚才老是跳,不会是又发生什么事了吧?”
邢棒再她额头吻了下,“你先好好歇会吧,我出去看看!”
萧后点了点头,“我没事,有什么事情一定不要瞒我,不然我会更担心的。”
“好。”
邢棒应了一声,然后就起身出去了。
到了外殿,曹正淳已经在等候了。
“老奴见过王爷!”
邢棒摆了摆手,“不用多礼,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吧。”
“早些时候顺天府的折子,说昨天夜里京城一下失踪了十几名十三四岁的少女。”
“之前就有过这个情况,只是一直未能破案而已,老奴想着应该是一回事,也就没有及时来向王爷禀报。”
“可是,方才暴室的小金子派人来少府禀报,说送饭时时发现,王爷从北境带回来的罪女,有三个也不翼而飞了,剩余年长一些的倒是安然无恙。”
“翻遍了整个暴室,也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老奴想会不会跟宫外的失踪案有什么联系,可这是在皇宫啊,这件事情也太蹊跷了。”
闻言。
邢棒眉头一皱,“十有八九跟宫外的案子有关联,还真是奇怪了,神不知鬼不觉的,人藏到哪里去了,不可能出得了宫的……”
说到这里,邢棒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问道:“对了,吴经的医局有没有搜查?”
“来人倒是没说,吴经毕竟是太后的人,估计应该是没有搜。”
曹正淳回道。
言及于此,邢棒想起来更多的细节了,隐隐觉得跟吴经那老东西脱不了干系。
“这样,曹公公,你现在亲自去一趟暴室,直接去搜查医局。”
“重点是吴经的房间,一定要仔细搜查,我怀疑他那房间里或许有什么密道机关之类的。”
邢棒是想到了,吴经除了有事情外出,平常可都是一直把自己关在屋里的,而且也不允许任何人私自打扰他。
最开始,邢棒就有了这样的疑惑。
现在,整个暴室,最大的疑点就是吴经那了。
而且,只弄走了三个人,显然世跟宫外的情况一样,只要未经人事的少女。
这事邢棒心里很清楚,带回来也就三个容貌出众的少女,年龄刚好也都只有十三四岁。
还有一个李莲英,这两人曾经可算是萧后的心腹太监了。
只是,值得一提的是,因为邢棒身份的事情,李莲英私自做主,萧后直接让他出宫养老去了。
吴经则仍一直待在暴室医局,也算是给了他一个养老的地方。
这两个人,邢棒也真的是有好久都没关注过了。
曹正淳应了一声,正准备转身离开,邢棒急忙开口说道:“此事恐怕非同小可,还是本王和你一道去吧。”
接下来,邢棒和曹正淳二人一前一后就去了暴室。
到了地方,暴室署都没有去,直接就去了医局。
房间里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吴经的影子。
小金子也闻讯赶到了,看到这种情况,也是一脸的惊讶,“王爷,奴才都问了个遍,根本就没人发现吴公公离开暴室。”
邢棒二话没说,直接厉声道:“房间内必定有机关暗道,给我好好的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