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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公主与皇子们少时同在内书院读书,可二者所研学的内容,却终归还是有所不同。

像是谋术策论一类的课业,向来只对皇子和伴读的男学子们开设,公主们并不会参加。

就算她自幼便在谋术之上天赋卓然又能怎样?根本没人会在意一个公主在谋略上的素养!

“你在乎啊。”安珞平静开口,“何必非要别人去在乎什么?你喜欢,你在乎,这不就够了。”

安珞很确定,正是因为闵思菲在乎,她才会有这些痛苦和自嘲。

也正是因为在乎,她才会直至今日、还耿耿于怀幼时那进不去的课堂。

可既然在乎、既然喜欢,那为何不自己去争、去谋、去抢!

难不成还指望着单靠这些自怨自艾,就会有人将自己想要之物拱手奉上?

安珞实在是有些看不上闵思菲这幅模样,而闵思菲却也完全无法理解安珞所想。

尤其安珞这副理所当然的态度,更是让她怒极反笑。

“我喜欢、我在乎就够了?安大小姐你说得可当真轻巧!?”她嘲讽道,“好!就算我只凭着自己喜欢、自己在乎去继续学了!那然后呢?我学了做什么?我能用在哪?谋权篡位吗!?”

此言方一出口,闵思菲自己便先是一惊,瞬间便从怒意中冷静下来,连忙闭上了嘴、警惕地望向安珞。

她也完全是因为气急了,这才口不择言、冒出这么一句不该说的话。

若安珞有意将她这话传到皇兄、甚至父皇耳朵里,她免不了是要惹些麻烦的。

然而相较于闵思菲的紧张和警惕,安珞却依旧神色未变、气定心平,仿若根本没察觉到闵思菲这番话有多么大逆不道一样。

她思索了一息,便抬眸直视向闵思菲,正色说道:“太子端方仁正,将来必定是名明君贤主,若七公主真有此意,便修怪我日后兵戎相向了。”

“………………你是在戏耍我吗!?”

短短几息之间,闵思菲看向安珞的目光因为这完全出乎她预料的一番话,从震惊、到不解、再到迷茫,最终又重新转变成熊熊燃烧的怒火。

她所说的谋权篡位本是一句自嘲。

正是因为知道自己身为公主,根本就永远都不会有登上皇位的可能,她才会这般讲。

她本意是想证明,就算自己学了那些,只要她身为公主、身为女子的身份没有改变,那便都是无用的。

可谁知,安珞竟认真说什么……兵戎相向?

呵!说得倒好像她真有争权夺位的资格一样!

面对闵思菲的怒火与质问,安珞的反应却依旧淡淡。

“公主若说的是玩笑话,我便也说的只是玩笑,但公主若是认真之言……那我此番话自然也是认真的。”她说道。

闵思菲本已认定安珞是在戏耍讽刺于她,然而安珞平静的神情,却又让她的心底控制不住地升出一种十分古怪的感觉和想法。

……就好像安珞真得认为她一个有名无实的公主、也有资格去一争天下。

七公主此时是如何想的安珞是不知道,但也就在此时,她听到一道略有些急促的脚步声、正来往她们所在的这处凉亭的方向。

这道脚步声对安珞而言,已是十分熟悉,她几乎只听了一瞬、便认出了来人的身份。

只是在如今这个时间,能让此人明显有几分急切地特意返回来寻她,定然是又出什么事、且这事情怕是还不小。

判断出这一点,安珞顿时眉头微蹙,也没了心思与闵思菲再寒暄点什么告辞的废话,直接转身便大步向着亭外离开。

安珞这般突兀的离开也让闵思菲略惊了一瞬,从自己的思绪中回了神。

但也因着安珞刚刚那一番话,闵思菲没有再出言、或是上前去阻止,只是静静看着安珞离开的背影,不自觉地攥紧了拳。

而安珞在离开凉亭后,很快便远远见到了那返回来寻她的身影,那人也同时注意到了安珞。

她眸光微凝,与对方几乎是同时间、更加快了脚步,几息后便来到了彼此的面前——

“五殿下!”安珞率先开口问道,“出了何事?”

——来人正是闵景迟。

闵景迟本是得了消息着急要告知安珞,这才特意折返回来寻她。

可此刻对上安珞望来的一双眼,他却罕见地有些不忍、亦不知该如何开口,来告知安珞发生了何事。

他沉默了两息,这才在安珞越发凝暗的目光中沉声开口。

“是…宫外传来的消息……你妹妹失踪了。”

“……我妹妹?”

安珞定定地看着闵景迟怔愣了两息,之后才异常艰涩地开了口。

“你说的是我……是、是安珀?”

她的声音有些飘忽,像是没听懂闵景迟的话一般确认着,一双眼却死死盯着闵景迟的脸上,一眨不眨地等待他的回答。

安珞这般目光,便是闵景迟也有些无法承受,他不禁微微垂眸、避开了安珞的直视,抿紧了唇。

“……嗯。”

闵景迟这一声本是应得极低,然而传入安珞耳中时,却仿若惊雷乍响般震得她耳边嗡鸣,就连她一向平稳的气息、都霎时间紊乱了一瞬。

虽是忍不住避开了安珞的视线,但闵景迟的余光却仍旧关注着安珞,注意到她此时紊乱的气息,他顿时重新抬眸,担忧地向她望来。

闵景迟早便发现,安珞在她那三个妹妹中,与同父的安珠并不要好,反是与二房最小的堂妹安珀十分亲近,甚至称得上是亲昵无间。

他更是知晓,安珞虽表面上看似冷情冷性,实则心中却最是重情重义,她一旦认准了谁,便会毫无保留的真心,拼尽全力也要守护对方的周全。

也正因为知晓这些,所以他才会一听到这消息便连忙折返,却又在真正面对安珞时……害怕让她知晓此事。

好在,安珞的惶然也只是一刹。

下一瞬,她便低下头去、狠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稳住了心神。

再抬起头来、重看向闵景迟时,安珞的眼中已恢复了清明与冷静。

她快速说道:“哪来的消息?何时的事?侯府守卫森严不可能潜入宵小,她又是在何处失踪?可有人目睹?”

事关安珀,安珞也再顾不上那许多,连珠炮般向闵景迟开口发问。

闵景迟也知安珞此时心急如焚,更是不会在意那些琐碎,也忙捡着紧要的先告诉安珞。

“是大约半个时辰前,街上突然传起的消息,说是安远侯府四小姐也如先前陶家小姐一样、被清和道掳走失踪!我和追擎刚一出宫门、就遇上了等候在外的京兆府官差,那官差也是京兆府那边刚得了消息就被相伯派来传信,也尚还未曾确认和检验!”他说道。

虽然只是街面上的消息,但这消息与当初陶家小姐的消息如出一辙,指向性如此明显,显然是空穴来风!

情况紧急、又事关安珞,即便他还未来得及查明更多,也必得先来将此事告知安珞。

听了闵景迟这话,安珞便知他是刚刚出宫才知晓了这消息,她问的那些闵景迟也俱不知晓。

可即便闵景迟的消息来自于京兆府官差的送信,而官差也只是听了街上的传言、并非去侯府确认,但安珞却也同样得出了与闵景迟一致的结论,丝毫不认为这只是一则无中生有的谣言。

无他,毕竟安珀究竟有没有被掳走失踪,只要安珞回侯府一趟、便能立刻确认。

若这只是一条谣言,那幕后黑手散播这样一条谣言的目的是什么,难道就只为了吓安珞一会?

别说安珞不觉得叱罗那会做这般不痛不痒之事,就算对方真是如此,安珞此时也必须当这传言是真事来应对!

她抬头迅速看了眼天色,判断出此时正是午时刚过。

若安珀真是被北辰之人劫走,唯一还能确保安珀安全的时间、最长怕也就只到天黑之前!

也就是说,她必须在至多四个时辰内找到安珀——一瞬都不能浪费!